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 57歲
1月4日 先生有信致陳麟瑞。
多年不通音問,無時不在懷念之中。比從徐孝穆同志處獲悉近况佳勝,爲慰。
原合衆圖書館、鴻英圖書館等已統一合併爲上海圖書館。上海圖書館原與上海博物館合居一樓,今博物館已遷至河南路,我館遂得大事擴充,現在藏書總數已逾四百萬册。去年“大躍進”中,在黨的正確領導下,全體同志鼓足幹勁,將所有存書突擊整理完畢,已基本上均可檢閲。吾兄對圖書館事業素所關懷,用以奉聞。近以整理館藏,在柳亞子先生贈書中檢得其手跋多種,頗擬輯爲專集,不知柳氏尚有存稿否?亞子先生似僅有詩集印行,而文集尚未見及,不知已有編輯否?念念。我館在文化局黨委領導之下,擬在春節舉辦毛主席著作及手迹展覽,以迎接學習毛主席著作高潮。因思柳亞子先生藏有毛主席倡和詩詞甚多,擬懇吾兄設法告借陳列,一俟展覽結束,當即奉還。如果不欲外借,能否給予拍攝照片一份?特屬我館葉寶弟、王煦華兩同志前來面洽,尚祈鼎力玉成爲幸。(《全集·書信卷·致陳麟瑞》,上册第234頁)
1月7日 聞宥有信致先生。
久疏問候,忽得惠函,欣快何似。前在書肆見《叢書目録》,知兄與景鄭、道静兩兄殫精纂述,搜羅浩博,嘉惠士林,不勝欣羡。
僕年來忙於工作,愧無撰作,擬綜合《爾雅》《方言》《説文》《廣雅》諸書,臆其會通,撰爲新注。然而此事浩繁,自愧學殖荒落,一時尚未有結果也。承垂念廣、輅兩兒,至以爲感。廣兒現在京工作,前年結婚,已有兩兒,星期間或來舍,頗以含飴爲樂。輅兒畢業後曾赴閩工作,現在成都,暑中曾來京一次,寒假期短,大約不能來也。
前承景鄭兄賜告□□年代,至爲感謝。現審兩兄同在西康路,想益得切磋之樂,便中請爲致意。銅鼓拓片,行篋又續得數十份,目下尚未暇成書,前承景鄭兄賜告上海所藏有帶年代者,亦此學一珍聞也。此間近來古籍漸俏,上海市上不知何似,亦尚易得否?便中請賜告一二。(原信)
1月11日 葉恭綽有信致先生。
昨寄一紙,計達。兹將《沁園春》照片寄上,另包挂號。原底因京中有某機關徵取,已於臘底交出矣。聞各地一律徵求手迹,諒必成巨觀。滬展如有目録,望賜一份。又照片仍寄長樂路,想無差誤,其夾此軟片的兩本書乃麟見亭(即《鴻雪因緣》者)之後人所送,似亦可入圖書館收藏也。再中華書局京滬兩編輯所或負責人不知有熟人否?因《清詞鈔》及《五代十國文》兩書現經發動,惟其中尚有些枝節擬托人促進也。有吕君貞白,不知熟否?聞在中華滬編輯所,不知信否?森老想有晤及,其目疾如何,十分繫念,渠今年似届八十,不知係某月日生,兄知之否?(原信)
1月14日 先生有信致葉恭綽。
兩奉手書,均悉。《佛經目》已屬人傳録,鈔畢即趙。法寶館圖書文物已點完,清單亦已開好,日内當檢齊寄呈。定名有無錯誤?何者須加注意?統祈批示。單中有《北山録》一帙,此書我館已有三四部,可否請公指贈徐森老?森老屬我覓此已久,此書係渠創印,將留紀念,想必蒙同意也。
承贈第二批書籍,兹已介紹我館王煦華同志前來奉訪,乞賜洽爲荷。
森老所患白内障,聞係慢性,經打某種針劑後略好。渠今年八十正壽,生日不詳。去年有人言及擬爲祝賀,但已表示堅却。
龍與貞白君因工作有所接觸,但不熟洽。龍現住西康路,日在南京路辦公,長樂路仍常去,《沁園春》照片必可收到,請勿念。(《全集·書信卷·致葉恭綽》,上册第74頁)
1月18日 葉恭綽有信致先生。
