第38章 砺砑山岛，进发
教育小侄子这件事，林涛早就在心里盘算了数回。
至于孩子他娘同意与否，这就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了。
“嫂子，我还有急事要办，先走了啊。”
林大嫂见林涛要走，却又喊住了他。
“我说涛子啊，你那块鱼精石反正留着也没什么大用，倒不如让给我得了。”
林涛一看大嫂挑明了要打他石头的主意，当即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不行。”
回答简明扼要，毫无花里胡哨。
这就是直接的林涛。
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越是说太多的理由，只会越说越错。
果然，林大嫂似乎也早就对林涛的反应有所预料，她听到这答复后也没什么反应。
出于内心的不满，她只是阴阳怪气地回道：“那行吧，谁叫你马上就要成家了。到时候早晚也得有孩子，这石头兴许能用得上。”
这小石头究竟有没有用，林涛不敢确定，可这林大嫂说的话也真够损的。
林涛懒得和她再多说些什么，当即走出屋门径直朝着小胖家里而去。
他也不确定小胖在不在家，只怪大家没有什么通讯的手段。
“看来我得加速完成一点财富累积，最起码得买两部BB机充当低级微信聊天工具。”
当林涛顶着台风过后的大太阳赶到小胖家时，他竟看到小胖他爹丁建国正抄起一把擀面杖追着他儿子在门前对峙。
丁建国的身材比起他儿子反倒瘦了一圈，但他因为常年出海的缘故，浑身的肌肉每一寸无不透露着健硕有力的气息。
“你这混小子，把我的柴油用了半桶还敢说谎，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爹，你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啊。我昨天和东子涛子三人真的捞到了不少好东西，后来我们把货交给了阿富，当时还赚了一百多块钱呢。”
小胖死活不敢靠近亲爹三米范围之内，手上还拿着一张木质的土灶锅盖，模样十分的滑稽。
“钱呢？拿出来啊！”丁父气哼哼地用擀面杖指着儿子道。
“我跟你说过八百多遍了，昨晚上我们见变了天，因为忙着赶回来所以把钱暂时放在了涛子那让他保管。现在天晴了，他很快就会来找我分钱的。爹，难道你不相信涛子的为人啊！”
“哼哼，林家二小子的性格我当然了解，他不会昧着良心贪你的钱。但现在的问题是，老子压根不信你的鬼话！”
悲催的小胖几乎被他爹逼到了墙角。
然而，就在这货即将被丁父用擀面杖造成物理伤害之时，一直站在院门外听戏的林涛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站了出来。
“丁叔，小胖在家不？”
林涛故意装着糊涂踏进院门。
“啊，涛子，你来得正是时候，快快，赶紧过来跟我爹解释解释。”
此时的小胖见到林涛的出现简直比见到龙王爷现了真身还要激动。
他赶紧朝着林涛招手示意。
“涛子，你小子来得正好，叔有事要好好问问你。”
“嗯，您说。”
丁父对林涛说话时的语气倒是平稳了许多。
也许是因为林涛突然来访有点印证了自家小子话语的真实性，丁父也想好好听听林涛怎么说。
他还真不相信，这三小子烧了那么多柴油出海还能赚个百来块钱？
丁父的思维正好与林母相反，他不会认为这帮小子走狗屎运能在海里找到什么珍珠之类的值钱大货。
唯一有点可能性的，就是捕获到值钱的海产鱼虾。
“涛子，你老实跟你叔说说，你们昨天下午出海是不是捞到了一条野生大黄鱼还有几只螃蟹虾蛄？”
林涛听言立即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反正小胖出海的事已经暴露了，他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
况且林涛依稀从丁父的话中察觉出他并不是因为儿子的安全问题生气，因为他张口闭口总会带上那半桶的柴油。
“那……那你们把货拿去阿富那卖了？”
“卖了。”
“卖了多少钱？”
“一百多块。”
林涛想了想认为还是不要把具体数字说出来为好。
万一说出来，搞不好会害的小胖少几块钱的私房零花钱。
“这么说，混小子说的话都是真的？”
“爹，我说的话当然是真的。再说了，你儿子什么时候说过谎话啊！”
总算沉冤得雪的小胖终于恢复了底气。
“你嚷嚷什么，偷偷把那艘木船开出去还有理了啊，这万一出了事咋办？”
“可你刚才明明只问我柴油的事，哪里关注过小船的安全问题了……”
