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皇是你永远的靠山
紫宸殿，琉璃瓦，斗拱入云。
“你认为这场刺杀真正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永嘉帝看向萧郦珠，目光晦暗。
萧郦珠嘴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幕后主使暂且不重要，儿臣倒是认为当务之急是该弄清楚这场刺杀针对的究竟是谁！父皇英明神武，敢问父皇，您认为这场刺杀究竟是冲谁而来？或者说，这幕后之人是想要儿臣的命呢，还是想要慕棠的命？！”
萧郦珠言辞犀利直接倒是让永嘉帝愣了几分，旋即便又是意喻不明一笑。
“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萧郦珠勾唇一笑：“儿臣说了，这幕后主使暂且不重要。”
萧郦珠此话一出，殿中伺候的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有自幼伺候永嘉帝几十年的中常侍蔺殊面不改色，仿佛习以为常。
永嘉帝饮了一口热茶，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萧郦珠：“为何不重要？受伤的可是齐王，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不是素来最疼他，他的死活你都不顾了吗？”
萧郦珠不动声色，神情极为冷淡，嘴角一丝诡异的笑“慕棠的生母是傅淑妃，而傅淑妃身后是武平侯府，父皇大可放心，慕棠的事根本轮不到儿臣来操心，至于武平侯府想要将这个罪名按到谁的头上，儿臣倒是拭目以待。”
“这话也就只有你敢当着朕的面直言。”永嘉帝眯眼打量了萧郦珠一番，不怒反笑。
“那你觉得武平侯府会将罪名按在谁的头上？”永嘉帝又问。
萧郦珠沉笑反问：“儿臣倒是更想听听父皇是如何认为的。”
永嘉帝笑意微敛，不在作声。
片刻，永嘉帝话锋一转，轻松道：“陪朕下棋，让朕看看这么多年你的棋艺可有长进。”
“不下。”萧郦珠不为所惧，果断拒绝。
殿中伺候的人越发惶恐了，大气都不敢出。
永嘉帝紧盯着萧郦珠片刻，紧接着一笑：“这么多年，你这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敢如此拒绝天子圣令违抗之人，恐怕也只有萧郦珠了。
永嘉帝沉默一瞬面色严肃几分：“公主皇子遇刺非同小可，这件事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恐怕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何况你费尽心思将遇刺的消息拦下，又在朝堂上当着众臣面说出无非是想要将此事闹大，不过那些刺客的尸体还是交给刑部，你到底一个姑娘家且今日是你回宫的日子，实在晦气！”
显然，永嘉帝早已将萧郦珠所有的心思打算都看得透彻。
萧郦珠倒也没有丝毫意外，轻笑道：“看样子公孙度是什么都同父皇禀报了。”
永嘉帝抬头看了萧郦珠一眼，冷笑一声，神情中却无任何一丝不悦：“即便没有公孙度，你是朕的女儿，难道朕还猜不出你的心思。你可以骗过所有人，但是唯独骗不了朕。”
萧郦珠低声轻笑，紧接着收敛道：“父皇神机妙算，儿臣正有一事想要得到父皇的允许。”
“说。”
“请父皇应允，将此次彻查刺客的一切交给儿臣。”萧郦珠面色严肃了几分。
她原本想要将这趟浑水彻底搅个天翻地覆，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拼个你死我活，她在其后坐收渔利，不过，就在刚刚她改变主意了，或许她为主审，那些人才会更将惶恐。
“朕不允许！”永嘉帝想都没想果断拒绝，态度坚决与萧郦珠方才拒绝下棋的模样如出一辙。
萧郦珠峨眉一蹙：“为何？”
永嘉帝朝着萧郦珠挑了挑眉：“方才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你若是同朕下棋赢了，朕可以作为奖励满足你一个要求，但是，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拒绝了。”
萧郦珠：“……”
萧郦珠有些头疼，无奈道：“父皇，不带您这样的。”
“你都说了朕是你父皇，所以一切自然由朕说了算。”永嘉帝根本看都不看萧郦珠一眼，无形之中给了萧郦珠致命一击。
萧郦珠只能暗自咬牙咽下这口气，没办法，到底是亲爹，她能如何！想她百般算计，居然把亲爹给漏掉了！失算！失算！大意！实在大意了！
永嘉帝可能看着萧郦珠这副暗自咬牙的模样，轻咳了咳，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到底年纪轻，离这些危险的事情远些。”
听到永嘉帝关切之语，萧郦珠破碎的心这才得了几分安慰。
“那父皇打算将这件事交给谁去彻查？”萧郦珠问。
永嘉帝又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朕自有打算。”
萧郦珠：“……”
“对了，绥宁那丫头无事吧？”永嘉帝突然问道。
萧郦珠微顿，永嘉帝不提，她都差点将萧子妩这步棋给忘了。
“刺客才出现，绥宁的马驾便已然冲了出去，驶离遇刺之地，也不知是不是马受惊了。”萧郦珠装作不知情似笑非笑道。
永嘉帝看了萧郦珠一眼，眼神通透犀利，几乎看穿萧郦珠所有的心思，若有所思道：“两位殿下遇刺，绥宁那丫头倒是跑得挺快。”永嘉帝顿了顿，紧接着又道：“齐王如今重伤在身，蔺殊，”
“奴才在。”
“传旨，命绥宁于立庆门长街跪上三个时辰为齐王祈福。”
中常侍蔺殊看了萧郦珠一眼，不动声色低头：“诺。”
萧郦珠见目的达成，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轻笑。
永嘉帝看向萧郦珠，眉眼上挑：“你不替绥宁求情？”
萧郦珠失笑：“为何要替她求情？”
永嘉帝眼眸微眯，神情晦暗：“朕记得你从前将绥宁当做亲妹妹一般。”
萧郦珠收敛沉默，不动声色轻笑：“儿臣的确将绥宁当做亲妹妹看待，但是父皇旨意已下，儿臣自然不能让父皇因为儿臣的一己之私而让父皇朝令夕改。”
“哼！就你懂事！”永嘉帝冷哼一声。
萧郦珠勾唇一笑，不在作声。
永嘉帝似乎想起什么来：“你让人把刺客的尸体移交给刑部。”
萧郦珠眼眸晦涩难明，襄阳郡王谢煜兼当刑部尚书一职，父皇是想要将这次的事情交给谢煜？！
“是，儿臣告退。”转身离开的萧郦珠峨眉紧蹙，面色沉重。
“郦珠！”永嘉帝忽然出声叫住萧郦珠。
萧郦珠收敛神色转身：“父皇可还有何吩咐？”
永嘉帝似有所思打量了萧郦珠好一会儿，才意味深长开口：“你此次回宫是打算将长安搅个天翻地覆吗？”
萧郦珠瞳孔骤然一缩，旋即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父皇说笑了，儿臣哪里来得那个本事。”
永嘉帝：“你若是没有这个本事，朕倒也看不出谁还有了。”
萧郦珠扬唇，神色晦暗，不再出声。
永嘉帝遂即起身走上前，拍了拍萧郦珠的肩膀，携裹着语重心长：“你是朕的女儿，是西都长公主，天之骄女，身份尊贵，你若是想做什么便去做，不必有任何顾虑，父皇将会是你永远的靠山，有父皇在，谁也动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