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有心无力
“霍局长，我确实是有些事要跟您谈，但是，”从昕玥见霍子科一直低着头，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很显然是不欢迎自己的，“如果您今天忙的话，我过两天再来吧，”
霍子科听到声音是从自己头顶传来的，而且离自己很近，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不得已，抬起了头，盯着从昕玥看了几秒钟，却并没有从从昕玥的眼睛里读出任何情绪，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放下了手里的资料，慢悠悠地开口，“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我今天来找您还是为了莫西的事，”从昕玥也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她心里也清楚，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像罗奇峰为了利用自己而故意靠近自己，甚至讨好自己。这个人就是单纯的不喜欢自己，至于是什么原因，从昕玥还不得而知。
“莫西？他不是已经被你接走了吗？”霍子科不明白从昕玥还想要做什么，一个犯罪心理学专家非要跟一个不正常的人搅和在一起，弄得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简直是荒唐至极。
“他已经去自首了，霍局长不知道吗？”从昕玥听得出霍子科语气里的不耐烦，但是从昕玥却不想跟他计较，她现在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什么？他已经去自首了？”霍子科疑惑地看着从昕玥，他以为莫西自首前肯定还会再来找自己的，没想到他居然已经去自首了，当真是匪夷所思。
“您知道莫西要自首？”从昕玥听霍子科这话明显是有问题的，毫不犹豫地反问，语气冰冷，语调却提高了几分。
霍子科听从昕玥这样问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一着急就说漏了嘴，现在只能尽量掩饰了，“我怎么会知道，你怎么这么问？”
“您刚才说的是‘他已经去自首了？’”从昕玥对于霍子科这么明显的演示觉得好笑，说着话，嘴边也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您早知道莫西要去自首，只是没想道他会这么快去自首而已，”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又没见过那个莫西，我怎么会知道他会不会去自首？”霍子科脸色微愠，显然是很不高兴从昕玥这样戳穿自己，但是自己是局长又不能真的跟她翻脸，只能忍着火气开口，“我只是口误，你也没必要这样锱铢必较吧，”
“是我冒失了，霍局长见谅，”从昕玥见霍子科一脸的不悦，心里明白自己在这么说下去只怕是要耽误了自己的正事了，所以立刻见好就收了。
霍子科对于从昕玥的道歉却是不置可否，只是冷哼了一声，语气低沉而不悦地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希望霍局长能同意我能继续为莫西做心理治疗，”从昕玥很郑重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静静等待着霍子科的回应。
“他还没有完全康复吗？”霍子科回忆起前天见到莫西的样子，完全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是的，他的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还没有完全康复，还需要做几次心理强化，要不然很容易再一次进入自我封闭的状态，”从昕玥很认真地解释，神情肃然，她不希望霍局长以为自己接近莫西是有私心的。
“这样吧，既然他已经自首了，那么至少说明他已经有了自主意识，我会派一名心理医生给他做一个评估，看他是不是恢复了，然后我们再讨论是不是需要你继续给他做治疗，”霍子科自然是不会轻易同意的，这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答应了莫西的要求，更是因为自己本身就不喜欢从昕玥这个女人，他根本不愿意相信从昕玥真的是因为治疗才要接近莫西的。
“评估？”从昕玥眉毛一挑，一个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有问题吗？”霍子科见从昕玥冷冷地挑眉反问，心里更是一阵不悦，语气也就更加不善了，“你给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单独治疗，我们总要评估一下你的治疗效果，看一下他是不是能正常地接受审讯，以及接下来法院的审判，”
“能与不能，谁说了算？莫西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霍局长应该是知道的吧，”从昕玥听到这话心里顿生不悦，她从昕玥的工作，什么时候也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了？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更需要评估，”霍子科根本不想理睬从昕玥，在他看来这个专家已经堕落了，根本不值得信任，“更何况考虑到你跟莫西的关系，你觉得法院会相信你的报告，还是另一个心理医生的报告？”
“工作就是工作，我从昕玥从来不会把个人感情带到工作里去，我对莫西的治疗也是一样，”从昕玥更加不悦了，强压着心里的火气，“我的专业，绝对不容许其他人质疑，”
“既然你对你的专业那么有自信，那么我觉得，你根本不用担心，我相信法院派来的心理医生肯定会做出客观的判断的，这样对你，对那个莫西，都是有利的，不是吗？”
“如果一定要做评估的话，我也要在场，”从昕玥虽然还是不悦，但是她不得不承认霍子科说的是有道理的，自己跟莫西的关系确实很容易让人觉得自己的判断会出现偏差。
“这不好吧，你在场的话，会影响到评估的效果的，”霍子科觉得凭着从昕玥的专业，她要是真的想要做点什么手脚，估计那些心理医生也未必就能看出来。
“我当然不会再评估现场面对莫西，我的意思是我要参与其中，至少我要知道给莫西做评估的人的水平，如果因为这个人的不专业而导致莫西情绪的波动，更严重的如果使我之前的治疗前功尽弃，这个责任谁能承担？”从昕玥很严肃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脸色也是异乎寻常的沉肃，强大的气场瞬间张开。
“会有这么严重吗？”霍子科却不以为然，显得很不屑的样子，语气也是略带轻蔑，“我看不至于吧，”
“霍局长！”从昕玥是真的生气了，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质疑自己，“心理治疗和普通的身体上的疾病治疗是不一样的，稍有不慎不但会让治疗前功尽弃，更严重的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心理障碍，您明白这里的危险性吗？更何况莫西还是个第二人格，在做评估的时候，如果梁泽的意识冒出来会彻底毁了整个评估结果的，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梁泽的意识显现了，而那些心理医生根本没有发现，那么评估的结果不但是无用的，更有可能会让那些心理医生做出错误的判断，这引发的后果，谁来负责？”
“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那些心理医生也是很专业的，你别以为只有你从昕玥最厉害，”霍子科嘴上虽然还在逞强，可是心里面却是有点发虚了，他觉得从昕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这中间出现什么问题，自己是肯定要负责的。
“霍局长，您到现在还没有面对面见到过梁泽吧？”从昕玥深吸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不能激动，要慢慢来，一定要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梁泽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刑警队队长梁泽了，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集怨气于一身的恶魔，现在只有我能控制住他，所以我希望您能让我参与到对莫西的评估，”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梁泽这么危险，那么他一旦进了监狱，缺少了心理医生的控制，他一定会伤害监狱里的其他犯人的吧，这样的话就根本不可能让他待在普通监狱里，或者那些特殊机构更适合他，”霍子科心里打算着莫西一旦进入了那些特殊机构里，也就等于是与外界隔离了，那么他想要钳制自己也就是不可能的了。
从昕玥听到这话，瞬间觉得自己心里一阵厌恶，可是却又不能说什么，因为霍子科说的并没有错，可是从昕玥怎么能容忍莫西被送到那种地方，那样的话他将来就算能恢复，肯定更加不愿意面对自己了。
霍子科见从昕玥愤愤地盯着自己，什么也没有说，就只能开口缓和一下，“当然，这一切都要在评估结果出来以后，至于你能不能参与评估，我会跟法院那边商议的，你就等结果吧，”
“麻烦您跟法院说一下，我个人的意见是，虽然莫西的PTSD已经基本恢复，但是还不稳定，大脑受到的创伤还没有完全好，所以对于他和梁泽的心理治疗不能停止，我愿意继续担任莫西的心理治疗师，即使他以后进了监狱，我也愿意定期进监狱给他做心理治疗，”从昕玥明白霍子科这样说，就表明这件事已然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所以自己能做的就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表达出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