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江东从此无鼠辈](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241/52949241/b_52949241.jpg)
第79章 织造署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乌运二地,桑麻纺织之盛,甲于东南。严毅既然占了运城,自然就要因地制宜,大力发展纺织业,以富地强民。
他可是十分清楚,这江南的纺织业发展到鼎盛时,在政府财政收入中占据的重要地位。
明清时期自不必说,织机十万计,织工数十万,仅仅是吴郡一地的纺织业,就为全国财政贡献了十分之一的赋税。
再拿眼下的江东来说,历史上的孙权就十分重视纺织业,多次下令要求民间增产蚕丝,仅是后宫织络的女工就多达数千人。纺织业提供的赋税和贩往各地及海外的收益,在三国时期就已成为孙氏的重要经济来源了。
这种送上门的财富,严毅即便是脑子再迟钝,也不可能不去捡,更何况他一向都是做事机灵果决的人。
攻占运城的次日,他便当众宣布设立织造署,提前在城北预留了二十亩地和数十间房舍,用于改建织造署的官寺、寺舍和织场。
紧接着,他又颁布了劝农令,鼓励种植桑麻,并对种植桑麻的农户进行赋税上的减免,以资鼓励,同时拔擢了一些农官,派遣其到各乡亭指导百姓种植之法,以确保在春雨结束之前,各乡亭能将桑苗种植下去。
此外,他还从缴获的私库中调拨了一千万钱,遣人去吴县和秣陵购买织机,按照时下四五万钱一张织机的售价,大约可购两百余架。
招揽织工和采购蚕丝的告示也已张贴出去,只等织机运到,织造署的织场便可运转起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对织场的经营,严毅并未像盐业那样实行官营专卖,而是以官织为主,同时也鼓励民间自设织场,只需按织出、贩卖的布帛数量,缴纳一定的赋税即可。
这一系列的动作,把身边的人都看傻眼了,这也太雷厉风行了。
如果他们知道,严毅最多只打算在运城待上一个月,就要立刻征伐邹他,也就不会如此惊讶严毅在政事上的急迫了。
他必须在大军出发之前,将运城各方面的政务框架都搭起来。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是在各处奔波,连新收入房的婢妾都顾不上享用,堪称拼命三郎。
当日,直到夜幕降临,严毅方才结束巡城。在西区的军营和麾下士卒一起用过晚膳后,匆匆返回了府邸。
刚在后院堂屋坐下,喝了几口热茶,殷离便从屋外走了进来,在身旁低声道:“少君,钱铜已经带到狱舍了,是否现在见他?”
钱铜刚被徐盛、赵错擒获时,由于伤势较重,一直羁押于医舍疗伤,直到近日伤势好转,才被移至狱舍关押。
严毅想了一会后,说道:“你先行一步,将他的二子三女带去和他见上一面,我随后便到。”
殷离应了声喏,出屋而去。
严毅慢条斯理地将盏中茶喝完,站起身来,在十多名亲卫扈从下,出了堂屋,朝牢狱走去。
狱者,阴也,阴主刑杀。所以,牢狱在官寺的北面,与听事堂遥遥相对。
由于整座府邸实在太大,牢狱虽然距离听事堂较远,但仍在府墙之内,被四堵两丈高的墙垣围了起来,与官寺其他区域相隔离。
此时月华如练,星斗满天,阵阵轻柔的晚风从身上拂过,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严毅蓦然止步,抬头往夜空望去,一时神为之醉,不禁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仰望星空了。
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那段日子,只要不下雨,他几乎每天都会独自看上一会星空,然后才去睡觉。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处于同一片星空下。
每当仰望星空时,他都会生出一种离前世很近很近的感觉,默默的回忆起前世的点点滴滴。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变淡了,他不再像以前那般怀念前世,两个世界在他心中的位置,似乎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一些偏移。
“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严毅晃了晃脑袋,驱走了心里的杂念,眼睛里的柔光隐去,再次变得沉静,沿着墙垣下的过道慢慢行走。
走了百多步,便来到一处墙垣的内凹之地,身穿黑色武士服的殷离仿佛一个幽灵,已经在这里等候,其身后是一扇低矮的狱门,透出几分阴森之气。
严毅身材比较高大,微微弯腰方才进了狱门。
狱门两侧是七八间供狱卒休息的厢房,可以看到其中几间厢房点着麻藁,随着火苗窜动,投射在墙壁上的几道黑影便也跟着晃动。
黑影是值班的狱吏,听到狱门处传来的声响,他们陆续从房中走出来查看,见到严毅,纷纷露出惊讶之色,躬身行礼。
严毅脚步不停,在殷离和一名狱卒领路下,往西北方向行去,默默走了数十步,再次穿过一座狱门后,眼帘中出现了两排狱舍。
左侧的狱舍位于地面之上,由二十余间青砖黑瓦的封闭房舍构成,称为阳狱,用于关押罪行较轻的囚犯。右侧的狱舍位于地下,称为阴狱,十多间高约一米三四、长约三米的狭小狱室分布在低矮狭窄的过道两侧,漆黑无光,臭气熏天,关押的俱是重刑犯或死囚。
严毅曾去阴狱看过,去了一次便永远不想再去第二次,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关押在里面的囚犯长期处于黑暗封闭的环境中,并且无法站立,只能蜷曲在地上,在这种地方关上十天半月,不死也要疯。
据万秉所说,这里本来只有阳狱,阴狱乃是钱铜后来吩咐人建造的。
可能连钱铜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人关进阴狱。
钱铜刚被带到牢狱时,就被狱卒拉到阴狱亥字号囚室关了半天,直到今夜严毅过来,方才被带到地面一间狱舍。
嘎吱...
狱舍前,狱卒解开锁链,推开裹了铁皮的木门,躬身退到一旁。
严毅走进狱舍,只见钱铜身子歪歪斜斜地坐在一张赃破的榻席上,衣衫凌乱,披头散发,循声望来的目光恰好与他对上。
仅仅六七日未见,钱铜仿佛已经苍老了一二十岁,昔日的意气风发没有了,只剩下消沉、麻木和不安。
“拜见少君。”他匍匐在地上,以额触地,对着眼前这个昔日未曾正眼瞧过的竖子,瑟瑟发抖地行跪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