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歌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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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二)

“叫花子留不住隔夜食”。第二日清晨,高欢催着秭夫尉景匆匆吃过早饭,刚要起身去“怀朔第一监狱”牵马。不想,院门外竟传来几声马鸣声。本来街道上有马鸣声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对于像他们这样还挣扎在温饱线的“贫民区”来讲,马鸣声是稀罕物,不常听到的。

高欢打开门,发现一身骑装的娄昭君刚好要敲门。

“娄大小姐的探子真不少,这都探到我家了。”高欢嬉笑道。

“高大公子架子大,怎么也得本小姐亲自来请呐!”二人一言我一语的斗嘴道。

高娄斤见是娄昭君来了,赶忙迎出来,低声埋怨高欢道:“娄小姐来,你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也好准备一下。你就浑吧。”

“阿姊,是我临时决定来的。有些冒昧了,不怪他。”娄昭君解围道。

“快快,家里坐。”尉景热情的相邀道。

“别忙乎了,阿姊秭夫。我两这就走了,今天不是却霜节嘛,我两相邀一同去逛逛。”娄昭君答谢道。

“没吃早饭吧?等等啊……”高娄斤像是想起什么的慌忙从屋子里走去。

娄昭君刚要说“吃过了”,一旁的尉景说道:“甭管她,由她去吧,你阿秭操心的命,她怕慢待了你。”

不一会儿,再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高娄斤已打包好了一个包裹,一边递给高欢一边嘱咐道“春冻骨头,秋冻肉。别看这城里暖和,草原上的风还是冷着哩。里边的胡油饼和奶酒吃的时候用火热一下再吃。”随后又将一条獭兔毛制成的围脖塞到娄昭君手里,有所顾虑的说道:“你这脖子里太单薄,这是我用你秭夫打猎回来的獭兔皮毛制的围脖,你带着。崭新的,没上过身的。”高娄斤好似刻意强调崭新两个字。

娄昭君品出高娄斤的顾虑,便立刻围上了围脖,说道:“真暖和。阿姊想的真周到。”

高娄斤欣慰的笑了。

几人走出院门,一个随从牵着一匹白马走过来,将缰绳和马鞭一并递上道:“高公子,这是小姐给你准备的马匹。”

高欢刚要回绝的说“我有马。”但见那牵来的马匹,他回绝的话又被深深的咽回了肚子里。

瞧那白骏,皎若霜雪,逸态横生。鬃毛随风飘拂,恰似天边流云。浑身的腱子肉在洁白的皮毛下起伏,四蹄矫健生风,尽显飒爽风姿,真乃“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之良驹。

“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马。”高欢想着已情不自禁的抚摸起它来。

见此时对马爱不释手的高欢已陶醉其中无法自拔,娄昭君满意过后回身跟高娄斤尉景告别道:“阿姊秭夫,那我俩就走了。你们也快回吧!”

娄昭君拍了一下高欢,他这才反应过来,跟家人道别后翻身已然上马。

“两人慢点骑,早点儿回来,我给你们准备晚饭。”高娄斤叮嘱道。

“人靠衣装马靠鞍,鲜衣怒马俊少年”,此时马背上的高欢除了身上的衣服有些寒酸,浑身都在散发着一股子“贵气”。娄昭君本来就喜欢看他,有了“骏马”的加持更是喜欢的目不转睛了。

“俊男靓女”并肩而行,自然而然的便成了这清晨巷子里的焦点。

“你家高郎身边的女子是谁呀?”邻居们好奇的询问。

“平城来的娄小姐……”高娄斤高兴的合不拢嘴说道。

“哎呦,瞧着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子,透着贵气哩。你家高郎好福气!”邻居们赞扬道。

高娄斤听着人群的赞美之词心里乐开花似的美。

高娄二人在一对随从的陪同下出了城,娄昭君打发了随从,径直朝着敕勒川草原驶去……

“想不到娄家小姐竟会骑马,而且还会相马。”骑在马背上的高欢兴奋的说道。

“我鲜卑族是马背上取天下,骑马相马不足为奇,本小姐最厉害的是识人。”娄昭君一语双关的答道。

“这么说来这马是专心为我挑选的。如此好马,想必它的名字也一定很好听吧?”高欢询问道。

“名字?没有。不过确实应该给它有个名。你这般中意它,不如你给取一个吧。”娄昭君望着一脸坏笑高欢道。

高欢却一本正经的略加思索后取名道:“踏雪,如何?”

