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儿子出生，父亲入狱。
李殊英望着张军说道：“哥！你回吧！晚上额来照顾云云，”
“不用哩！殊英你家事多，李叔身体又不好，额留！额留！额有三天护理假哩！”
医院走廊里不断地传来病人的嘶吼声。“啊！哎哟！”吵得马云云用两棉球堵上耳朵，心情烦燥得厉害。
“云云，来额扶你起来走走，躺一天了，身子都躺酸乏哩！”
马云云穿上外套。“哥！我们到外面花园坐坐。”
“好！”两人自谈恋爱的时候，马云云就叫张军哥。
“给！这些钱拿去！够不够！”
“云！给额钱做啥？”
“你说！做啥？填你的黑窟窿呀！”
“云！你！”张军眼里噙着愧疚泪水低下了头....张军把马云云瘦弱的身体揽在怀里....深情地吻了一下马云云的秀发。
马云云温柔地说道：“哥！咱现在有了孩子，可不敢再去赌了！”
“嗯！额以后再赌、额就不是人！”
“不是人！是狗是猪。”
“好好！额是狗、额是猪、”张军学着狗叫，学着猪哼，逗的云云笑的叉了气，捂着肚子还在笑。
“云云！今天马武斌给额说了一件事，他说现在政策已经放开了，允许农民自产自销。他家果园子里的果子，还有自己养的鸡、鸭、啥的，都可以拿到镇上卖。”
“真的吗！那不是要办营业执照吗？在说你是在职职工不允许从事第二职业”
“额想让妈先卖着，你看咱镇上现在，一早，一晚，在河边哪，都是摆摊卖货的。马武斌真是男人！够义气！他说他提供货源，然后三七分成，他拿三，给咱七。额知道他是看在殊英面子帮咱哩！等挣了钱，额就租个街面房开个生鲜店。”
“那资金呢？”
“资金，马武斌说：他出钱、额出力！等以后有钱了，咱共同投资。云！你别说，这马武斌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那是，殊英算是嫁对人了！”张军脸色通红看着老婆，他多想让老婆夸夸呀！可是自己没有本事，也拿不出任何让老婆夸的事情……
住了三天，马云云做了个全面检查，就嚷嚷着要出院。
刘主任说：“看了检查结果，么有啥大问题，回去吧！注意营养搭配，身体太虚了！这样对胎儿不好！”
张军连忙点着头道：“是、是、刘主任谢谢你！谢谢你！”。
马武斌开车，拉着马云云，李殊英、张军、一行四人，说笑着不一会，就到了马云云家。
马武斌从后备箱，拿出一筐鸡蛋，又拿了三块腊肉，还有一只老母鸡。
“哥！来拿一下！”
张军看着地上的东西。“兄弟！你这做啥嘛！哥咋能拿你的东西嘛！”张军难为情地看着马武斌。
“哥！额又不是给你吃！额是给咱漂亮妹子吃的！”说完笑着、看了看马云云那漂亮的脸蛋，（其是马武斌心里还是挺喜欢马云云、只是做为一个男人，要行的正，做的正，他人妻不可欺这个道理还是懂得）“是吗妹子！你看额军哥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做事还要看老婆脸色！”
马云云和李殊英同时喊到“哥！”马云云笑着看着李殊英。
“哥！这些都是自家的，斌子娘自𠆤腌制的腊肉、鸡、鸡蛋都是自个的，放心做给额妹子吃。”
山色青秀，万里无云一切都随着时间而流逝着……
牛背梁的山山水水、牛背梁的人们像是一头老黄牛伏在广袤的大地上，用它的心血养育着人们，那默默无闻地老黄牛精神，却不曾流逝，永远发扬光大，生生不息世代相传着……
这一年注定不平凡，发生了太多的事。九月间，马武斌迎聚李殊英，迎亲的队伍从牛背梁的东头一直排到西头、整个牛背梁的老老少少都高兴地看着，李叔拉着闺女的手，心里有千言万语都化作激动的热泪在眼里滚动。张军做为娘家大舅哥要送妹子出嫁……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想起了娇妻，那未曾给过一场像样的婚礼，现在连一纸婚书都没来得及去领。心里想着，等额有钱了，额一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在娶你一回，让你成为牛背梁最漂亮的新娘……
