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真诚吗？
“乔，我可以这样子叫你吗？”
顾北并没有选择直接开始谈判，而是先跟乔·克里克寒暄起来，“没想到能够在圣丹斯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在为《通天塔》进行公关。”
就在前几天，第79届奥斯卡金像奖刚刚公布了提名名单。
乔担任制片人的《通天塔》拿到了七项提名，是今年提名第二多的电影。
这部由布拉德·皮特降薪主演的电影，在去年五月就已经在戛纳上拿下了最佳导演奖。
这一次奥斯卡又拿到这么多提名，按理来说现在正是冲奖公关的好时机。
结果，乔居然出现在了圣丹斯电影节上！
顾北的话，
令乔微微一惊。
他没想到顾北会提前调查他。
好莱坞是一个信息传递很快的地方。
但只限于业内人士，
顾北一个新手导演，又是非科班出身，不去刻意打听是很难获得这么准确的消息。
他顿时认真了起来，先是回应了顾北的称呼：“当然没有问题，你叫我乔就可以，我也叫你布鲁斯。”
在北美，姓一般比较正式，名则是朋友间的称呼，会显得更加亲近。
“其实我也想为通天塔争取一下，但派拉蒙觉得拿大奖的可能性不大，我们要面对的可是马丁·斯科塞斯的《无间行者》。”
乔苦笑了一声，摊了摊手，“这部电影，还是改编自你们国度的电影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
顾北非常清楚。
《无间行者》的确是大获全胜，最佳电影和最佳导演两个大奖都收入囊中，
而《通天塔》七提一中，仅仅收获了最佳原创配乐奖。
“布鲁斯，我看了你的调音师之后，非常的震惊！
真的很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二十岁的新手导演拍出来的作品，实在是太棒了！”
乔见顾北久久不进入正题，于是他只能够主动提出邀请：“我是真的觉得你应该挑战自己，进入到长片电影的领域了！”
乔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真诚，
就像是设身处地地为顾北考虑一样。
但实际上，他只是怂恿顾北进入到长片电影的领域中，并没有给出任何有效的承诺。
可是从短片导演到长片导演，这一步哪有那么容易？
多少才华横溢的导演，熬了许多年才拿到一个机会！
乔的目的，还是为了看看他的下一个项目，评估一下项目的潜力，
所以才开出了空头支票……不对，他连空头支票都没有开出来呢！
“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真诚吗？”
顾北看向一旁专心干饭的刘艺菲。
还是当初的周茜茜比较真诚，那是一上来就不带任何附加条件地砸钱！
顾北收回目光，继续跟乔周旋：
“其实我一直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要拍摄长片电影？
想要从短片跨越到长片，那需要浪费很多时间。
而我现在已经是一名畅销书作家，
想要赚钱，写书似乎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畅销书作家，你写的是……”
乔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完全打乱了节奏，只能够紧随顾北的节奏。
“《星运里的错》。”
顾北淡淡地说道。
这个答案再次出乎了乔的意料。
能够登上纽约时报图书畅销榜单的，就已经有资格被称之为畅销书了。
而他记得这本书可是在纽约时报图书畅销榜单的第一名！
为什么这么清楚？
因为他就是根据这个榜单上的那一句，【圣诞节最适合送给孩子的礼物】的推荐语，才买了这本书送给自己的女儿。
从职业发展角度来说，顾北在畅销书上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导演上的发展。
那么还有必要往导演上发展吗？
“今年圣诞节我就送了这本书给我的女儿，你写的太好了，可是让我的女儿哭了整整一天呢！”
乔一边笑着讲故事，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
好在顾北的态度非常暧昧，似乎也不想要放弃导演的事业。
特别是他注意到旁边的刘艺菲，惊讶地抬头瞥了一眼顾北，表情似乎是惊讶于顾北的话，说明所谓的犹豫可能只是托词而已！
顿了顿后，他决定加大一些筹码，调音师展现出来的能力值得他这么做。
“布鲁斯，其实作家和导演两个职业，没有任何发展的冲突！”
乔开始演讲，激情澎湃地说道，“以你的能力，不需要去从当别人的导演助理开始，完全可以直接从自己的第一部长片开始！
我会为你寻找你所需要的任何资源！”
很好！
第一次推辞，乔上钩的很快。
但顾北不想要止步于此。
不过，第二次推辞的话，就要先给一点甜头了。
顾北选择满足，乔上一次模糊邀请中的隐含条件。
他转过身，在乔的注视之中，从包里掏出来一本剧本。
“其实，我一直都非常向往导演这个行业。
这也是我写书拿到的第一笔稿酬，就全部投入到调音师这部短片中的原因。”
顾北将剧本推给了乔。
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果然，他没有猜错，顾北并不是真的不想当导演，而是自己给的不够多！
等到乔接过剧本之后，
顾北开始了自己的转折：“不过……剧本就像是我创造出来的孩子，制片公司总想要把它修改成我不认识的样子。
而出版社就不会这样子，他们只会心疼我的创作！”
顾北化用了一番‘只会心疼giegie’，把出版社塑造成一副绿茶的模样，想要从乔这些电影人手中抢走自己。
乔听了之后，果然感觉一阵气血翻涌。
但最终剪辑权这个承诺，就算是他这个制片人也不敢随意给出。
他只能够先低头，看向剧本。
上面写着一个单词：Whiplash（鞭打）。
而这部电影的中文译名则是——《爆裂鼓手》！
只是翻了几页，看完了第一个场景，就是男主角安德鲁独自一人打鼓，变态老师进入房间，检查男主鼓技的那一段。
“这剪辑……”
乔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这一段的剪辑来。
非常凌厉的剪辑，正如顾北版本的调音师一样！
还有第一个镜头能够看到更加熟悉的感觉。
纯黑画面中先响起一阵鼓声，随后在一下底鼓重击，声音戛然而止，出现男主的画面。
又让他想起出片名的那一下重击，非常的有力量感！
还有最后画面戛然而止，钢琴曲却在延续，同样的回味悠长！
他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结论：“这是一本比调音师更加成熟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