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格陵兰

黑影们望着那个突然由蜷缩着变得雄伟起来的身影，眼眸中充斥着不解。

他们虽然还残存着一部分人类智能，但简单的脑子让这群活死侍没办法理解怎么会有人选择在所有队友倒下后才走至台前。

低沉的颂念声响起，芬格尔很大坨的身体再次膨胀起来，甚至撕裂了身上的作战服。

一层明显的蒸汽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像小行星带那样围绕着他。

芬格尔将作战服脱下来随手丢在雪地里，“狄克推多”在他的手中转了个漂亮的刀花，锋芒比之在恺撒手中时更甚。

“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他低声说。

黑影们没有动作，站在原地像是天桥上说书人忠实的听众一样聆听着芬格尔吐出的每个字——实际上他们只是在寻找动手的机会，可芬格尔身上散发的气势让他们每每想要行动时又在心底退却。

“我对你们每个人只出一刀，没死的就可以活下来！”

芬格尔话音落下，尾音陡然上翘，小巨人般的身影飘忽消失在原地，展现出了与体型完全不符的敏捷与灵活。

下一秒，他推着“狄克推多”斩进一个黑影的脖子，身子飞起一脚蹬在刀背上将那颗脑袋踢得飞了出去，腥臭的黑色脓血从空出的脖颈间像是喷泉一样呲出。

“第一个！”

芬格尔的吼声震若洪钟，在这片雪原上传出很远，混在尖啸的风中像是某种沉闷的炮响。

在说话间他将手中的“狄克推多”拽回，毫无美感地像是用一根棍子一样抡圆了转身砸向背后，那里一只矮小的黑影悄然跃起要扑上他的脊背。

噗得一声轻响，黑影被“狄克推多”硬生生从腰部轰成两截，芬格尔身子一矮让过还在空中飞行的上半身，一拳将黑影的下半身在半空中打爆。

“第二个！”

芬格尔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狠狠地甩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那些足以在接触瞬间就将普通人杀死的毒血甚至没来得及侵蚀他的皮肤就被撇开，像子弹一样钉进雪地里发出“滋滋”的响声。

黑影们都被芬格尔这股狠劲给镇住了，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原本看起来软弱可欺的可口猎物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头怪兽。

就像是黄鼠狼去鸡圈里拖鸡，结果累死累活发现爪子里抓着的那只蔫蔫的鸡打了个哈欠把衣服一脱告诉他“不好意思哈哥们其实我是凫徯”。（注）

一边倒的杀戮还在继续，芬格尔将“狄克推多”当成飞镖一样投掷了出去，于是锋锐的刀尖刺穿一个黑影的胸膛将他钉死在地上，这柄名为“独裁者”的猎刀带有的炼金领域在瞬间发挥作用，抑制住这些活死侍的活性。

“最后一个。”

芬格尔慢悠悠地走上去将猎刀从活死侍的背上拔了出来，一脚踏碎了他的脊骨。

“我用了多久，诺玛？”

他找到自己刚刚丢在雪地中的作战服重新套在身上，腕口处一块不起眼的深黑色手表透着荧光。

诺玛是卡塞尔学院的中央电脑，可以处理学院的一切事务，按理说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就不可能得到诺玛回复的，可就在芬格尔将话说完之后一个沉稳的女声从手表中响了起来。

“30秒。”

“好像有点退步啊。”

芬格尔吹了个挺响亮的口哨，抱着双腿坐回雪地里，身边是倒得到处都是的队友。

“根据数据库的记录分析综合来看，其实没有退步，你唤醒我还有其他事么？”

“这时候的你讲起话来还是太无趣了。”

芬格尔笑了，“启动eva人格激活程序吧，我想再见见她。”

“无论是诺玛还是eva，最深层的人格都是一样的。”

沉稳的女声在说完这句话后消失了，手表上蓝色的荧光熄灭，在这一刻照亮周围的只有那些挂载到枪械上没来得及关闭的灯。细而长的灯柱射出去很远。

忽然，芬格尔手腕上的那支手表重新亮起了光，一个女孩的身影站在手表的上空，闪烁着微弱的蓝色荧光，黑色长发漫漫垂下，但只有大约10cm高。

她穿着丝绸的睡裙对着芬格尔微笑，精致到好像一个应该摆放在玩具店的瓷娃娃。

“eva……”

芬格尔伸出手，用大拇指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女孩的脸颊，声音低得像是在睡梦中的呓语。

“你能摸到的只是空气而已，为什么还要伸出手来？”

女孩向后退了一步躲开芬格尔的手指，俏皮地对他吐了吐舌头，“喊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按照学院的安排你们现在应该在格陵兰岛上执行实习任务才对。”

“想再触碰到你恐怕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吧？”

芬格尔笑了一下，“任务又出现了一点意料之外的状况，有时候我会觉得格陵兰这个地方八字跟我犯冲，不然为什么每次来都会遇上意外？”

他抬起头出身地看向东边：“你们就在几十公里外的海底吧？我已经……许多年没有靠近过这儿了。”

“根据另外一个小组汇报过来的情报，虽然有些巧合，但这次任务与格陵兰海看起来没有什么相关联性，有个混血种家族在这地方建立了一处研究中心专门用来进行混血种人体实验，他们的目标是稳定提纯龙类血统以达到龙化。”

eva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后面那句话，而是报出了一条情报。

“哦？到了这附近之后情报工作开展得这么顺利么？”

芬格尔扬了扬手，指向地上那些七零八落的黑影们，“不过也是，这些东西看起来就像是龙血污染实验的产物，他们好像弄出了一点了不得的成果啊。”

“其实是那处研究机构里有三个人逃出来了，恰好与另一只队伍碰在一起，他们现在正在想办法拿到一艘船的控制权，那艘船的船长与研究机构有一点联系。”

eva在芬格尔的手心转了一圈，“比较奇怪的是出逃的三个人有两个人可以查到比较完整可信的身份信息，但是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他们头领一样的亚洲男人在数据库中完全找不到任何消息，这太不正常了。”

芬格尔耸耸肩：“听起来是个很奇幻的故事哈，可惜这里没有啤酒，不然我就能边喝酒边听你讲他的传奇故事了。”

他知道诺玛的数据库几乎涵盖全球，卡塞尔学院几乎与所有地方都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合作，如果连她都查不到这个男人的信息的话那说明要么那家伙的保密级别高到要死，要么就是个隐藏得百分百完美的黑户。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提起他么？在另外一只小队与他们的交涉中，那个男人谈到他失去了所有被抓进这个研究机构之前的记忆，他是被渔民从格陵兰海里捞上来的。”

eva幽幽地说，盯着芬格尔的眸子，她感觉在这一瞬间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这个男人的胸膛里烧起来了。

“哦……那就有点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