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遇在雨夜
这一夜的雨呀!仿佛在倾诉着无尽的心事,每一滴雨水都像是带着委屈与伤害。我抱着孩子在黑夜里奔跑着,额头上的伤口流着血,和着雨水、泪水在脸上流淌着。怀里的小栓子大声地哭着,似乎也在为马云云痛苦而哭泣。不知跑了多久,小栓子也哭累了,在马云云怀里安静地睡着了。这三更半夜的马云云不知道要去哪里?还要跑多久,但心里明白这是一次机会,必须逃离那可怕的魔窟。
雨渐渐停了下来,马云云看着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漆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隐隐约约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点灯光,好像是又一户人家,这时也顾不上劳累,加快了步伐向前奔跑着。
站在房屋的门前,举起手拍打着门,嘴里喊着:“有人吗!”屋里的灯一下全亮了。
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唉!谁呀!这深更半夜的。”
马云云低声哭泣着:“大爷!能让我进去吗?想给孩子讨口水喝。”门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眼前。
“哦呦喂!这是怎么了!可怜的孩子!快进来!快进来!”
屋里暗淡的灯光下,还有一位弯腰驼背的老妇人站在灯光下,眼神温柔地看着我和怀里的孩子。大娘看到我浑身湿淋淋的额头上还流着血,赶紧让老头子拿来棉纱和药水给我包扎。马云云把孩子递给大爷,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大娘一边给马云云包扎一边说:“闺女,你这是怎么了?头上还流着血。”
“大娘你能给我一口水喝好吗?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刚才那位大爷端了一碗温开水进来,语气轻柔地说:“姑娘赶紧喝了吧!”
大娘扶着马云云躺在外屋坑上,给马云云擦身子,换干衣服,煮了一碗姜糖水一勺一勺地喂马云云,慢慢地,马云云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第三天晌午,马云云才苏醒过来,浑身上下还是软软的,一点劲也没有。大娘端着一碗玉米渣子混着青菜的粥站在马云云面前,把粥放在桌上,手轻轻搭在马云云的额头上,笑着说:“姑娘你终于醒了!来大娘给你喂些粥。”
马云云慢慢地眨动着眼睛,意思就是好吧!一碗粥很快就噶到了肚子里,马云云往四周瞅瞅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姑娘你在找你的孩子吗?孩子好着呢!放心吧!大爷刚刚喂完米糊、现在睡午觉了。”
马云云到此时才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屋子来。墙上的墙皮斑驳了很多,屋顶的椽子上到处落满了灰尘,上面还掉着蜘蛛编织的网,墙跟处沿着墙摆放着一张老式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幅镜框。照片上有五个人,看面相照片里三男两女,四个大人、一个小孩。马云云的目光落在照片中小男孩脖子上的长命锁上,自己也有一块与之一模一样的长命锁呀!心想这或许就是我苦苦寻找的亲人呀!随之眼泪奔涌而出。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逝去的养父母,悲伤从心底开始升腾,那些痛苦的回忆瞬间浮现在脑海里。
上学的路上,同学高声喊着:“马云云野孩子!马云云野孩子!”这叫喊声刺激着马云云的每一根神经,马云云变得越来越敏感、多疑、固执、孤僻。
很多次马云云质问父亲与母亲:“我是你们亲生的吗?”而父母每次都是老泪纵横地告诉马云云,“是我们亲生!”
还有一次爸爸去学校接我,同学们嘲笑马云云的爸爸又老又丑,像马云云的爷爷。就这件事又一次刺痛了马云云的心,父亲又是一次痛苦流涕的告白!不过从那以后对马云云更好!马云云心里明白父母虽不是亲生,但却把世间所有的爱都给了马云云,也知道父母从小就很疼爱她,让她享尽荣乐欢喜,心里确定我们就是幸福的一家人。
从此以后,马云云更加努力学习,将来一定要回报父母对的爱。可是这样的好光景,在马云云十五岁那年戛然而止。爸爸和妈妈患癌相继去世。弥留之际,妈妈交给马云云一块长命锁,一套小时候穿的衣服,一件红色灯芯绒的衣服和一条蓝色加绒的裤子。妈妈拉着马云云的手说道:“云云呀!我的孩子,你确实不是妈亲生的孩子!你是我领养的,妈妈就要离开你了!去寻找你的亲生父母吧!这些东西都是你当年随身携带的东西!妈妈对不起你,一直隐藏着你的身份,是因为爸爸妈妈害怕失去你!长命锁上是你的出生日期,还有银店的章印。”母亲含着对马云云的不舍与留恋,离开了人世。半年以后,爸爸也离开马云云追逐妈妈而去。
父母生病这两年,马云云为了筹钱给父母治病变卖了所有家产,辍学到处打工。什么都干过,餐馆洗盘子、打扫卫生、街道社区打扫街道、打扫厕所,摆过地摊,帮人带过孩子,小小年纪不怕苦不怕累挣到钱就给爸妈治病买药。最后还是没有治好父母的病。
想到这,马云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态,嘶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大娘听见马云云哭声,跑进里屋,着急地询问马云云:“姑娘这是怎么了!”
马云云用指着手中的照片,泪流满面地说:“我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长命锁,大娘这是你的吗?”
“嗯!是我呀!这是孙子周岁时照的全家福。”说着大娘眼里也涌出了眼泪。
“唉!姑娘你不知道呀!大娘命苦呀!这人世间的苦难啊!都让我摊上了。那是二十二年前,腊月初八那天,我带着女儿囡囡回娘家,在汽车站候车室把囡囡给丢了。当时上卫生间,小囡囡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吧!就跑出去了……我叫着囡囡的名字!她没有应声,我赶忙跑出厕所。可是,哪里都找遍了也没找到,我的囡囡就这样丢了……呜呜、呜呜”娘抽泣着。
听到这时,马云云一下扑在大娘怀里大声哭了起来。过了一会怯怯的对大娘说:“大娘!我就是你丢了的囡囡呀!”
“啊!你说啥?”“大娘!我的背包呢,”
“噢!我放在柜里了。”说着到外屋柜子拿来一个黑色的背包。马云云赶紧从背包里取出一小木盒,还有一套小时穿的衣服。大娘看到眼前的长命锁和那套衣服,心里什么都明白了!眼前的这姑娘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囡囡呀!一把抱住马云云大声哭泣开来。
王淑香眼里流着泪说:“我的囡囡!娘这些年想你想的心都碎了!这是老天爷可怜妈呀!让我的囡囡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妈!我也是好想你,我爸啦!哦!上乡里给小宝贝买奶粉去了。”
正说着,李首富正好进门。“老伴!奶粉买回来了!”
“老头子!老头子快点进来,咱们的囡囡找到了!”李首富进到里屋,看到泪流满面的母女,在看王淑香手里拿着的小孩衣服,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因为这套衣服是他给孩子买的呀!
“孩子!我的女儿!”这时纵有千言万语也难以表达此刻的心情,把母女俩紧紧搂在怀里。
此时,什么都不用再说,这是我李首富上辈子积的德啊!让我有生之年,还能与我的女儿在一起。
这时,外屋坑上的小宝贝醒来了,看身旁无人,故意大声地哭着,李首富赶跑出去。嘴里唸叨着:“我的孙孙呀!醒了!想妈妈了。”
听到儿子的哭声,马云云赶忙喊道:“爸!你把小栓子抱进来!小栓子别哭了!妈妈在呢!”小栓子听到马云云的声音顿时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