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与弟
眼前的小胖子还在喋喋不休。
似乎没注意到陈清焰变化的脸色。
他愣在原地好久好久。
“重生吗?”
陈清焰有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随即一把捏住眼前小胖子的脸,用力一扯,小胖子的脸就好像面团般,被不断的揉搓着。
“哥,你干什么?”
小胖子连忙挣脱开,有些不悦的说道。
“疼吗?”陈清焰小心翼翼的问道。
“疼!”陈大虎用力的点点头。
“疼就对了,证明这不是回光返照,也不是做梦。”
陈清焰想要仰天大笑。
内心压抑的情绪如同波涛汹涌的洪水般滚滚而来。
仇恨,遗憾,理想。
他抬起头。
眺望远方。
日暮的夕阳在他眼前是那么的璀璨。
世界就好像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在他面前一一展开。
当真…当真是精彩绝伦啊!
………
“哥,我饿了。”
陈大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桌子上不是有银子嘛,饿了就去买饭吃,”陈清焰回道。
“哥,你是不是失忆了。
那银子是沈家用来退婚的施舍。
你不是不愿意退婚嘛,这银子咱们不能花。”
陈大虎咽了一口唾沫。
那白花花的银子在他眼前,就好像是一顿丰盛的大餐。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陈清焰微微皱眉,思索着如今的现状。
那些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一一打开。
“青山镇!”
“两个弟弟。”
“沈家退婚。”
陈清焰脸色古怪。
别人重生,标配不都是妹妹或者萝莉小侍女嘛。
自己这算什么?
想到自己这两个弟弟,陈清焰更是头大。
二弟陈行砚。
三弟陈大虎。
没一个省油的灯。
前世的陈清焰,光明磊落,嫉恶如仇。
一心一意想要做一个匡扶社稷,为国为民的好官。
而二弟陈行砚却恰恰相反。
他属于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前世的两兄弟,都是二十岁不到,就当上了六品校尉的职位。
在镇魔司安北将军麾下效力。
在外人眼里,两人是一门双杰,前途无量。
但其实两人的性格却格格不入。
后来因为一件事两人彻底闹翻。
昔日的对话,如有余音般在陈清焰的耳边回荡着。
【那鹿妖虽然为妖,可祂从未祸害过人。
祂隐居沛县三十载,开办医馆,免费为老人和孩子治病,这是功德无量,祂有何罪?】
【哥,安北将军的女儿得了重病,那是罕见的血毒,唯有九色鹿的血可以救治。】
【将祂的血带给安北将军,你我兄弟就能得到重用,从此鱼跃龙门,前途一片光明。】
【祂的血就是祂的罪。】
【是我们登天的阶梯啊!】
后来两人闹翻,二弟离开了沛县,几十年都没有线索。
再后来,陈清焰走马长安,被封了安东将军。
虽然只是一个杂牌将军,但也算占了将军的名,再加上他年轻,含金量还是有的。
在他被册封的那天,无数人为他庆祝,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长安大大小小的人物,都为他送上贺礼。
而这些贺礼中,有一份礼物却十分的特殊。
【遵•镇北将军之令,携雷法一部,神刀一柄,护心宝玉一块,恭贺陈大人高升。】
后来,陈清焰才知道,自己这个二弟竟然在不声不响中,当上了镇北将军。
那可不比他这个杂牌将军。
四镇四征,是燕赤皇朝对外最锋利的四柄刀。
就算是朝堂上的衮衮诸公,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再后来,他被诬陷,满门抄斩。
罪名无数,他都懒得记。
别说自己身边的亲人了,就算是平日里走的近的好友,都要连累被杀。
而作为自己的二弟,本该逃不掉的。
但行刑的前一个晚上。
陈行砚却堂而皇之的来到了牢房内,与他见了最后一面。
【我不是来救你的,我也救不了你。】
【我只是告诉你。】
【你死后,我会穷其一生让燕赤覆灭。】
【只是你后悔吗?】
这时候的陈清焰,问了人生中最愚蠢的一句话。
【我被满门抄斩,不会连累到你吗?】
陈行砚笑的很放肆。
【燕赤皇朝病了。】
【他就像是一个腐朽的耄耋老人,而我们四镇四征的将军就是他手中的拐杖。】
【你信不信,斩我的命令还没有出朝堂,燕赤皇朝的各地,起义的军队就要揭竿而起。】
【杀我,他们配吗?】
【我后悔了!】
【哥,一路走好。】
后来的事情,陈清焰不记得了。
总之,满门抄斩的命令,就好像是一个笑话,就这么嘲讽着他的天真与愚蠢。
说完自己的二弟,陈清焰又不禁看了看旁边的陈大虎。
这个三弟倒是听话。
一直以来,都跟在自己的身边。
他当了安东将军以后,便给三弟封了个长水校尉。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三弟后来竟然变成了一个纨绔子弟。
动不动就是那句…
【我哥乃安东将军,我吃饭不给钱怎么了?】
【我哥乃安东将军,我强抢民女怎么了?】
【哥,救我!】
后来,陈清焰被抓的时候,陈大虎正好在城外躲过一劫。
陈清焰本想着,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纨绔之极的三弟,能远走高飞,后半辈子好好活着就足够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被行刑的前一个晚上。
陈大虎竟然带着一批人前来劫狱。
然后被万箭穿心。
他倒在自己的面前,抓住自己的手。
哭着喊道:“哥,我好疼。”
………
正当陈清焰回忆往事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少年。
一身白衣,风度翩翩。
剑眉星目,然后贼眉鼠眼。
“大哥,三弟,快来看,我弄了好东西。”
陈行砚将老旧的大门关上。
然后将背后的背篓拿下来。
从里面抓出来一只体型肥硕的母鸡。
母鸡的脖子已经被扭断。
陈清焰刚想说话,直接被陈行砚打断。
“哥,你别给我说教。”
“也别问这鸡的来历。”
“反正它已经死了,你不吃它也活不过来。”
陈清焰被噎了一句,微微有些尴尬。
他知道,前世的自己,是那么的光明磊落,一点坏事都不愿意干。
他大手一挥。
“废什么话。”
“大虎,去把厨房的铁锅搬过来。”
“行砚,你去隔壁老王家取些柴火来,今天看我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