马云云挺着大肚子在床上躺着，婆婆屋里屋外忙着，不时的看看床上的马云云。“云云！快到日子哩！”
“妈！还有几天哩！妈妈你歇下吧！别老在额眼前转，额眼晕！”
“云云！你难受不？”
“妈额不难受！”
“嗯，云云，娘在生军军的时候，也是一点反应都么有，说生就生，连炕还么下来，他就顺着脚就生在了炕脚前。唉！曰子过得真快，额娃也要有娃喽！”婆婆捋一捋额前的白发又开始忙碌起来……
马云云微微闭着眼晴想睡一会儿，突然肚子一阵疼，就好像有啥东西往下坠着。“妈妈！妈妈！额肚子的疼，疼”
“额的天呀！你不是说还有几天嘛！咋现在就有反应了！”
“额也不知道！”“云云快穿衣服，额叫军军去。”
马武斌一众小伙，青一色西装革履神采亦站在李裕全的那贴着大红喜字的门前，正准备推那紧闭的大门，就看见张军妈妈急火火地往这跑，赶忙迎上去。“干妈！别急，有啥事？”
“云云！云要生了！”
“生子！喊里面开门，就说军哥媳妇要生了”。
“军哥！军哥！嫂子要生了！”门从里一下子拉开。马武斌赶忙上前“哥！别着急、你和干妈先去，生子！生子！开你的车，送哥、嫂去医院！”
县医院接生室外，张军、张军他妈、马武斌、李殊英等都在产房门前焦急等待着…..
“哇！哇！”一声天籁般宏亮的声音从里传来。张军急动得一会手舞足蹈、一会捶胸顿足、嘴里喊着：“额有儿子了！额张家后继有人了！”人们看着张军，看着他那由于激动而泛着红光的俊朗的脸庞，为他高兴同时也为他祝福。
“妈！妈！”
“妈在你眼前呢！看你高兴的傻了哩！连娘也看不见了！”
“妈！妈！你赶紧回去！准备些吃食，云云己经两天么吃了！”
李殊英赶忙上前道：“哥！哥！这哩！有吃的！额用小被窝捂着哩！”
“哥！哥！出来了”
护士抱着孩子，“谁是张军？”
“额！额是！男娃还是女娃？”
小护士生硬地回答道：“男孩！”打开盖在婴儿脸上的白被单。
张军好奇地看着：“那小脸黑红、黑红的，正眯缝着一双大大的眼眼瞅着他，脸上额头上的皮肤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妈！这是额的儿？”疑惑的眼光看着小护士。
“军军！小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是这样，等皮肤长开就好了！”
“妈是这样的？”“嗯！是的，那小模样跟你出生时一模一样的！”
“额！有那么丑吗！”哈哈！大家一看张军这傻样！都笑了！
李殊英说：“哥！你这下高兴呢！赶明儿额生个妮子，让你儿做额家的女婿！好吗！”
马武斌又开玩笑地说道：“额不嫌！额不嫌丑！给额做儿吧！”
“马胖子你小子贼心不死是吧！惦记额老婆不说、你胆子肥哩！现在又惦记额儿！”说着笑着一脚踹到马武斌的屁股蛋子上，”
马武斌装模做样的捂着屁股，躲在李殊英后面嘴里说着：“你自己说的丑，不想要！你不要！额要！”
李殊英也笑着说：“就是！就是！”
护士把马云云推到旁边的一间小屋，手指着张军，“你可以进去！其它人到外面去，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这么多人影响孕妇休息，到外面去！到外面去！”护士不耐烦叫着，她兴许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不知道此时大家都想看看小孩是啥模样。
张军握着马云云的手，眼里噙着泪水说：“媳妇辛苦了！额在外面担心死了！额听妈说，女人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闯过去了！就平安无事！闯不过去，就要去见阎王！”
“你看你！五尺高的汉子！么出息！动不动就抹眼泪，比尿水子还多！”
“你又埋汰额！”说着轻轻地掐了一下马云云的脸..”