“踏雪?踏雪!嗯,富有诗意的名字。就叫它踏雪!”娄昭君同意道。

穿过一段狭长谷地,眼前忽的出现了一条黑龙,但见那黑龙蜿蜒曲折的盘踞在前方的山脊上。

“长城?那是长城吗?”娄昭君激动的喊道。

“长城有什么可激动的。”高欢有点难以理解的说道。

生平第一次见到长城的娄昭君激动的打马奔去……

“哎,你慢点儿骑。小心脚下。”高欢忙着追将上去。

她们一口气飞奔到峡谷口的要塞方才停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好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要塞。”娄昭君对眼前这座雄浑的要塞感慨道。

“这儿你都不记得了?这不是你出塞漠北的地方吗?”高欢故意调侃道。

见娄昭君依旧云里雾里,高欢便说道:“鸡鹿塞!和你同名不同姓的那位汉朝昭君出塞的那个塞。”

“王昭君出塞的地方?哦,原来昭君出塞说的就是这里呀!”娄昭君望着这座小要塞,感念着历史悠悠。

“是啊,这是长城最北的要塞。你刚才走过的路,王昭君也曾走过。好了,大惊小怪的,走了一路吃点儿东西吧!”高欢递给她一个胡油饼。

娄昭君接过胡油饼,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说道:“我娄昭君走着王昭君走过的路,也算是历史的回眸了。”

“在以前出了这座塞就是漠北,匈奴人的地界。哎,这样算来怀朔也就属于漠北了。那么,这位昭君你什么时候出塞和我‘和亲’呢!”高欢灵光一闪的变相告白道。

娄昭君倒也很配合的不客气的道:“那也得等你成了这漠北的‘单于’再说!”

二人相视一笑。

出了峡谷,地势平坦起来,随着骏马肆意的奔跑,马蹄下的路逐渐开始“浅草才能没马蹄”时,雄浑辽阔的敕勒川草原尽显眼里……

初春的敕勒川草原,从沉睡中苏醒。广袤大地在微风中渐渐舒展筋骨,残雪在暖阳下恋恋不舍地消融,露出大片鲜嫩的草芽,低头吃草的羊群如朵朵白云点缀着草原,绵延的阴山在天际勾勒出雄浑的轮廓,与初泛新绿的草原相互映衬,描绘出一副壮丽的画卷。

“辽阔的草原,生不出狭窄的爱。”

生于平城的娄昭君,从未见过如此辽阔的草原。兴奋,是每一个第一次见到草原的人的第一反应,接下来便是情不自禁的与天地呐喊。

娄昭君也难逃其外,大声呐喊着:“啊……敕……勒……川,我……来……了”

难抑的兴奋劲,竟让娄昭君不知疲惫的要跟高欢赛马。

高欢陪着她策马扬鞭的在草原上肆无忌惮的驰骋。

风从他们的耳畔掠过,鼻孔里飘来了青草的芳香。

谁不曾有过并驾恋人驰骋草原的梦想,谁又不曾是那追风的怒马少年。

恰逢的却霜节也给草原平添了几分往日里少有的热闹。

赛马、射箭,是游牧民族起家的北魏王朝的立身资本,这样的盛会这类的比赛肯定也是不可或缺的。

有了踏雪的高欢加之美人的相伴,虚荣心在他的心里此刻开始爆棚了。试问哪个男子不喜欢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出尽风头”。

虚荣心作祟,高欢牵着踏雪也报名参加了赛马比赛。

或许是真的精于骑射吧,走了狗屎运的高欢居然取得了赛马比赛的第二名。奖品是一头羊。他倒也慷慨大方,主动把羊奉献出来邀请牧民做石头烤肉,用于晚上的篝火盛会款待众人。

人们为他的慷慨举动雀跃欢呼。

“烤肉我吃过,什么是石头烤肉?用石头怎么烤肉呢?”初到草原的娄昭君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高欢看着她那求知的渴望眼神,决定亲自下厨给她演示一遍。

