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家国大义
自己一个太师太保，哪里有给人家公主殿下送东西的道理？
闻言李承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放课后便迫不及待的跑去找了于志宁。
不过令沈宴之没有想到的是，今日之事过后，李长乐那丫头居然真的没有再来找过自己。
虽然心中疑惑，但沈宴之心中还是乐得清闲。
“诸位，今日的课程便上到这里。”
“素描这东西寻求的一向是熟练度，若是长期疏于练习，就连最初的手感都没了。”
“有兴趣将素描作为选修课的皇子，下次前来上课的时候，记得呈上作业。”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沈宴之扫了一眼众人的画作，微微颔首开口说道。
不得不说，这群皇子当中，到还真的有一些个天赋不错的。
随着沈宴之话音的落下，长孙皇后也施施然的走了进来，笑着和一众皇子聊着。
自从上次长孙皇后在窗外听到了李泰那一番话之后，便经常在放课后前来看望诸位皇子。
也不知怎的，沈宴之总觉得长孙皇后的态度对自己好了许多。
不过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长孙皇后频频望向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皇后娘娘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大可给臣直言便是。”
等到诸位皇子都离开之后，沈宴之见长孙皇后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看长孙皇后这意思，很明显是自己不开口问，她便不会离开了。
“其实……本宫的确是有一事相求。”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突厥突利可汗来访，本身是件促进关系的好事儿。”
“但结果到了最后，却提出要求娶长乐，态度之坚决……颇有几分不愿便出兵的架势。”
听到长孙皇后这话，沈宴之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印象中，大唐和突厥的爱恨情仇，可是持续了不知道多少代。
而且依照突厥的性子，这一向被李世民视作掌上明珠的李长乐要是去了突厥，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啊。
“那陛下和长乐公主的意思是……”
沈宴之皱着眉头，试探着开口问道。
“无论是我还是陛下，亦或者是朝中多数大臣，自然是不愿意这桩婚事的。”
“但仍旧有不少的主和派，一味地给长乐施压，甚至扬言若是她任性不嫁，那便是将大唐置于险地之中，乃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如今我大唐国库空虚，不能贸然开战，纵然是陛下这段时间也多了许多白发。”
“长乐也已经是在草草应答之后，便将自己关在宫中不吃不喝不见人，已经好几天了。”
“就连我过去，都是闭门不见。”
说到最后，长孙皇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又怎会不知道李长乐这一去，便再也过不上被捧在手中的日子。
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长孙皇后又如何不心痛？
但说到底，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面对家国大义和个人的需求而言，无论李长乐想不想嫁，大势都会逼着她选择前者。
“既然如此的话……长孙皇后可是需要我做些什么？”
听到长孙皇后这话，沈宴之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虽然他知道如今大唐很穷，但却没想到居然穷到这种地步。
大唐初兴，国库空虚，李世民就算是做了皇帝之后，也没见得生活水平提上来多少，反而是带头省吃俭用节衣缩食，为的便是为大唐国库攒下来一些个银两。
但是实际上呢？
都说开源节流，他这只节流不开源，鬼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攒下来钱。
虽然沈宴之没怎么关心过前朝政事，但对于如今李世民前有主战派步步紧逼，后有主和派一哭二闹三上吊，再加上五姓七望时不时的来闹腾闹腾的尴尬处境，多多少少还是知道几分的。
要是李世民不早点醒悟过来，把身上这些负担和绊脚石甩掉的话，鬼知道多久才能把国库的现状给缓回来？
“如果可以的话，本宫想要你去劝一劝长乐。”
“不说别的，至少人不能整日里闷在屋里，连饭都不吃啊。”
长孙皇后面色忧愁，抿了抿嘴开口说道。
她也是思来想去，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找到沈宴之。
毕竟至少看之前那情况，李长乐和沈宴之相处的还算不错，说不定沈宴之在这其中还真的能够说上话。
“这……”
听到长孙皇后这话，沈宴之顿时整个人哽住。
连她们都劝不动，自己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人，难道还能把李长乐给哄出来不成？
但是看着长孙皇后这幅模样，沈宴之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但最终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出口。
“既然如此的话，臣走上一遭便是。”
沈宴之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见沈宴之答应了下来，长孙皇后顿时两眼一亮，便派人给沈宴之引路。
刚走进李长乐的院落，沈宴之不知为何便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沉寂。
那些宫女太监们似乎也是听说了和亲一事，就连走路脚步声都轻了几分，似乎生怕扰了李长乐一般。
“公主殿下——”
“你人呢？你要是不说话的话，那我就进去了啊。”
来到房门前，沈宴之敲了敲门，却没有得到一丁点回应。
沈宴之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一把将房门推开。
进屋四处张望一下，之间李长乐窝在角落的软榻上，蜷缩着身子低着头一言不发，怀中似乎还抱着什么。
沈宴之走近一看，发现李长乐怀中抱着的正是先前他让李承乾和李泰送来的小兔子，此时正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自己。
“我说李长乐，你这总不能带着小兔子和你一起挨饿吧？”
“承乾他们一群小孩子都知道，照顾小兔子不能饿着了。”
“你倒好，拉着人家和你一起不吃不喝？”
看到李长乐这副模样，沈宴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听到沈宴之的声音想起，李长乐无神的眸子动了动。
“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承乾他们一般有责任担当？”
“所以说就因为我是大唐长公主，就必须得远嫁给突厥和亲？”
“连你都是这样认为的吗……”
李长乐抿了抿嘴，低声开口说道。
这些话，她这段时间已经听了不少了。
无非都是告诉她什么要担当起大唐长公主的责任，不能让父皇母后，乃至于天下百姓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感到犯难。
本来想着沈宴之能够理解自己，但是没想到就连沈宴之都是这样的想法。
李长乐的眼神暗了暗，不知为何她此时居然有种与天下人背道而驰的感觉。
“其实……也并非如此。”
“就算你是大唐长公主，也不应该被当做工具人看待。”
“你有你的人生，你的思想，怎能被身份所束缚？”
沈宴之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道。
其实无论是李世民还是长孙皇后，都知道如果是为了李长乐的未来找想的话，便不应该将她送去和亲。
但是他们二人却身处高位，不得不考虑天下百姓和朝中大臣的看法。
如此下来，何尝不是另一种可悲？
听到沈宴之的话，李长乐愣了愣神，似乎是没有想到沈宴之会这样说一般，随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希冀。
“那……你愿意帮我吗？”
李长乐抿了抿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随即抬头望向沈宴之，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