昨函計達。今晨王同志來,接奉手示,因渠明日即行,又值雨雪,弟又值不適,兹將已檢出文物(紙箱究恐不妥)交其帶滬,來不及開單,望您處收到後,列一單見復爲感。此次各件有手稿、鈔本、明板、元板的書籍,有各時代的碑帖(碑帖有特殊者,有普通者,須分析,如雲岡拓本,雖新而難得)。其文廷龢的《釋名》手稿未刻過,他是文廷式的胞弟。老《申報》的小本《雜俎》亦不易覓。又整張碑拓亦頗難得(指曾托裱的),又《光孝寺志》和《栖霞山志》似館中亦無之也。餘俟檢出再作一批帶滬。原曰法寶館的《徑山藏》(嘉興藏)似可與滬館所藏對勘,或可拼成一部(當然未可預定)。《叢書綜録》第一册聞已出版,可否見惠一册,但不要勉强。餘俟續布。(原信)
1月24日 葉恭綽有信致先生。
王君帶去書籍、碑帖及信函計已收矣。因箱子容量不够,故抽掉一部分,《光孝寺志》即其一也。此志乃排印,因罕見,且記得館中無之,故特奉上。如館中已有則不必矣。《北山録》之付印,乃弟與森老識面締交之始,館中既有二三部,則法寶館一部自可轉贈森老。《沁園春》照片,乃友人借去重照者,不必計價,現原件已由該機關交回矣(前此以爲不交回)。拙作序跋輯録皆係舊作,兹寄上四册,除奉贈一册外,餘請分致友好(王君已帶去一册,乃贈館中者),請贈森老一册,贈景鄭一册,贈王佩諍一册,如有索者,當續寄也。《叢書綜録》第一册能否見惠一份,如勉强則千萬不必。(原信)
2月8日 顧頡剛有信致先生。
自青島歸來,百事叢集,遂不遑作函奉候,重勞見念,爲憾。上月煦華來,昨日誦芬弟來,詢悉叔嬸近况,知并安好,至以爲慰。承寄書籍,想已到京,事冗尚未往取,有煩檢點,至感。聞芬弟言,吾叔不久可來京,則相見在邇。惟三月中,政協同人又將出外參觀,願勿參商耳。
《尚書文字合編》事,去年已與中華談好。在整風運動中,業務不免積擱,以是雖説妥而猶未辦。吾叔來京,更可與金燦然同志當面一談。
政協史料整理工作正在有系統地努力進行,現由中華書局出版《文史資料選輯》,雖不定期刊,争取成爲月刊,已有五期稿子矣。
鄧文如先生於上月逝世,報紙未載,僅得傳聞。事忙,亦未得到北大一吊也。
上海史學會如此發展,大爲可喜。尊編《叢書目録》,此間書店尚無陳列,益見貨運之緊張。(原信;《顧頡剛書信集》卷二,第531頁)
2月20日,葉恭綽有信致先生。
前承賜《叢書目録》尚未收到,諒已在途矣。兹有陳者,法寶館中個人寄存雜件内,有弟所印各書未經發布者,如《年譜》《匯》稿和《廣篋中詞》之類,尚有多部,本不在捐獻之列,但因無處堆存,故尚在館内。月前想及,覺得徒占地方,又不預備作舊書出售(因即時有未妥處,迄未改正,現亦無意修改),因此擬作爲廢紙出售,其所得之款,即以補助錢重知,望即督令重知迅爲清理,以資結束。此雖係私事,亦與館務有關,故敢奉托。又全部接收清單,重知亦尚未寄來,不知圖書館方面曾否將該單簽收也,亦望詢明即辦爲感。(原信)
2月27日 葉恭綽有信致先生。
迭函計達,有數事奉告。1.前月由你館來員帶滬一批捐與你館的文物,未附清單,當時係請你館開一清單寄下的,請即屬人開單寄京。2.原來個人寄存法寶館的文物(不在捐獻内的),其中有印而未發布的書籍(例如《廣篋中詞》等),前函請督飭重知作廢紙售出,以清積牘,務請速辦爲荷,至托至托。3.三月間文化先進工作者大會,不知您會不會北來。森老近日身體如何?至念。(原信)
2月28日 葉恭綽有信致先生。
廿五日示悉。另包滬文化局函册均收到,請釋念。前請作廢紙出售之書,因其中各種事未發行,原印時我不在滬,有誤編誤印之處,爲慎重起見,以作廢爲宜(如《清詞》中有梁衆異之作等等)。又《年譜》亦有同樣情形,不願爲後人指摘,故擬銷毁爲宜,無所謂可惜也。大約重知總是捨不得,這是小忠小信。至於坊間舊籍書店大約亦尚無多,總以消滅之爲宜,千萬不必顧慮吝惜,切托切托。如僅撕去一兩頁亦無不可,但亦欠完整,不若乾净不存爲好,務請即辦是要。餘不一一。(原信)