高欢宰羊的时候邀旁边的几个牧民去捡来一堆的光滑石头(鹅卵石),随后又叫人生起一堆火把用河水洗过的鹅卵石放在火上烤着。

他剥羊皮的手法也与众不同,只见他用刀在羊脖子处划开一个小口后,用嘴往里面吹气。(吹牛听说过,吹羊是何意)见吹的差不多了,我挽起了衣袖一直到肩上,而后左手扯着羊皮开口处,把右手攥成拳头顺着破口处伸到羊皮里,左手揪一下羊皮的同时,右手紧跟着往里抻,左右手一起配合,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张完整的羊皮变魔术似的就被他剥了下来。把一旁的娄昭君观看的目瞪口呆。

随后他把刀子递给一旁的牧民,安顿他将羊分解成拳头大小的肉块。拉起娄昭君向不远处的西拉木伦河的沙地走去。

“吹牛我知道,吹羊我今天还是头一次见识。”娄昭君玩笑道。

“往里吹气是为了使皮和肉更容易分离。这是游牧民族的智慧。”高欢讲解着,俯身细瞅着草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惹得娄昭君也跟着好奇的低头看着草地。

“哈哈,找到了。看来你是真有口福呀。”高欢高兴的从河滩的砂地拔起一株绿色“小草”在娄昭君眼前晃悠。

但看那手中的植物,植株矮小,叶子细长呈圆柱状且为实心,颜色翠绿,花呈淡红色、淡紫色至紫红色,似草又非草。

“这又是什么?长得跟草似的。”娄昭君好奇询问。

“这可是草原上的美味佳肴,牧民们都管它叫沙葱。放在羊肉里鲜的很。”说着高欢拔下一根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你这头颅里装着稀奇古怪的东西。

高欢见拾的差不多够用了,来到河边把拾来的沙葱清洗过后,脱下外袍兜起沙葱往营地走去。

回来时,牧民已将整只羊按照他的要求“大卸八块”了。

高欢把拾来的沙葱和羊肉块搅拌在了一起。拿起刚剥下来的那张整羊皮,拎起来检查了一遍,除了脖子处的口子,没见有其他破口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

他来到烤石头的火堆旁,伸手小心翼翼的触摸了一下石头,觉得温度差不多了。用木棍做成的镊子将火堆里的石头捡出来,又不忘清理了一下石头表面的灰尘后,这才满意的将石头顺着羊皮的开口处放进羊皮口袋里。接下来他在羊皮口袋垫一层炙热的石头,铺一层被沙葱浸过的羊肉,如此反复的,直到那张干瘪的羊皮口袋被鼓鼓囊囊的塞满为止,随后他用一根削尖的木棍将那口袋的口子封住。

完成这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后,落日的余晖已撒遍了整个草原。

夜幕降临的时候,是草原篝火升起的时候。

高欢几人把那个塞满羊肉的羊皮口袋装上了烤架。

此时,一堆巨大的篝火在草原中央熊熊燃起,橘红色的火焰冲天而去,似要把浓稠如墨的夜幕撕开一道口子,火焰的光芒将四周的草地染成暖色调。火星子噼里啪啦地飞溅,像一群调皮的小精灵在夜空中嬉戏。人们围着篝火席地而坐。一旁的烤架上的羊肉嗞嗞作响,油脂滴进火中,腾起阵阵香气。

