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考级资格许可
陶明辉年近四十；
已然蹉跎半生。
不能说一事无成，也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没老婆，没孩子。
前两年还从秦大音乐学院办了停薪留职。
家里六十平米的老家属楼，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唯一资产。
此外，他还有一家文化公司——
雅德文化传媒。
从公司老板到职员，就他一个人，不好的时候一个月颗粒无收，好的时候月入2000，勉强够活。
这样一个人，曾经是秦大音乐学院的老师。
林卓想要的东西，就在他手上。
陶明辉看完了一应资料，逐渐被震惊，上千名学生？
那得赚多少钱啊！
不过等看完实地拍摄与录像，他第一时间就觉察出这是小地方的教培机构。
生源足够多，但……也没有但是了。
自己现在的情况没资格跟人家比。
等关闭录像，对方也发来了第一条文字消息——
“陶总，您好！我是经帝都国乐一位老师知道了您！”
“听闻您的艺术经历与造诣，我深感敬佩。”
“您的老师帝都国乐副院长更是我在艺术道路上，一生为之仰望的存在。”
开篇，陶明辉就被搔到痒处了。
他是秦城人没错，但那位副院长恰好是他父母的朋友，早年也暂居秦城。
他从小与那位学习各类器乐，深得真传。
因此，陶德明在大学毕业后，顺利被秦大音乐学院留校任教。
在学校郁郁不得志之事不必多言，从学校离开后，他的事情被老师得知……
老师臭骂了他一顿，但也心疼他半生蹉跎，便将帝都国乐考级的地区总代给了他。
他这辈子最感恩的只有那位老师，而作为其弟子，也是他一生的骄傲。
紧随其后，对方的消息又到了——
“陶总，我想从您这里申请‘湖江市’与‘原台市’两地的国乐考级代理，您看还需要提供什么资质？”
嘶。
他倒抽一口凉气，这不来生意了？
找他申请市级代理的人，多不胜数，各地考级行情逐渐上涨，十几家“社会艺术水平等级评级机构”都在拓展市场。
按照上面的规定，一家市级代理，每年可收取数万元的代理费。
如果是两家，一年就是十万。
湖江是小城市，而原台却是本省第二大城市，价格还能提高。
更别提每个考级学生都还有一笔提成……
陶明辉找出代理协议要求，就准备发过去。
但手上的鼠标还是停下了……
之前要申请这两个地方的人不是没有，但看到自己的代理协议要求，全都敬而远之。
可他能怎么办？
那些浑身铜臭味的商人，只想着压低考级标准，提高通过率，以此敛财。
这只会让今后的艺术环境越来越差。
“呼……”
他长出一口气，还是点击了发送：“如果你同意这些代理要求，我们再谈下一步。”
……
林卓收到文件，看到各种限制条款，哭笑不得。
什么要求副教授级主持考级考评，什么全程录像，录像审核不通过打回重考巴拉巴拉……
“还真如传说中的一样，陶总还没开窍啊！”
林卓知道这人是在大二时，见他开着宝马X5招摇过市，才听知情者道：“陶老师之前穷困潦倒，明明手握国乐考级的地区代理，却偏是不通过申请审核……”
“听说后来是有人摆了他一道，先答应了他苛刻的申请要求，然后一次集中考级了几百人，接着就要求他发考级证书！”
“陶总哪里见过这种无赖啊，但人家说了，他不同意，那就只能让家长来闹了！”
“无可奈何，他只能通过……结果就打开新世界大门了！”
“考级是有提成的，他什么都不干，就坐着收钱。”
对于此事，林卓不止听一个人这么谈论过。
因为陶明辉是秦大老师，他的事迹几乎人尽皆知。
而等各地艺术培训爆炸增长后，这人也就走上了人生巅峰。
手握地区总代，每年两次考级就能收入几百万，更别提还有费用不断上涨的代理收入。
林卓随便瞄了一眼，就把文件关掉。
然后拿手机设了三十分钟的闹钟，等闹钟一响才道：“我同意代理要求。”
雅德文化：“好，首次考级规模不得超过50人，考级全程录像，发给我后审核通过，我才能上报为你申请代理签约。”
全程公事公办，给林卓一种在跟机器人对话的感觉。
嘀嘀嘀。
QQ又响了。
雅德文化：【临时考级资质认证评估许可】.pdf。
雅德文化：“你打印签署后邮寄到我这里，我会签字盖章予以通过。”
点开临时考级资格许可；
里面只是写明授权一次考级，但竟然没有写明人数。
林卓就知道，他是怎么被坑的了。
人数要求是QQ聊天，纸面许可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再有大笔考级费砸下去，他能不迷糊？
“好，我尽快办理！”
回复后，林卓真是马不停蹄的下机，跑到打印店将合同打印出来。
县城没有快递公司，只有邮政。
如果是邮政，速度太慢，他必须尽快取得这份许可。
返回店内。
常悦和蒋心怡刚好下课，他立即问道：“你们有没有同学想赚笔快钱的？跑一趟秦城往返，帮我送份合同再送回来，我给1000，包往返路费。”
两人一听就连连点头。
“有啊，太多了！”
“不过师兄，就是送份合同，不用开价这么高吧？”
林卓想了想，道：“有着装要求，必须穿正装，携带公文包，有一定谈吐，为人大方，还要帮我签订合约，等取到合同后立刻返回，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若非他年纪实在太小，容易穿帮，他就自己去了，保准能忽悠搞定。
得知需求的二人，也沉默了。
特别是听到这件事很重要，她们不想辜负林卓对他们的信任。
两人翻找通讯录好一会，才找到一个人选：“师兄，这个人肯定可以……”
第二天一大早。
一个长相沉稳的男大学生就到了林卓面前，初印象是满意的；
等林卓教完他话术，两人进行一次模拟演习后；
林卓惊为天人：“朱宇，你是什么专业的？”
朱宇道：“播音主持，不过是湖江大学话剧社团的副社长……”
卧槽，演员啊？
这不光符合林卓的要求，还给他过了一把戏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