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大帽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更何况是在体制内，表面一潭死水，实际上暗流涌动。
任何一个单位最重要的就是人事任免权。
崔灿的上位势必会牵扯到许多人的利益。
导演张权便是其中之一。
他之前在外地跑剧组，去年因家事回到新淮。
因为专业技能过硬，被聘请到新淮电视台做栏目导演。
了解新成立的国企人员架构后，他第一时间就去找领导申请新公司管理层职位。
并且已经做好时刻述职的准备。
毕竟在新公司的人员班底里，要数他的履历最为精彩的。
参与过三部院线电影的拍摄、大大小小的综艺也有十几部……
这样的过往足以让他在竞争者脱颖而出。
结果却被领导告知公司的管理层组织上已经考察决定过了，张权不在此列。
他想不通！
“小张啊，你的才华领导们都是非常欣赏的，再磨炼、沉淀段时间。
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要好好表现。”
需要磨炼和沉淀？
可以！
但他无法忍受崔灿这个刚毕业一年的毛头小子骑在他脖子上拉屎撒尿！
……
环顾一周，见无人发言，崔灿缓缓道：
“我们录制这档户外节目的时候正值盛夏。
轻盈透气吸汗速干的衣服可以让选手们在奔跑。
或者攀爬过程中不会因衣物湿漉而感到黏腻拖沓影响行动……”
闻言，众人点头，确实有道理。
“女生选择运动型露脐短上衣，不仅凸显青春朝气，恰到好处的露肤能在运动中倍感清凉。
搭配高腰的运动短裙或短裤，剪裁贴合腿部线条，方便活动。
无论是攀爬关卡还是落水后，都能行动自如，毫无阻碍……”
既考虑到女性爱美的天性，又照顾到比赛时对灵活性与舒适性的严苛要求。
崔灿对细节的把控确实周到……个屁啊！
说了这么多，万一选手落水，那不妥妥在镜头里上演湿身诱惑？
众人不由得在脑海里展开美好的联想……
《向前冲》这个节目或者说这一类的户外冲关竞技节目走的都是清凉路线。
参赛选手们穿着清凉，配合着攀爬跳抖的关卡。
不仅赛制刺激，选手们的身姿更是一道亮丽风景线。
低领之间颤颤巍巍，大腿一侧若隐若现……
风光无限！
只要打开节目，自瞄就会自动打开。
这哪里低俗了？这简直就是流量密码！
当看到《向前冲》的节目策划案时，就有人预料到这种场景。
但是体制内嘛，大家都不愿意去当出头鸟。
既然领导已经拍板，那就干。
问题是工作中暴露出来的，而不是被主动提出来。
像张权这样的愣头青，实属是体制内异类。
“奥运会的游泳、体操运动员，他们的赛服在制作时也都兼顾轻薄、透气。
我们举办这个节目也是为了明年奥运会打头阵。
张导刚才说什么来着，低俗？”
崔灿微微一笑，看向张权。
听到崔灿最后的反问，张权呼吸一滞。
我说参赛选手容易走光的事儿，你扯什么游泳、体操队？
关键是他刚说穿着这种衣服容易走光低俗，结果崔灿立马反制。
奥运会选手也这么穿，甚至更加暴露，他们低俗么？
强行偷换概念！
他知道崔灿这话有问题，但他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崔灿拿起《向前冲》的策划案，看向张权：
“这份策划案上过班子会，领导们都同意实施，你有什么异议？”
奥运会运动员、领导过会决议……
两顶大帽盖下来，张权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憋屈！
他的牛脾气上来，直接跟崔灿撕破脸，拍着桌子大声道：
“我对领导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但这个节目以我的经验来看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所有的参赛选手都是素人，没有名人效应别人凭什么来看你的节目？
没有《城市之间》那种专业竞技的对决规模，也不会引起任何的人关注。
把精力和时间浪费在这种过家家一样的节目，不值当！”
嗯？
终于沉不住气了。
崔灿面无表情，道：
“既然你觉得《向前冲》这个项目不值得花费精力和时间……
我们部门跟其他单位还有联办宣传片、专题片要做。
以后你直接对接联办单位，不用参与《向前冲》这个项目！”
听到崔灿的话，一旁吃瓜的群众们，满脸懵逼，不可置信。
“崔主任，张导可是咱们的业务骨干啊，他有很多节目制作的经验。”
“对啊，没有了张导，咱们《向前冲》咋办起来嘛，好多事情现在都没有头绪。”
“小崔，不要逞意气之争，张导是个人才，一定得参与节目制作！”
其他的几个人是彻底懵了、慌了。
他们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
平日里，连实习生都能搞定的专题片都得向外求援。
就凭他们？根本没能力扛起一档节目。
张权离开节目组，《向前冲》靠他们几个，绝对要黄。
“你确定让我离开节目组？”
张权本来就是想拿捏一下崔灿，只要对方说句软话，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谁知道崔灿这么刚，直接把他赶出节目组。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张导，算了算了，领导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干吧。”
“崔主任，张导也是为了项目考虑，咱们各退一步。”
“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为了工作哈。”
见两人都不服软，一旁的众人连忙出言劝阻。
崔灿没有理会众人，点头道：
“既然你觉的做我的节目等于浪费时间，那你就退出。”
“好，好、行，你们自己玩吧！”
张权恨恨的盯着崔灿几秒，崔灿几句话就把他架了起来，根本就没有给他台阶下。
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张权离开后，崔灿也宣布散会。
“哎，节目还没开始制作就要黄了，还怎么火起来啊。”
“抓紧时间弄吧，咱们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行吧，谁让咱们领导是个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书生意气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