马云云闭上眼睛想睡会，因为这两天就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小家伙在她肚子里整整闹腾了两天、这两天马云云就感觉时间如此的漫长，心里暗暗地期待着小宝贝平安地，快点出来吧！有时又觉得这小家伙是诚心的想折磨自己，可劲的在肚子里造、马云云慢慢地唾着了……
张军看着熟睡的马云云，这熟悉的呼噜声，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又像有什么堵在嗓子眼，让他难受的不行，眼泪又流了下来⋯
两个小时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护士推门进来，“体温计！”张军赶忙在马云云腋下取出递给护士。护士在灯光下看着。
“多少度？”
“体温正常，三十六度八！可以推到病房去了。”马云云还在沉睡，那呼声依|日是那样的清脆和甜美，至少是张军这样认为的，他现在更加的爱她，甚至比爱自己的生命还要爱，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牛背梁的秋天真美，羚牛谷的溪水清冽甘甜，溪水潺潺流淌着，偶有一两只白鸟站在凸起的石头上，－双眼晴紧紧盯着水下，在石头的缝隙处，有时会有歇脚的鱼儿在此逗留，于是一只大白鸟展动翅膀一头扎进水里，稍后就见它钻出水面，站在石头上抖动着羽毛、高高昂着头，好像在向同伴显白一样。呵！你看！捉到了！然后向背牛梁荗密的丛林飞去，因为哪里有它嗷嗷嗷待哺的孩子…….
鸟类尚且如此，更何况人类。
时间过的真快！张军辛苦地工作了一天，一下班忙完家里，就赶到摊位上帮着妈妈出摊卖货。由于是下班高峰期，摊位上买菜的人很多，张军和妈妈正忙着招呼买菜的客人。
这时，黄麻子领着几个地皮混混大摇大摆的来到摊位前。“喂！张军！老子在里面吃苦受累，你小子到挺滋润的吗？欠老子的什么时候还？
“黄麻子！借你的不是还了吗？还欠啥？”“欠啥？欠你妈的X！”
旁边的张妈一听，“小伙子！你怎么出口伤人哩？”
“咋了！老东西！你是谁？滚一边去！说着推了一把张妈，张妈倒在菜摊上。
张军一看妈妈到在地上，抄起一根扁担就向黄麻子抡了过去。扁担没有打到人，却打到地上顿时成了两截，张军手握着半截扁担，顺手就戳到向他扑来的一个小混混的肚子上，小混混睁着眼看着张军，双手抱着扁担，闷声向后倒去…….
“死人啦！死人啦！”现场一片混乱。黄麻子一看他的手下到在地上，抢过张军妈妈手里的装钱的塑料袋，向家属区小巷跑去。而张军此时傻了，他没想到那半截扁担断了以后，形成了一𠆤尖尖的角，正是这𠆤角深深地扎进了流氓的肚子里……
随着警车、救护车的到来。张军才从蒙囤中醒来，警察给他铐上铐子的刹那间，他大声喊着：妈！云云！小栓子！我、我、呜呜的大哭起来！”警车冒着青烟远去….
“军军！我的儿啊！”张妈到在路上。等救护车到达医院时，张妈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让她即爱又恨、又舍不得的世界，带着眷恋，带着遗憾，带着对孙子深深的热爱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栓子两个月了，在他的世界里没有烦恼、没有痛苦，只有妈妈香甜的乳汁，大姨的怀抱和那吻在脸上的甜蜜幸福的感觉…
“云云起来吃点东西，你这样可不行，你还有小栓子，还有我呢！你这样下去，万一有个好孬！你让我们怎么办？军哥现在还关押在县公安局，王局长（王霞调往省纺织工业局任局长）斌子、大力（王自力）二炮他们几个都在为军哥的事忙着哩！你一定要坚强起来。”
麻婶这时佝偻着腰，手里端着一碗小米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