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红宝石
多年以后,面对幻镜,江平将会想起偷拿传家宝和李老赖交换异金的那个遥远的傍晚。
“林大友不但打伤平儿,还打碎了我家传的红宝石,这笔账怎么算。”
“打伤江平,打碎红宝石,我怎么没听说,大友这三天都被我关着紧闭,他还能在我眼皮底下逃出去不成。”
“林彬,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难不成我不知道李老赖是林家养的狗?”
“李老赖和林家毫无瓜葛,他伤人跟林家何干。江充,你别血口喷人,说出这话最好拿出证据,别当林家好欺负。”
江充眼神冷了下来,一把捏碎茶杯,水滴飞溅道林彬脸上被真气震碎,林彬暗暗运灵力毫不退让:“江充,有二十年没领教你的赤麟剑了,你再污蔑大友,今天就划出道吧。”
“好,你不承认是吧,平儿不会吃这种暗亏。”江充手缩入袖中,眼睛锁住林彬三大要害,就要出剑讨个说法,家仆江富上气不接下气跑进来打断二人对垒。
“老爷老爷,少爷醒了。”
江充心里稍宽,杀气尽数收敛,“林彬,平儿的帐没完,我们走。”
看着二人匆匆离开林家,林彬冷笑,斗输的公鸡你还威风个屁,要不是忌惮江充不知死去哪儿的老爹,我今日绝不会让你站着出去。
“平儿怎样了?”
“少爷醒来后又吐了很多血?”
“什么?”江充又担心又害怕,他就这一个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都不知怎么办,“我已经给平儿检查过,虽然受了内伤,脏腑并无大碍,哪能吐很多血。”
“是真的,早上小幽给少爷擦身子时,少爷哇哇的吐了半脸盆淤血,把小幽的脸都吓白了。”
江充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他妈的,要是平儿出事,我誓要斩了林大友的狗头陪葬。
江家宅府落在城外,出城转过牛头山就到,牛头山下万亩沃土都是江家的租田,是江家数百年积攒下来的家业,连带整个牛头山都是江家的牧场。
这么多田地放在地主老爷手里一百年都败不完,但江家是修士世家,世俗产业只能保证族人基础物质无忧,如果不能世代产出有实力的修士,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
修士的世界很残酷。
牧倌老陈耷拉着脸跟夫人哭诉:“夫人啊,我是真不知怎么回事,整个羊圈一晚上全被咬死了,连看羊的三条狗也被咬死了,哼都没哼一声。大家都说是吸血妖蝠咬的,也没听说有一晚能吸干三百只羊的吸血妖蝠···”
“得了得了,这些事你先跟管家说,等老爷回来再详细调查。”江夫人心里只挂着儿子,根本没空管死了几只羊。
只要平儿平安,牛羊全死光她都不放在心上。
“夫人不好了,江闻带着小儿子江凡就要来了。”
江夫人冷冷哼一声,这老不死,闻着平儿的血腥味就来了。
江闻出自江家分家,比江充大二十一岁,论辈分是江充的远方堂哥,他的儿子江凡年龄和江平相当,由于不是宗家缺少资源,即使如此境界也略胜江平,可见天赋上佳。
一年前江家各宗祭祖,江闻怂恿族老让江平和江凡比试,江凡七招撂倒江平。
族老已有改换江凡培养的心意,江充顶着家族压力帮江平争取资源,但应了一句话:人蠢没药医,在江平身上投了这么多资源也没起色。
看到江充回来,江夫人支开下人,“你可回来了,快进来说话。”
很少见夫人如此郑重,江充知道事情不简单,“王大夫看过了吗。”
“看过了,王大夫说平儿脉搏正常,身体很健康,并无大碍。”
“王大夫老糊涂你也糊涂了?前天抬回来平儿就发高烧,王大夫什么丹药都用了也没起色,昨天早上高烧退后身体忽冷忽热,痛叫到大半夜才睡着,早上起来又吐了半脸盆的血,还无大碍?”
“啧,你生气去跟王大夫生气,跟我扯什么脸,你当王大夫说出这糊涂话我没骂他吗?
王大夫走后我用灵力反复探查平儿经脉,平儿确实没受伤痕迹,似乎只过三十六小时伤就痊愈了。”
江充愣愣看了夫人半晌,生怕妻子担心过度受刺激,脑子烧坏了。
“你先看看平儿吐的血。”
江夫人将江充带到院外,地上放着半脸盆紫中透黑的东西,腥臭难闻,不像淤血反像排出的杂质,江充只看一眼就知道不寻常,取出灵符放火将脸盆烧干净,“叮嘱下人别乱嚼舌根子。”
江平又换了套衣服,正沉沉睡着,贴身丫鬟小幽正帮江平擦身子,夫人示意她先退下。
江充用灵力探脉,发现江平由炼气二层跌落炼气一层,灵力却更加凝练,似乎有高手帮江平夯实过根基,有如此手段绝不简单,出手之人远在自己之上。
伤诡异的彻底好了,完全没生命危险,江充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但发生在江平身上的事不寻常,说出去必定引起轩然大波。
江充想到江家世代流传的事,或许是真的,轻轻挥手示意夫人一起出去。
“阿敏,还记得我们江家的来历吗。江家祖上也曾显赫,出过不少实力超群的修士,后来没落被迫迁徙分家。
那红色琥珀是分家时分给我们黑水县这支,我们扎根黑水县五百年来日渐式微,我爷爷曾想把红色琥珀抵押给商会,商会看不出价值拒收。
那玩意江家数代人都看不出来历,只当不值钱的家族象征放在仓库里,看来平儿巧合之下从红色琥珀中得到奇遇。”
“不管怎么说,托江家祖先的庇佑,保住了平儿的小命。”
江充皱着眉头,“先别高兴,江家请了识宝高人看过,无论多高的眼力都看不出所以然,平儿是福是祸还不清楚,我们就当不知道,静观其变。”
“先别说这个,江闻带着江凡来了,我们先去应付。”
江充刚下去的火蹭的又上来了:“这老东西还敢来,一年前的帐还没跟他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