是日 葉恭綽又有信致先生。
昨函計達。頃閲點交清單,其中各種全《藏》,未經標出總目,例如《磧砂藏》《嘉興藏》,如此則有同散佚,有抽亂之虞。似乎應在目録中,每一種《藏》須先行標出,再寫該《藏》第一種經典之名,眉目方清。現在各《藏》仍存原處,補標極易,重知在那裏,即可辦理。此係爲將來易於管理起見,非有他也。又前函所云《年譜》及《廣篋中詞》,務請照鄙見辦理,不必游移,望督同重知即辦,萬不可交與舊書店,即作廢紙銷毁可也。《廣篋中詞》卷三及卷四中有汪精衛、梁仲異之作,必須抽毁,以免誤會。《年譜》第76頁第10行“主義”二字乃“舊習”二字之誤,亦必須抽毁。無論如何處理,必須如此抽去,但抽去後仍作舊書售出,殊不應該,或者抽毁各頁後,存作包東西等用也好。惟必須抽毁始妥,不然易招批評,極不宜也。專此奉托,不勝感謝。(原信)
2月下旬 葉恭綽有信致先生。
十六示悉。毛主席手翰承鄭重注意,至荷。《廣篋中詞》等本,不是發行的書,此一徑堆在那裏,因爲其中有不少未妥地方,後經發見,遂不願送人。但編、印、校都不是自己經手的,難免有些散出,其後就一概停止分送了。在法寶館内,是寄存性質,本不在捐贈之内,并經屢次聲明,因錢對抽毁事未辦妥,故不得已托您辦理,亦非托機關辦理也。如謂與現實政治無關,似亦不然,且亦更不願作爲史料供人撦撏。如長期保存,更不是我之所願,務請設法抽毁,其餘未抽之頁(照前函辦理)存毁均無不可,但既不成片段,何必保存,仍請裁度。其要義在本不在捐獻之列(此點務乞注意),然捐獻後自己又另行處理也。千萬請再加考慮,另行處理爲要。如入庫保存,反變成檔案史料,與當初不發行的意願恰恰相背矣。抽毁乃自行補救性質,想已往之事,當不至不許我自己補救也。祈細參之,至所切望……
《年譜》《匯》稿豈能謂與現實政治無關,望分析深入看問題爲要,并望即復。日來血壓又高,不及多寫,諸乞鑒。……各件似可作爲將我所寄存之物,現徑自行取回,再作處理,祈考慮。(原信)
3月 根據上海市文化局和上海圖書館培養稀少專業人才的計劃,先生正式收沈津爲弟子,悉心指導他學習古籍圖書、碑帖、尺牘的整理、編目和鑒定,有系統地進行目録學和版本學的訓練。(先生小筆記本;王誠賢和沈津的回憶)
4月4日 葉恭綽有信致先生。
一日示悉。我因政協開會,去歲已請假,今年不便不到,出席兩三次,已覺不支(又因有感冒)。森老這兩天也不適,且因陪伴的趙君丁憂南返,故難免起居不便。今日聞其略愈,尚未了了,因不願擾之,且我亦難出門也。毛主席墨迹,由你館短期陳列,自無不可,惟原件長過一公尺(裱好,又有鏡框),帶寄或有麻煩。如森老回南,有趙君陪同,自可妥當,否則不免躊躇,請姑先函森老何如(住所係前門飯店307號房)……
法寶館廢紙事,已否着手,祈示。又及。(原信)
4月17日 顧頡剛有信致先生。
二月中所寄書籍,其中先君手澤不少,承爲保存,銘感何極,但不知此等書何由至上海耳。
三月初到湖北,於武漢見士嘉兄,渠現任科學院武漢分院技術大學籌備員,較前在圖書館時心境爲佳。
此次游鄂省,曾至棗陽參觀人民公社,又至丹江口參觀水利工程。此水庫周圍達一千零二十公里,爲全中國最大者,工作者十二萬人,洵偉觀也。
三月下旬晤雷潔瓊同志,詢悉渠至上海,曾到貴館參觀,備言館中規模之弘偉與服務之周到,因詢悉尊况安善,無任欣慰。新出《叢書綜録》已買得一册,快甚。
