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雷雨》立项
话剧之翼剧团，经理办公室。
经理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以前也是剧团里的导演，但为人八面玲珑，这些年已经不再上一线，转行政了。
他沏了壶茶，给陈伟明倒了一杯：“伟明啊，《禁忌之恋》剧本的事，老哥要给你赔个不是，不过团里有团里的苦衷，希望你不要怪老哥。”
“算了程经理，不说这个了，我明白。”陈伟明双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倒是有些把程经理弄糊涂了。
这个陈伟明，也是个刺头，今天这么好说话了？
有古怪……
接着他就听到了陈伟明的话：“不过程经理，我这又有了个新剧本，你得给立个项，预算就按常规的来就行，团里也不能太欺负人不是？”
说着，拿出今天上午打印好的剧本，放到程经理面前。
后者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伟明啊，团里规矩你也是知道的，立项是个大事，需要团里联合审核，我得和几位管理层先看看剧本，才能给你答复。”
陈伟明站起，懒得和他打官腔：“那我先去把团队拉起来！”
说着，径直走了出去，身后经理喊都喊不住。
“这小子！”
程经理摇摇头，知道陈伟明心里有气，可是职场就这样。
虽然陈伟明也算是团里的中坚力量，不过如果剧本达不到他心中标准，立项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有气？
有气那就憋着！
“我倒要看看，你找了个什么剧本，牛气成这样？”
程经理斜躺在老板椅上，优哉游哉喝了口茶，漫不经心读起了手中名为《雷雨》的剧本。
他看的很快，一目十行的，不到一小时，就扫了一遍。
嗯？
好像有点东西？
不太确定，再看一遍。
程经理坐直了身体。
……
另一边。
陈伟明回到排练室，看到秦苏：“小秦，你来得正好，过来一下。”
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小休息室，秦苏开口问道：“怎么样，经理同意立项了吗？”
“还没……他爱立不立，反正在我这已经是立项状态了，实在不行我咬咬牙，自己投资好了！不过姓程的也不是瞎子，不会有钱不赚的。”
陈伟明喝了口加浓的冰美式，眼袋浮肿。
显然是一夜没睡，今天又一大早来上班了。
这种牛马精神，秦苏是怎么也比不上了。
“叫你来，是想跟你聊聊剧本授权费的问题，正常流程是立项之后姓程的找你聊的，我先问问你的意思。”陈伟明开口，“现在市面上的剧本费用，你多少也有了解吧？”
“大概知道，但肯定没你清楚，你给我说说呗。”
“行。”
现在话剧市场疲软，从业人员收入都不高，自然也包括话剧编剧。
不算那种坐班拿固定工资，作品所有权归属于工作单位的编剧，其他的独立编剧，基本是卖出一个剧本拿一笔收入。
一个小十万字的剧本，价格低的只有万把块甚至几千块，价格高的一般也不超过5万。
一些证明过自己的资深编剧，写的剧本质量又比较高的话，才能勉强达到六位数，像话剧之翼剧团的王牌编剧张老师和他的《禁忌之恋》，如果是按独立编剧身份卖给话剧之翼剧团的话，估计就差不多是这个数。
当然，有些编剧是参与票房分成的，但那都是业内响当当的人物，才能有这个话语权，一般的编剧不用想。
“你《雷雨》这个剧本卖给团里，姓程的不瞎的话，5万肯定是没问题的，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谈到10万以上，但不保证，毕竟你是个新人。不过我有个想法，可能需要你冒点险，你要不要听一下？”
“陈哥你说。”
“我是这么想的，《雷雨》我有信心一定能火，如果试演之后真火了——起码上座率要到90%以上的那种，就可以直接和团里谈后续加演的分成模式了。不过这样一来，前期就不能和团里谈了，我最多只能在批下来的预算里，按常规价格，给你留个3万的保底，到时如果试演达不到90%以上的高上座率的话，你就只能拿这保底的3万了。所以要不要赌这一把，你自己选择。”
90%的上座率，听起来不高，但在现在的话剧市场，基本只有那种长盛不衰，巡演几百场的经典剧目能达到！
起码话剧之翼剧团，目前是没有这种级别作品的。
像赵大勇和白浩轩的《彼岸花开》，已经是王牌剧目了，上座率最高时候也就堪堪85%。
“行，那就这样吧。”秦苏想都没想，直接回复。
“不再想想？”
虽然是他的建议，但听到秦苏这么直接，陈伟明也惊愕了，几万块毕竟不是小钱。
秦苏摇摇头：“不用了，你也别给我留什么保底，如果真不行，我就赚点排练费和演出费好了。”
开玩笑！
5万？
10万？
曹禺先生的经典大作，如果贱卖这么点钱的话，还不够丢人的！
就算再加两个0，三个0，那他……应该是会卖的！
所以卖是不可能卖的，按票房分成本来也是他的想法。
如果真扑了，他也好干脆点想其他出路去算了。
演话剧死路一条……
“爽快！3万的保底，我还是从预算里给你留着，这点话语权我还是有的。”陈伟明一拍桌子，“分成的比例不会太高，一般圈子里的顶级编剧，也就5%-10%的样子，不过我们是自己人，到时如果真能火，我们想办法按10%跟团里谈！”
秦苏同样爽快答应：“行。”
10%的票房分成，真的非常高了。
如果秦苏现在去谈的话，只会被程经理扫地出门，无论他拿出来的剧本有多牛。
但如果剧本真能爆火，他身为编剧，加上陈伟明这个导演帮忙，倒也不是没得谈。
毕竟资本逐利，只要扣除这10%分成，团里还有赚头，那就有操作空间。
但前提是，《雷雨》真的爆火！
否则一切免谈！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信得过我的话，授权合同最好先别签，到时候你回旋余地更大点，姓程的那边我先帮你糊弄着。”
关于剧本授权的问题，两人就这么说定了。
虽然还没立项，但《雷雨》的筹备，已经正式开始。
秦苏作为编剧兼主要演员之一，陈伟明作为导演，两人就是剧组的主创核心。
所以陈伟明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和秦苏敲定一些主要事项，之后再通知其他人就可以了。
“你来演周萍呗？”陈伟明商量着问道。
“嗯，就周萍吧。”
剧里8个人物，适合秦苏的就周萍和鲁大海，周冲也不是不能演，不过这种偏傻白甜的阳光大男孩人设，秦苏不太感冒。
而相比鲁大海，作为渣男的周萍，更容易演得出彩。
或者很实在地说，周萍是这出戏里的冲突核心，戏份更多些。
其他人的角色，秦苏也事先想过了：“倩姐演繁漪，小美演四凤，胡浩老师演周朴园？其实鲁贵也行，不过相比鲁贵那种圆滑小市民式的人物，胡浩老师的舞台气质更贴合周朴园。”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陈伟明同意，“还有两个年轻人，周思源演鲁大海，李嘉伟演周冲，这两个角色人物没有那么复杂，他们也好驾驭点，刚好！”
筹备《禁忌之恋》的时候，陈伟明叫了6个主要演员：秦苏、赵倩、胡浩、小美、周思源和李嘉伟，后面两个都是和小美同期来的年轻小演员，倒是刚好契合《雷雨》里面的6个主要角色。
“还差鲁贵和鲁侍萍了，得找两个年纪大点演技也好的老师。”
“我打算找张元和陈洁，你觉得怎么样？我问过了，他们最近有空。”
“那就这么定了，两位老师演技在团里绝对是一流的。”
“行，那我现在联系他们！”
5分钟之后，陈伟明放下电话：“搞定！”
那就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