小胖抓住老爹话语中的漏洞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嘿，你还敢跟我顶嘴。行，今天我当着涛子的面给你留点面子，你等着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丁父恶狠狠地瞪了小胖一眼，继而又对林涛说道：“涛子，那卖货的钱能给我看一眼吗？你别瞎想，我只不过想确定一下你们两小子没有诓骗我。”
“叔，我骗谁都不敢骗你啊。”
林涛当即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所有的纸币。
他每次见到这些十元的大团结总想笑出声。
“呦呵，真有这么多钱啊。”
丁父这下子算是真正信服了儿子的话。
“涛子，你小子的运气真是好。上学能考上大学，哪怕不在城里发展回村里还能捞到值钱货。呵呵，叔真是服你了。”
林涛微微咧嘴笑了笑，心说自己考上大学完全是凭本事进去的，那可跟运气没什么关系。
“行，你们几个小子能挣钱总比胡混要好。对了涛子，我听你娘说你最近谈了个姑娘，还要在过年前后结婚是真的吗？”
当丁父得到林涛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又对着自家儿子开始了唉声叹息。
“唉，你爹娘算是熬出头了，可我家这小子还没娶媳妇的运气。你要是有时间，也教他一点文化，至少以后相亲也能表现表现。”
“丁叔，现在这年头文化固然重要，但男人最关键的还是挣钱！只要挣了钱，小胖一定能找到好姑娘。”
“是是是，你说得不错。说到挣钱，这台风天刚刚过去，我们要不赶紧去滩上瞧瞧去。”
一般台风天过后的海滩基本都会有海货的搁浅，那是因为海水受台风的影响形成浪涌。
由于浪涌不断地朝着岸上流动，各种各样的海货自然而然被卷到了岸上。
毫不夸张的说，今天的海滩上只怕只要是长了腿的村民都会出现在那。
哪怕是在吕城镇打工的村民，估计都会坐渡轮回来捡货。
但是，林涛却不想混在人群中下海。
至少今天不想。
小胖自从开过了丁父的小船尝到了甜头之后，也不再对海滩捡货有多大的期望。
“叔，我看今天海滩估计连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要不我和小胖就不去凑热闹了。”
“今天不去下海，那什么时候去啊？涛子，你可别学我家小子好吃懒做。这都快要做丈夫的人了，一定要踏实肯干才行啊！”
丁父突然间仿佛成了小胖与林涛的父辈导师开始了思想教育。
“你们俩一定要记住，勤劳致富！”
小胖自然不敢忤逆他爹的意思，纵然不服也表现出虚心请教的意思。
林涛却冷静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叔，勤劳要是能致富，这世界上估计都没咱渔民农民了。这年头真实的情况，应该是工人勤劳老板致富了。”
“卧槽，涛子你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牛逼！”
被林涛这么一打岔，丁父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黑线。
“涛子，你小子的话虽然有道理。可你要知道，老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要不想为老板打工，除非自己做老板。”
“叔，我就是这么想的。自己弄船出海，然后下海捕鱼挣钱。虽说累了点，至少可以自我安慰是为自己做牛马而不是为别人。”
这的确是林涛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自从重生回来之后，用两三天的时间确定了将来的战略方针。
以后哪怕是累死，也坚决不为任何上级工作！
即便做牛做马，也得做野生的。
本来嘛，人活一辈子就是图个开心。
他林涛绝不想做那种累死自己害的老板换车换房的破事。
“爹，我也赞同涛子的话。咱们在岛上横竖都是打工，何必要看别人的脸色。爹，我想再借用一下你的船去海上碰碰运气，希望你能批准。”
“你小子吃错药了吧，干嘛挺直个腰板好像摆出一副领军令状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自家小子赚了小钱的缘故，原本绝不会放儿子出海的丁父居然脑袋一抽继续道：“行，你只要保证能赚回油钱，我就放你出海。不过咱可得说好，渔船不允许驶出灯塔的范围，你能答应吗？”
“没问题，我向毛主席保证，一定不敢开出灯塔。”
“天黑之前必须回来！要是敢晚一会，以后就别想开船。”