自開大會迄今,忙了半月多,上海方面人見得不少。圖書館工作,上海方面之躍進實勝於北京也。
剛究因年齡關係,容易勞累,又查出有糖尿病,故急欲將平生積稿整理出來,免致一世勞動無有交代。然京中事務太煩,又不容其得閑整理,奈何!(原信;《顧頡剛書信集》卷二,第532頁)
春 周叔弢參觀上海圖書館,先生悉心接待。周向上海圖書館贈送六種圖書,同時也鑒賞了館藏數種善本,其中有宋嘉定建寧郡齋刻《西漢會要》殘本。周氏以爲此本與自己所藏的一册爲同一部書的零册。(梁穎《記周叔弢先生與上海圖書館的一段因緣》,載《歷史文獻》第16輯,第562頁)
5月18日 任鴻隽、嚴獨鶴和先生在上海巿人民代表大會上聯合發言,“彙報上海圖書館近年來的工作情况,發言在《解放日報》全文發表”。(《上海圖書館事業志》,第32頁)
是月 上海圖書館以公函寄周叔弢(潘景鄭擬稿,先生修改),提出“借攝”宋嘉定建寧郡齋刻《西漢會要》殘本的請求。
台駕莅滬,獲承指教爲幸!頃承惠贈珍槧六種,祗領感謝!謹當妥爲庋藏,永志嘉貺。承示尊藏宋本《西漢會要》與我館所藏殘本式樣相同,可能一書離散已久,聞之殊爲嚮往。便中能否借攝影膠卷一分,藉爲延津之合,無任企盼。倘蒙慨允,何幸如之。專此鳴謝,并致敬禮。(梁穎《記周叔弢先生與上海圖書館的一段因緣》,載《歷史文獻》第16輯,第563頁)
6月7日 向單位組織補充交代家裏祖産材料。(日記)
6月28日 向單位組織補充思想轉變材料。(日記)
是月 上海市文物圖書鑒定委員會改組,徐森玉任主任,先生作爲上海圖書館代表參加。(鄭重《謝稚柳繫年録》)
7月29日 葉恭綽有信致先生。
日前爲毛主席《沁園春》詞翰曾寄一書,計已達覽,未知已否托人帶京,因各方重視者,此一手稿,日來尚有人來詢也。又頃接重知來函(六七個月未通書矣),説及存覺園各雜件處理事,兹復其一函,此事仍盼督飭其早日辦竣,免再拖延,且免遷移時更煩費也。森老此次未北來,不知身體如何?爲念。(原信)
8月1日 檢吴煦致應寶時手札,有關太平軍事二條,一言華爾死後,老華爾索詐;一言太平軍大敗清軍於太倉,皆紀實。下午,出席文化局籌辦太平天國進軍上海一百周年紀念展覽會議。晚,參加《中國叢書綜録》編輯組會議,討論版本簡稱問題。(日記)
8月2日 去長樂路書庫,尋檢戈登信。戈登信係致張樹聲者,虚驕空洞,無足覽觀,時爲光緒六年六月(1880年7月)。此信當時雖作珍本標識,而經手人竟不以珍本另提,如此情形者正復不少,奈何!“午後,晤趙興茂,告以長樂路不可無人,葉名山前往管理最爲適宜。殘本不可不理,其中有半部入善本庫,半部存殘本中(人民圖書館調來)。編目非葉之長,尹仲彬須核對。善本第一庫書發現書與卡不符,不能久閣矣。此事原係尹經手,較熟悉。”葉恭綽來信,催毛澤東手書《沁園春》詞。閲趙惠甫親朋手札,曾紀澤爲天津教案大駡李鴻章漢奸,此批信有豐富史料,暇當細讀之。夜,讀《紅旗》雜志第十五期《論對立面的同一》。(日記)
是日 周叔弢有信致上海圖書館,爲捐贈《西漢會要》殘本事。
前奉大函,久稽裁答,抱歉之至。我所藏善本書,悉捐贈北京圖書館。得來函後,即檢所捐書目,并無《西漢會要》殘卷,一時又不能記憶此書就歸何處,故無以奉復。最近因事到京,無意中在小兒珏良處見此書,計五卷(43—45),灑金粉箋舊裝(傅沅叔有題記,見《藏園群書題記》卷二),不知是尊處所缺之卷否?如果正是缺卷,當囑小兒將原書寄贈,不需照相矣。專此,敬請公安。(梁穎《記周叔弢先生與上海圖書館的一段因緣》,載《歷史文獻》第16輯,第563頁)
