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领主敌意
欧妮的手指轻轻环绕着那根白蜡杆，它的凉意如晨露般在她的掌心蔓延，其卓越的柔韧性如同丝带的轻盈，赋予了她内心的坚定与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木炭和铁锈的味道，如同古老工艺的呼唤，让她的思绪更加清晰。
这根白蜡杆，作为炒钢法的关键，将在搅拌的过程中逐渐碳化，它如同守护者，保护着铁水在与氧气的接触中不被过度脱碳。
她轻轻依偎着白蜡杆，蓝色的瞳孔如同深邃的海洋，凝视着那堆积如山的木炭和废铁，它们是历史的见证，也是未来的希望。
转过头，她看向那已经点燃的熔炉，火焰的热量在她的体内点燃了肾上腺素的火焰，她的心跳加速，如同鼓点般敲打着她的胸腔，甚至让她感到一阵内急，洗完手也无法平复这激动的心情。
“一帆风顺，马到成功！”欧妮左右拜拜，口中念念有词，向各路神灵祈求保佑。
然而，就在欧妮和少年少女们准备开始炼铁的时候，领主的管家和两名维京武士突然闯入了小院，他们的到来如同暴风雨的前奏，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来人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欧妮身上，她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她裹着头巾，站姿嚣张，如同后世华夏人特有的“稍息”式，她的独特让她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来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欧妮·费尔德，对吗？雅尔阁下要见你！跟我来！”
欧妮的脚步轻轻挪动了一下，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来人似乎对欧妮的犹豫不感兴趣，传达完信息后，他转身就走，只是在她未能立即跟随时，他才停下了脚步。
“你还在等什么？”他回头，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违逆他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在这片领地内，除了领主和夫人，他的地位最高，作为三号大人物，他的确有资格展现这样的傲慢。
欧妮对担忧的众人简短地交代了几句，便跟随着来人离开了。一路上，微风轻拂，她的内心虽然焦躁不安，但头巾的包裹让她无法感受到凉风带来的抚慰。
她默默地走着，手指紧张地纠缠在一起，紧紧跟在这三人的身后，眼中充满了忧虑，心中不断回想着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她深知，这次突如其来的召见，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穿过小镇，气喘吁吁的欧妮被带到了领主所在屋子大厅后方的休息室。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她的眼睛瞪大，心中涌起一丝惊喜。
哈罗德？
哈罗德与那天相比，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衣服，坐在角落里，显然刚才发生了一番对话。她和哈罗德对视一眼，双方的眼中都充满了深深的疑惑，仿佛在问对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阿瓦尔逊领主则披着一身华丽的白熊皮草，一手握着匕首，低头啃着盘子里的肉，他的威严无需言语，已足以让人感到压迫。
仅仅一眼，欧妮便感到手脚冰凉，仿佛被寒冰所包裹。
管家粗鲁地摁着欧妮的脑袋，试图强迫她跪下，但她巧妙地扭转了身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跪下！”管家的声音严厉，但欧妮的心跳如鼓，她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慌，强迫自己直视领主的目光，即使是在这样的压迫下。
“我的大人，她带来了！”管家走到阿瓦尔逊雅尔领主身边，轻声提醒，大气不敢出，仿佛领主是个瞎子，没看到欧妮已经来了。
阿瓦尔逊雅尔领主站起身，伸出油手在管家身上随意蹭了蹭，丝毫不给对方任何尊重，径直来到欧妮身边。
他抽了抽鼻子，毫不掩饰地顺着气味嗅到欧妮的头顶。
欧妮在内心狂吼，她有洁癖，这擦不干净的油手可别触碰她，衣服也不行！
“欧妮·费尔德？”他开口，围着欧妮踱步一圈，随即问道，“为什么裹着头巾？”
“长得太丑了，怕吓到人！”欧妮丝毫不惧，歪头直视雅尔的眼睛。
她的目光余光看向坐着的哈罗德，有些疑惑。
她之前收拢孤儿时打听遍了哈罗德的所在，不过没找着。
原来他在这儿！
欧妮心中充满了疑惑，关于哈罗德与阿瓦尔逊之间的关系，他的出现，以及他们之间那令人费解的相似之处，尤其是那相同的发际线。遗憾的是，她无法从任何人那里得到答案。
“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有人称呼你是来自于芬撒里尔的美人，你很聪明，但你不老实！”阿瓦尔逊领主的话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一旁的管家立刻会意上前，粗鲁地扯掉了欧妮的头巾，将其扔在地上，他的行为无异于彻底的背叛。
阿瓦尔逊盯着欧妮的脸，有一瞬间的呆滞，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哈罗德和管家，甚至两名维京武士，也都纷纷盯着她，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抬起头来！”阿瓦尔逊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其他四人也迅速恢复了正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欧妮深吸一口气，肩膀微微抬起，她面无表情地歪着头，蓝色的双眼直视阿瓦尔逊。
“我认识你的父亲，‘叉型胡子’费尔德，你的样貌出乎我意料之外，但这不是我放过你的借口。”阿瓦尔逊话锋一转，问道，“有人举报说，你意图反对我？我给你辩解的机会，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反对什么？”欧妮反问，她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游移，她对于自己的“罪行”一无所知。
气氛变得凝固，生死危机关头，欧妮的大脑飞快转动，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这得问你自己，你在反对我什么？聚集了一批孤儿，你想向我发起挑战？”阿瓦尔逊转身回到座位前，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抱胸，“我猜的对吗？”
“我只是个女人，我什么都做不了！”欧妮摇摇头，她的辩解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她感觉此刻的辩解可能无用，不如说反话论证，只要不傻都知道她不会这么做，那是找死。
阿瓦尔逊思考了一会儿，并没有反驳。
他松开怀抱的双手，大步朝欧妮走来，在她疑问且惊恐的目光中一把捏住欧妮的下巴：“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愿意成为我的第二位妻子吗？”
阿瓦尔逊领主的声音如同寒冰，每一个字都让欧妮感到压迫。
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绝不会成为你的妻子。”
“罗贝尔，我的兄弟！”哈罗德仿佛被戳到了痛处，猛然站起来，朝两人走来，带着着急，“她……”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回去坐着！”阿瓦尔逊瞪了哈罗德一眼，指着他原来的位置。
哈罗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时间愣在原地。
他气愤地将长剑往地上一摔，发出的金铁碰撞声在欧妮的耳中回响，怒气冲冲地打算离开。
“站住，你是对我发脾气吗？把长剑捡起来！”罗贝尔·阿尔瓦逊雅尔领主首领直起身，侧脸看向意图离开的哈罗德。
哈罗德站住脚，认怂般转身捡起长剑：“你明知道我喜欢她，从小到大，父亲偏爱你，把雅尔的位置给了你，什么东西都给了你，现在你还要抢我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