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福还是祸

一处名为樊山村的村子里，有位姓郑的人家，其主名河，是村中唯一当过学士的人。其妻李氏为其生下一子，名复，时年15岁。据说郑河还有一女，名瑶，不过是两人早年间领养的，时年17岁。

“复儿，还不起来读书？“郑河在窗外喊道，“你看你阿姊，已经跟着你娘去山上去了！“郑复在床上翻了个身，随后无奈地从床上起来，伸了伸腰穿好鞋，便朝屋外走去。

“爹，儿子读不进书，不想读……。“郑复喃喃道，不过还是被郑河听了去，“什么话！全家就指望你了，要不是你阿姊读不了书，爹怎么会指望你这逆子！“

“爹，儿子真不想读书。那好，今年正赶上学考，你去试一试，若还不行，家里没钱供着你了。““多谢爹，儿子去读书了。“郑复脸上流露出喜悦，一步并作两步跑回了屋内。郑河举起斧子，继续将柴火劈成两半。

“爹，女儿回来了。“木栏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这对郑家来说是熟悉的。“阿姐回来了？阿姐！“郑复发疯似跑出屋外，紧紧拉住郑瑶的两只手，“松开，你还不去读书吗？““好的，我这就去读书！“郑复又一次跑进了屋子。

“老头子，咱娘俩摘到宝了！““什么？山芝？那可是好东西，正好熬汤给孩子们补补。““爹，你看，女儿给您找的木棍，您腿脚不便，拿着吧。“郑瑶将手中一根稍长平直的木棍递给了郑河，“瑶儿非要去找，拦也拦不住。“李氏在一旁说道，郑河颤颤巍巍地接过木棍，眼眸之中，不知何时已泛起泪光。

“女儿有心了，有心了。“郑河拄着木棍走了走，长短正合适。郑河将郑瑶拉到一旁，李氏也跟着，郑河有意看着李氏，李氏却不在乎。“瑶儿，你想读书吗？““你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李氏使了使眼色，郑河装作看不见。“女儿当然想了！““可是学考是不允许女子参加的。郑河的语气略显低沉，“爹，不要紧，女儿喜欢读书就行了。“郑河停顿了一下，又说：“瑶儿，他们说，你已经17岁了，就该找个人家嫁了，这爹坚决不同意，女儿怎么了，女儿就不能读书了吗？女儿生来就是该嫁的吗？爹不同意！“

“老头子，别说了，别让人听了去，瑶儿，咱娘俩把他扶回屋去。““好的，娘。“李氏扶郑河的左手，郑瑶扶郑河的右手，即使郑河有些抗拒，声称自己走得了路，不会闪到腰，可李氏太了解他了，他这人也就擅长耍些嘴皮子。“瑶儿，走！“两人合力将郑河扶回屋内，顺便拉下了帘子。

对于郑河来说，郑家无疑是幸福的，对于樊山村来讲，郑家无疑是最幸福的。

“学士郑河何在？“一种令人觉得不安的声音从木栏外缓缓传入屋中，郑河跌跌撞撞地来到那人面前，后面跟着其他三人。四人瞬间呆站在原地，脸上就差写着“目瞪口呆“四字，因为对方远远不止一人，在那人身后跟着两名携刀的侍卫，倚卫后头有数辆马车候着，马车两侧士兵，宫女各一人，整个队伍甚至从郑家门前一直到樊山村头，其规模程度，是常人百姓无法想象的。

“在下就是郑河，不知何事找我。“那人头戴高帽，身穿宫服，面色娇白，难以分辨是人还是鬼。“郑河、李氏、郑复、郑瑶，听旨。“四人连忙双膝跑跪地，双手叠在一块，头朝下，做出弓腰姿态，其中郑河吃力地跪在地上，脸上的痛苦难以遮掩，头缓慢朝下，想下腰，却到了极限。李氏恳求道：“老头子身体年迈，弓不得腰，请大人宽容。“

“大胆！“那人大怒，将一宫女叫来，掌嘴！“宫女快步上前，用手狠狠地抽了李氏一巴掌，随着李氏的惨叫声，她的右脸留下了一道深红的巴掌印。

郑瑶赶紧搀扶住即将倒下的李氏，郑复则冲上前去讨要说法，“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指使人打我娘干什么？“那人嘴角微微上扬，道：“违抗皇命，斩！“身后两名侍卫立即抽出刀一齐架在郑复的脖子上，郑河慌忙抱住那人的大腿，又示意郑复跪下，向那人说：“郑氏全家跪求听旨，请大人网开一面，放过我家复儿吧。“

那人不屑一顾，将圣旨拉开，对着四人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郑氏夫妻养育皇族有功，赏白银百两；长子郑复免去学考，由中朝令直接录用，赏宝马一匹，赐丝绸十斤，钦此。““草民遵旨。“四人异口同声道，郑河在三人的帮助下得以起身，他接过圣旨，手正在止不住的发抖，没错，就连郑河自己也控制不住。

“公主，请。“那人对着郑瑶说，“什么，公主？“李氏有些不敢相信，郑河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郑复有些恼怒，“什么公主？我阿姐怎么可能是公主？

“许是些江湖骗子来樊山村行骗罢了！““动手！“突然，四名宫女凑到郑瑶身旁，强行将她拉进了一辆最大的马车内，两名侍卫则用刀鞘拦着郑家人，尽管三人如何叫喊，那人也无动于衷，待那人上车后，两名侍卫才收回了刀鞘，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渐行渐远，心中不由悲伤至极，以至于李氏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