8月3日 上午,朱一冰邀先生選擇革命文獻可入“尖端目”者,有人認爲解放前《中大周刊》等時間尚近,可不入目。先生以爲“文獻之重,不在時間之遠近,而在歷史價值、當時處境何如爲定。因此,有些革命刊物盛行於老解放區,而白區極難得,入白區,又經過反動派之摧毁,更爲難得。從地區角度看,應入尖端目”。下午,閲能静居師友手札、應敏齋師友手札,後者中馮焌光札多言與外人交涉事,頗多掌故。夜,讀報。(日記)
8月4日 下午,開歡送出版學校同學勞動期滿座談會。胡文楷送影印宋本《孫子》毛樣來,當細校之。爲中華書局摘録《汪穰卿師友手札》中有關出版史料,選録鄒代鈞關於刻圖事,是亦重要歷史事件。請曹文美帶交葉恭綽毛澤東手書《沁園春》詞。與徐釗談叢書分類表問題,應否向館外徵詢意見,渠稱要。先生“復與談長樂路管理事,渠允與趙興茂聯繫。余鑒於日文庫事,覺得書庫中應許在内工作,兼可照料,否則成爲棧房,索然無生氣”。(日記)
8月5日 録鄒代鈞手札。聽取特藏組彙報工作。胡道静來談《中國叢書綜録》分類問題,又影印宋本《孫子》擬采用北京圖書館藏本補字。(日記)
8月6日 上午,在人民大舞臺聽金仲華作國際形勢報告。午後,胡道静來。革命紀念館楊同志來。(日記)
8月7日 至長樂路書庫,俞爾康、楊鑒來談。張樹年來,示陳叔通信。理亂紙。閲《文學遺産》劉大杰文。(日記)
8月8日 參加《中國叢書綜録》編輯組會議,討論定稿程序、分類表、人員安排和工作進度等問題,自晨至晚九時。(日記)
8月9日 爲郭若愚查烏桓在新疆何邑,後查王樹枏《新疆圖志》,知在伊犁。胡道静來商《中國叢書綜録》版式問題。接周叔弢來信,云宋刻《西漢會要》已檢得,存卷四十三至四十五。上海圖書館有卷四十六至四十九,適相銜接。書現在其子珏良處,允相贈。即去函乞之。(日記)
是日 葉恭綽有信致先生。
示悉。毛主席《沁園春》詞已照收,并徑復圖書館矣。此件因欲得者多,故衹有自存,尚祈鑒諒。法寶館所寄存雜件,實可不存。重知做事遲緩,一閣兩三年,總以早辦爲是,且聞該館尚須騰用,更不宜遷延,望加緊督促之爲盼。月前曾有致伊一函托兄轉者,想已交去矣。該館已名實俱去,不知通信如何寫法,仍寫法寶館,恐不太妥,尚祈示知爲荷。森玉下月北上,消息確否?中央文史館發表他爲副館長,恐仍不能離滬也。(原信)
8月10日 與徐釗同去徐家匯藏書樓“看一〇九年資料編纂情况”。現在發各學校請學生抄寫卡片,抄寫甚快,最快者可日抄六百張,慢者二百餘張,希望能提高至四百張較爲正常。校片快者一人一日兩千張,慢者一日六百張,應可提高。在藏書樓獲見版畫符籙及照片等一箱,頗罕見。又見戈登在助鎮壓太平天國時所印上海郊區圖。午後,録鄒代鈞印圖手札。夜,全體大會,徐釗報告調整工資問題,以政治教育與物質鼓勵相結合,而以政治教育爲主。會後即討論。此次辦法,部分調整,逐步提高,鼓勵先進,照顧工齡。今後級别將統一於行政級,所有文藝級已取消,圖博級暫維現狀,有條件時再統一。(日記)
8月11日 參加上海市文管會收購會,“此次文物不多,最珍者均窑兩事,舊墨六十四錠”,中有程君房製墨。據徐森玉言,國内恐無二矣。會中增加委員沙彦楷、潘伯鷹、丁子翔三人。午後,與胡道静商《中國叢書綜録》版面問題。接葉恭綽來信,告知毛澤東手書《沁園春》已收到。(日記)
8月12日 “徐釗言將大搬家,長樂路須搬至文化廣場。余言希望搬時計劃周密,以免凌亂,屢搬已有經驗。”商座談會日期未定。録鄒代鈞述輿圖手札。夜,討論調整工資報告。(日記)
8月13日 錢培生送來《辭海》條目稿,囑核資料。李樹棠來,談《辭海》資料核對問題。胡道静送《中國叢書綜録》校樣來。(日記)
