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冤大头
当年两人婚后不到两个月，苏映月就查出怀孕。
姜远林以养胎为由，让她在家休息，自己则顺理成章接手公司。
为了让苏映月安心，姜远林每年都会交出一份让她满意的年终报表。
在苏映月看来，公司这些年的经营是在稳步走上坡路，没道理经不起区区十多亿的亏损。
姜远林自然也不敢告诉苏映月，自己不是经营那块料，公司的亏损一年比一年厉害。
五年前，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挽救苏氏集团的衰败和颓势，索性开始转移财产和核心技术，现在的苏氏基本成了被掏空的壳子。
别说十多亿这么大数额，就算只有几亿，也足够把苏氏逼得分崩离析。
最关键的是，他根本就不敢让苏映月知道这件事。
一旦在她面前露出端倪，苏映月势必会追问，要是顺藤摸瓜查出自己转移财产的事，他筹谋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就要功亏一篑了。
为今之计，只能先想办法把这个窟窿堵上。
一想到要把自己这些年悄悄转移出去，经过好几道手洗成私产的钱拿出来，他就心疼得像被活生生剜了一块肉。
“远林，你怎么不说话？”苏映月关切地问，“公司是不是遇上什么难处了？你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姜远林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有。”
“那你这是……”
“我只是太惊讶了，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姜远林迅速调整好表情，又恢复成那个温文尔雅的丈夫和父亲，他拉过苏映月的手握在掌心里，“你们娘俩别操心了，这件事我会解决。”
苏映月松了口气，又露出愧疚的神色：“小愿是不是给你添乱了？你本来就伤着，现在还要你拖着受伤的身体去处理这件事，实在不应该。”
她说完，不等姜远林开口，又自顾自道：“小愿也是没经验才会把事情闹这么大，要不这样吧，这几天处理那些事的时候你带着她，一方面可以照顾你，一方面也让她长长见识，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就不会再弄成这样了。”
姜远林心里本来憋着火，听了苏映月前半段话，正想顺着她的话训斥姜愿几句，但苏映月后半段话一说完，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节骨眼上，哪还能让姜愿继续接触公司，万一让她察觉出什么……
“不用。”姜远林“体贴”地说，“直播的事她也扛了不少压力，这段时间你跟我都住院了，她一个人两头跑，累得够呛，还是好好休息吧。”
苏映月闻言，只好作罢。
姜远林撑着善解人意的面具撑得脸皮发涨，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以让苏映月好好休养为由，把她和姜愿打发走了。
母女俩前脚刚走，后脚姜远林的病房门就开了。
姜承嗣鬼鬼祟祟地走进来：“爸……姜总。”
姜远林太阳穴隐隐作痛，见了姜承嗣也没个好脸色：“你来干什么？”
姜承嗣走过去替他按摩太阳穴：“妈妈不放心您，让我过来看看。”
姜远林被姜愿母女气了一通，这会儿看卖乖讨巧的儿子顺眼起来，语气缓和了许多。
姜承嗣趁机打听了几句苏氏集团目前的现状，得知需要一大笔钱来填窟窿，想到这些年姜远林转移到他名下的那些动产和不动产，他忐忑地问：“那怎么办？”
姜远林一眼就看出他那点心思，他冷笑道：“放心，不会动你名下那些财产，咽下去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会有人替姜愿掏这笔钱的。”
姜承嗣问：“谁会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姜远林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别忘了，姜愿是有婚约的人。”
。
世懿集团。
祁昭懿刚结束一场会议，接到姜远林打来的电话，约他出去见一面。
想起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海菱电器事件，再加上前世知道这个老丈人干过的那些龌龊事，祁昭懿直觉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两人约在咖啡厅，祁昭懿走进去时，姜远林已经到了。
一碰面姜远林就笑眯眯地起身：“昭懿来了，有些日子没见你来家里玩儿，最近在忙？”
“嗯，是挺忙。”祁昭懿嘴上应着，心里闪过一丝诧异。
姜愿跟他退婚的事，姜远林还不知情？
两人寒暄了几句，姜远林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是这样的，昭懿，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祁昭懿眼睛微微一眯，来了。
“您说。”
“这段时间海菱出的那些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小愿那丫头给公司捅了个大篓子。”姜远林唉声叹气，“现在公司股东在声讨她，要她给个交代。”
祁昭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她不是处理得挺好的吗？现在网上的舆论风向都是向着海菱的。”
“网上是一回事，现实中又是一回事。”姜远林说，“她随口一说打五折，半个月下来公司至少要亏二十亿，你也知道这几年家电生意难做，海菱的电商渠道又没全面铺开，哪经得起这样的亏损。”
祁昭懿不动声色：“这样啊。”
姜远林见自己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祁昭懿居然无动于衷，既不主动提帮忙，也没半句安慰的话，心里不由得有些窝火，把话往重了说：“公司股东最近闹得厉害，说所有亏损要让小愿承担，你说整整二十亿，小愿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
祁昭懿闻言，眉头轻轻一蹙。
就在姜远林以为他要主动提出替姜愿给这笔钱时，祁昭懿却叹了口气：“也是，要辛苦叔叔了。”
姜远林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差点没把他噎死。
祁昭懿不是个没眼色的人，不可能听不出来他的暗示，他现在顾左右而言他，无非是不想掏这笔钱。
想到这里，姜远林脸色微微一沉，干脆直接表明来意。
“昭懿，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苏氏这几年经营情况不太好，小愿任性捅出的篓子只能她自己收拾，你跟她有婚约，这二十亿，你这个未婚夫要是能替她补上，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能，我会考虑重新找一个能替她补窟窿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