“爹，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再说了，有涛子和东子和我一起去。就算我想在海上过夜，他们俩肯定也不会答应呀。”
丁父心说这倒是实话，林家二小子的脾气虽倔得像头牛，可对于性命攸关的大事应该还是有分寸的。
况且还有老潘家的小子，那孩子一贯成熟稳重，有他们俩陪着小胖，保管万无一失。
“你们都是成年人，我相信你们做事有分寸。小胖，这把钥匙你先用着，我抽空再给你配一把。”
小胖顿时被老爹的话感动得几乎都要掉泪。
“还有啊，我已经在船上放好了两张小规格的拖网抛网和三四个小地笼，你们出海看着办。”
“爹，我爱死你了！”
“滚滚，趁着还有时间早去早回。”
丁父笑着骂了两句，顺便把这俩个不安分的小伙子赶出了家门。
猴急的小胖一出家门就嚷嚷着要跟林涛分钱。
林涛没好气地在他肚子上揍了一拳并骂道：“不就几十块钱吗，咱好歹上了船和东子一起商量好了再分账。”
小胖一听心说有理，毕竟这笔钱是属于三人的共同财产。
“东子那家伙说不定已经去海滩上捡货了，咱要是去他家碰不上面怎么办？”
路上，小胖突然开口问道。
“先去他家看看情况，如果真碰不上面再去他家附近的海滩。那里不会有多少人，只要他在那咱们一眼就能看见。”
然而他们俩才走出小胖家没几步路，竟看见东子正骑着他那专用的三轮车晃晃悠悠朝着他们的方向迎面驶来。
更令林涛感到意外的是，许晓慧居然坐在三轮车的后车厢里。
“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去了小胖家！”东子得意洋洋地把三轮车靠路边的树荫处停稳后笑道。“我刚刚去你家找你，你娘说你可能去小胖家串门。后来，我在路上正巧遇上你媳妇，这不就顺道把她带过来了。”
“嘿嘿，嫂子好！”
小胖没等林涛发话，倒是自觉地对着许晓慧恭敬地称呼一声。
东子顿时不甘示弱，竟似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自己额头对着许晓慧赔笑：“对不住啊嫂子，我这车不太稳定，路上让你受累了。”
许晓慧被这俩货的一番说辞激得满脸红晕，心里是又喜又羞。
“我说你们俩有病吧，我还没和阿慧结婚呢，这就嫂子嫂子叫的，看人家都不好意思了。”林涛适时训斥了俩人一通。
“阿慧，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嗯，这不台风天刚刚过去，我看大家都去下海了，想着自己闲着不如来找你一起去海滩捡点海货。没想到路上遇上了东哥，我就跟他来找你了。”
许晓慧的嗓音温柔且没有矫揉做作的夹子味，算得上是标准的南方水乡小女人音色风格。
她那一声声东哥胖哥叫的二人心里甜滋滋的别提有多舒服了。
哪怕是扬言对爱情失望的东子，此刻也不得不对自己内心产生动摇。
“哼，我只是发誓再也不找城里的女孩谈对象，没说不找村里的姑娘呀。”
他偷偷的又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以后一定要找个和林涛媳妇风格差不多的女孩谈对象。
“涛子，咱们去谁家的海滩？”东子问道。
“今天我们那边海滩都不去，因为小胖他爹同意他开船出海了。”林涛兴奋地搓了搓手掌道。
“坐船出海吗？那……那我还是先回去吧。”
许晓慧一听三个大男人准备出海，眼眸中顿时流露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失落。
她深知周边地区的规矩，万万不敢奢求上船出海。
“别啊嫂子，你跟我们一起去也没关系。反正只是在附近转悠，用不着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起初，林涛还在纠结该如何让小胖松口同意阿慧上船，但他绝想不到小胖的思想觉悟竟会如此之高。
东子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摊着手道：“我们年轻人犯不着信那一套。要是这些禁忌真有效果，咱们捞了大黄鱼就该被龙王爷收走了。”
“你们的意思是，我也能出海了呀。”许晓慧的声音有些发颤。
“当然，有幸运超人涛子当后盾，我们什么都不怕。”
林涛更是提议这次出海应该最好定个目的地，近海处有几座小岛常年无人问津，不如大家去那里转悠一圈没准能有大收获。
小胖当即发话，扬言要去就去砺砑山岛，那可是近海规模最大的无人岛了。
四人打定主意一拍即合，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