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苏家景象
下午，苏瑾晚准备去苏家，谷兮兮也要跟着去。
苏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一个人去就行了。
丽莎之前就听说少夫人在苏家经常受欺负，所以也不放心，跟着她一起去了苏家。
半年没来，院子里的草已经荒芜，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寂静无比，门可罗雀。与原先门庭若市的景象大相径庭。
该收拾庭院的佣人也不见踪影，原本海棠盛开的地方堆着一堆来不及打理的草根，刷白的墙体也一片片往下剥落。
许是房子也见证了苏家由盛到衰，刻上一道道历史，形成崩开的裂痕。
丽莎知道苏家现在衰败，但没想到竟成了这副模样，空气中还隐隐的漂浮着陈旧的湿潮味。她半掩鼻子，又害怕苏瑾晚介意，于是放了下来。
“夫人，您慢点。”苏瑾晚刚才踩到石头，差点崴了脚。
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被人走过，通往正门的石头小径上爬满了藤类植物，现已枯黄，踩起来嘎吱嘎吱响。
走到门口。
要不是门锁上没有落灰，她估计真的以为这里没住人。
今天她特意拿了一些补品，都是在这里买不到的，但效果很好。
爷爷奶奶毕竟是有血缘的亲人，她不能因为苏雪和柳氏他们这一颗老鼠屎毁了所谓的亲情。
按了好几声门铃，才从里面慢慢打开。门是木头的，可能也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保养，所以动起来吱呀乱响，听起来特别像恐怖片里老巫婆开门的镜头。
但现在开门的不是童话里的老巫婆，而是头发几近全白的奶奶。
她先是小心翼翼的伸出半个头，看到门口熟悉又陌生的脸才彻底打开门。
一时哑然，“奶奶。”长时间没叫过这两个字，现在竟然感觉生疏拗口。
老婆子却没有其它表情，开完门就走了进去。苏瑾晚识相的跟着。
丽莎却不舒服了，看这样的架势怪不得都说少夫人在苏家受尽欺负。连血浓于水的奶奶都这般态度，她倒是想看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招。
苏瑾晚现在是他们黎家的少奶奶，不给她面子就是不把黎家放在眼里。
跟着苏瑾晚进到屋里，湿潮的味道更明显，也顾不得苏瑾晚到底介不介意，丽莎嫌弃的半掩着鼻子。
苏家老宅内部变化不大，只不过窗帘拉着，让整个屋子都显的暗淡无光。
说不上来的压抑。
老婆子转身一瘸一拐去了房间，期间没有跟苏瑾晚说过一句话。
苏瑾晚环视一周，发现屋里寂静的吓人。原本应该马上来冷嘲热讽的柳氏没了踪影，倒是让她始料未及。
而且不仅柳氏，还有苏雪和苏枫都不在这里。
难道这里只有二老么？
她跟着老婆子进了屋，发现躺在床上的爷爷。
爷爷平常一直锻炼，身体向来很好，将近70岁的身体硬朗的跟40、50的大叔一样。
但床上的人却是另一副样子，一身的皮包骨，脸上的沟壑都都像山路十八弯一样重重叠叠，听到有人进来时，抬头看了一眼，眼白发黄眼里都是血丝。
要不是老爷子年轻时，手上有一道跟人血拼的伤疤，苏瑾晚差点没有认出来。
这人跟前段时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不确定的叫了一声，“。爷爷？”
房间里的光太暗，老爷子刚才没看清是谁，现在一听声音才知道是许久没见的孙女。
瞬间，眼角就落下一滴泪。
老婆子赶紧拿起旁边潮潮的手巾给他擦了擦。这段时间老头子见不得光，见光就要流泪，所以才把屋子的窗帘全都拉上。
“奶奶，爷爷怎么了？”看到老爷子虚弱的样子，她心里第一次升起一丝愧疚。这些都是苏雪应尝的恶果，没想到竟然应到了二老身上。
老婆子给他喂了一口水就示意苏瑾晚出去说。
她习惯性的想给苏瑾晚倒杯水，但水壶是凉的，只得作罢。
看着奶奶把水杯拿起又放下的样子，苏瑾晚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晚晚，你别自责，这是苏家应该得的。”老婆子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安慰道。
这是苏家应该还的债，他们原先不知，现在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而苏瑾晚来不及自责，她想问的是二老为什么不回去，而且明明有棺材本，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还有爷爷怎么会变成这样？
“奶奶，爷爷怎么了？”
听她这样问，老婆子的眼里明显闪着泪光，嘴角朝下，下一秒就像要哭出来。
“都是债，都是债啊！现在我们就是在还债。”老婆子神神叨叨，两只手不停的抖着。
这跟她往日见到的精简的老太太不一样，像被吸了元气，连注意力都很难集中。
所以她只能换个问法，“奶奶，柳氏呢？”
柳氏是见风使舵的极品，能力不大，胃口不小。父亲留给她的遗产柳氏虎视眈眈，但真到手之后又因为德不配位被人拉了下来。
现在苏家变成这样，还有她的一份功劳。
“走了，都走了。”语气停顿，明显有未说完的话。
但苏瑾晚等了将近半分钟也没等来老太太再开口。
想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跟着老爷子指点江山的女人多么豪迈。谁能想到流年几许，竟变成了连话都说不全的老妪。
“你们不是存有资产，能回老家么？”她继续问道。
老婆子像是想到什么恶心的事，眼皮塌陷的眼里藏着厌弃，“柳氏骗我们可以拯救苏家，但是需要资金，我们把所有钱都给了她，没想到她竟然跑了。”
老婆子越说越恨，竟气得咳嗽起来。
苏瑾晚赶紧端水，结果发现水壶冰凉，才知道老婆子刚才为什么把水杯拿起又放下。
她皱了皱眉，“丽莎，去烧点水。厨房在左边第一间。”
“好的，少夫人。”
咳嗽将缓，老婆子说道：“你爷爷被气病了，一天比一天虚。”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如果他走了，我也跟他一起吧。”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我？”虽然已经猜到了原因，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果然，老婆子躲着她的眼睛，道：“我们之前那么对你，怎么能去找你。”
但苏瑾晚懂，老婆子没有说出来的是，如果他们去找她，她记着新仇旧恨是绝对不会帮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