8月14日 與徐釗談開會事,决定單獨開。丁英桂來,商印宋本《孫子》事,擬先將完全無問題者製版,其次將京館攝補者製,三將待補者補後再製。閲《臨川文集》。下午,至長樂路,理亂紙,要搬家,衹有狠幹。(日記)
8月15日 與徐釗商座談會。關於《孫子》校補問題,决請京館拍攝膠卷,即日發出。潘皓平召集擴大館務會議,爲房屋大調整事。(日記)
是日 起草致周叔弢信,爲《西漢會要》殘本事。
頃奉手書,敬悉尊藏宋槧《西漢會要》殘本,已由令郎珏良同志檢得,尊藏爲卷四三至四五,館藏爲四六至四九,適相銜接,而灑金粉箋正復相同。又閲《藏園題記》所載刻工,亦均相同。乃蒙喬梓厚意,慨然惠贈,使延津之劍離而復合,無任感荷。(梁穎《記周叔弢先生與上海圖書館的一段因緣》,載《歷史文獻》第16輯,第564頁;《全集·書信卷·致周叔弢》,上册第83頁)
8月16日 與徐釗商搬家事。(日記)
8月20日 葉恭綽有信致先生。
得重知書,知廢紙已處理訖,法寶館完全結束,亦了一心事,特不知該館房屋將歸何機關使用耳。兹復重知一信,祈轉交。又前此交回毛主席手稿已照收,此事因各方争借,故生困難,結果衹有保存。附去兩函可證,尚有他信,已失去矣。日來有見森老否?聞下月有入京消息,確否?其身體最近如何?聞仍無少暇,故極懸念之耳。愚則衰憊益甚,尚遜於彼矣。(原信)
9月2日 上海圖書館收到周珏良所寄《西漢會要》,先生即致周叔弢信,表示謝意。
昨由珏良同志寄到宋刻《西漢會要》卷四十三至四十五壹册,取對我館所藏殘本,適相銜接,而裝幀、簽題均出一手。知入滂喜以前即已分散,忽忽百餘年矣。今承高誼,歸諸人民,不獨使古籍之牉合,而尤便學人之參考,文化遺産藉大力掇拾護持,得以不墜,無任欽佩!
珏良同志處已另行作復,謹此道謝,并致敬禮。(梁穎《記周叔弢先生與上海圖書館的一段因緣》,載《歷史文獻》第16輯,第564頁;《全集·書信卷·致周叔弢》,上册第84頁)
9月4日 向單位組織補充社會關係。(日記)
9月7日 丁英桂來商,《永樂大典》即印完,原擬接印《孫子》,現因待北京膠卷詳校,改先印《王文公集》,爲孤本,保持原樣,不加變動,概不描潤,先打樣片,請領導審定。(日記)
9月10日 顧頡剛有信致先生。
接讀九月六日賜書,敬悉一切。
《尚書文字合編》事,返京後當與中華書局負責人金燦然、蕭項平、張北辰三同志切實一談。如他們不能出,當可交上海圖書館出版。至科學出版社,則負責人對於古典方面完全不瞭解,談亦無用也。
誦芬弟婚事,刻已函蓉江兄,請其直接與吾叔通信,如雙方有意,可先换照片,諒彼必有答覆。
手工紙不在限制之列,甚好。剛一生所用日記、筆記均用毛邊紙,而近年北京絶買不到,前榮寶齋有之,今亦無有,甚爲痛苦。既個人需要尚可供應數十張,擬請吾叔每隔一月即爲我購數十張存着,俟積至一二百張時,即印成格紙,釘成册子。格紙樣式,俟返京後當即寄奉也。(《顧頡剛書信集》卷二,第532頁)
9月14日 先生有信致陳麟瑞。
久疏箋候,時切馳念。月前奉手書,敬悉一一。前承惠借毛主席手迹等件,極爲感荷。雜務叢脞,久稽歸趙,致勞垂念,歉悵奚如!日前北京慶雲堂碑帖門市部張彦生同志返京之便,托其鄭重送上,至希檢收見復爲幸。亞老書跋僅搜得近三十首,暇當録呈覽觀。文集如能大事搜輯,必甚可觀,望先生抽暇成之,以示末學。(《全集·書信卷·致陳麟瑞》,上册第235頁)
9月18日 先生有信致陳叔通。
前奉八月廿六日手書,并菊老詩稿,忽忽已將匝月,栗六尚未奉復,日前又奉來示,致勞垂念,歉悵奚如!
關於菊老詩文,解放前者搜集較多,文字已承酌定,所示各點,當一一整理改正。解放後所作亦不少,但存稿尚未檢獲。《西藏解放歌》,毛主席復信曾加贊許,今在舊札中檢得長者改稿,尤爲妥善。菊丈稿件大部份存長樂路,因此衹有星期日往理。月前嘗有長樂路房屋遷讓之訊,忙於整理什物,遂又擱置。今擬下星期日積極爲之,以慰遠注。
菊老於清末爲浙路致湯蟄仙頗有長信,亦擬抄出,其中情形甚複雜,奉核,不知當時内幕如何?當時報紙有廣告,有消息,不知我公尚能憶及否?(《全集·書信卷·致陳叔通》,上册第53頁)
9月20日 顧頡剛有信致先生。
昨接大札,敬悉一切。承囑到滬後住至尊府,至爲感荷。刻已去函京寓,囑内子將糧票寄上。但如愆期,不知有辦法否?現身上尚有糧票十二斤,至多衹敷兩星期之用,而擬至南昌、井岡山、景德鎮三處游覽,約國慶後到滬,如火車用飯不需糧票,則尚够用也。
此次到滬後,尚擬到蘇住數日,約十月十日左右返京。先祖墓已遷,擬往一掃。
昨日到白鹿洞書院,明清碑碣甚多,宋代物則極少。前在昌善局所見朱子書“忠孝廉節”數字,亦遍覓不得,想已毁矣。壁間有栩緣老人名,蓋清末曾經重修,以提學使領銜也。
廬山游覽頗不易,以我輩所住爲英帝國主義分子所開發之牯嶺,在山頂,而古迹皆在山下,從山頂至山麓須行七十餘里,非汽車不可,而汽車則甚難得也。白鹿洞如此,東林寺亦如此,欲去不得,徒唤奈何。從前上下均以山轎,今日則已絶迹矣。
蓉江處已有信否?念念。(原信;《顧頡剛書信集》卷二,第533頁)
9月22日 將《孫子》膠卷交複製組放大六吋,要精工。(日記)
9月26日 將《孫子》膠卷放大樣交中華書局提意見。(日記)
9月27日 潘皓平將《文物出口鑒定參考標準》交先生。(日記)
10月1日 向單位組織補充與胡適、趙泉澄的關係説明,又解放前著述簡目,學術思想的轉變。(日記)
10月11日 參加“以農業爲基礎”的學習會議。(日記)
11月1日 參加上圖館務會議。(日記)
是月 在小本子上列出古籍組應做的工作:拍攝書影;撰寫珍本書目提要;善本碑帖提要;編製古籍書目;定做收藏卷軸的橱櫃;制訂整理尺牘的辦法。(先生小筆記本)
12月6日 遞交入黨申請補充材料。(日記)
12月9日 與上圖辦公室主任徐釗談工作,提出自印書影事,以稿本爲重點,共四百種。編纂《珍本碑帖圖志》。整理吴待秋家尺牘。(日記)
12月13日 參加上圖館務會議。(日記)
是年 仍爲上海辭書編輯委員會編輯委員、分科主編,上海市政治協商會議文史資料編輯委員會編輯委員、編審。(履歷表)
是年
1月6日 鄧之誠卒,7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