人们端着酒杯,相互敬酒,笑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

尽兴的时候,热血已被点燃,此刻篝火晚会达到了鼎峰,人们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

这时,几个姑娘挣脱“圆圈”跑过来,其中一个姑娘把手中五彩斑斓的花环戴到娄昭君的头上,拉起她的手加入到了载歌载舞的人群中。

高欢和牧民兄弟们把酒言欢,望着篝火映照下的“花环女子”,翩翩若仙女下凡,如痴如醉的他情不自已也跑过去,挣开娄昭君身旁的女子,拉起昭君的手随大众跳了起来。

四目相对的含情脉脉,娄昭君感觉到高欢不胜酒力了,他的身子开始踉跄了。于是乎搀扶着他回到酒席前坐下。有些恍惚的高欢就势倒在了娄昭君的腿上睡了过去。

夜幕笼罩着辽阔的敕勒川草原,繁星如同璀璨宝石镶嵌在墨蓝色的天幕。在这天幕的尽头,一轮皎洁的月亮宛若一盏高悬的明灯,将草原照的如同白昼。

娄昭君喝了一碗奶酒,看着怀里如同孩童般熟睡着的高欢,幸福的笑了。稍许,她抬头望向了那轮月亮,回忆起与高君相识的种种,竟惹得那月亮也笑了。

它仿佛读懂了自己的心思,因为它的脸上泛起的笑容亦是幸福的。

娄昭君回身又端起一碗奶酒,与月亮把盏。

说来也是神奇,下一刻她的这一举动竟被唱进了歌里。

天籁般的歌喉打断了她与月亮的对饮,比起曲调,这首曲子的曲词更让她陶醉:

心随天地走,意被牛羊牵。

大漠的孤烟,拥抱落日圆。

在天的尽头,与月亮聊天。

篝火映着脸,醉了套马杆。

心随天地走,寻找那达观。

情愿你在哪,姑娘问着天。

在天的尽头,与月亮把盏。

篝火映着脸,走马敕勒川。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

娄昭君听着这首突如其来的曲子,品味着曲中的词,简直就是感同身受。好似为她量身打造的。

优美的旋律,令人陶醉,曲中的意境令感同身受的娄昭君,潸然泪下。

脸庞的泪珠顺流而下,掉在了高欢的眼睛上。

高欢缓缓起身,摇了摇脑袋,询问道:“我怎么睡着了?我睡了有多久?”

娄昭君拭去眼角的泪,高欢觉察到了她的动容,关切的询问道:“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你听,这是首什么曲子?”娄昭君问道。

高欢竖耳听过后,答道:“哦,《敕勒歌》,敕勒川上流传甚广的曲子。怎么了?你不会是被曲子唱哭了吧?”

“好美的曲子,我要学唱这首曲子。”娄昭君心血来潮的说道。

“你会唱吗?”娄昭君问道。

“听过几遍,曲词记不全。”高欢答。

“那便好了,曲词我记得。那你教我。我一定要学会《敕勒歌》。”娄昭君信心百倍的说道。

“啊?你们富贵人家的小姐想一出是一出。那么长的曲词你都记得了?呀,我的石头烤肉,你吃上没?”高欢突然想起他的石头烤肉,忙不迭的起身朝烤架跑去。

“还好抢来一块,快点,趁热尝尝。”高欢说着把一大块羊肉塞到娄昭君的嘴跟前。

娄昭君撕下一块放到嘴里,高欢追着询问道:“味道如何?”

娄昭君见他期望得到认可的憨憨的样子,竟的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赞叹道:“此味只应天上有。真乃极品佳肴!”

高欢见她夸张的表情,将信将疑的又问:“真的假的啊?你可不要诓我。”

娄昭君不在逗他了,正经道:“味道确实和我之前吃的烤肉不同,可能是那个沙葱增加了香味吧。”

人群逐渐散去,高欢和娄昭君却全然没有睡意,两人围靠在将熄未熄的篝火旁对饮。

喝了一会儿娄昭君说她饿了,今晚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压根儿没进什么食物。

高欢起身到烤架旁看有没有剩下的烤肉,只捡的一个生羊腰子回来。

“这是何物?”

“羊的腰子。”

“血刺啦胡,我可不吃。”

“又没让你生吞,稍待。”

高欢从河里取来一堆泥土,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把羊腰子包好,随后又用挖来的泥土在布的外面包裹了一层。而后用混子在火堆里抛开个坑,把裹好的腰子放进坑里,又在它的上边敷上一层燃烧着的灰烬。

“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稀奇古怪的烹饪方法。”娄昭君苦笑道。

“富贵人家的小姐当然觉得新奇,这在我们穷人家里很正常的生存之道。”高欢答道。

不一会儿,羊腰子就烤熟了。高欢还把阿姊带的胡油饼也烤了两个,“嗯,好香啊!神奇的吃食。”两人开始打情骂俏的争抢着食。

高欢想起了踏雪,起身拉着踏雪到河里饮水。

他抚摸着踏雪的脊背,目光望向远方,似有所思。

娄昭君吃饱喝足后也来到了西拉木伦河边,“想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如此壮美辽阔的草原,难不成你不会思绪飞扬?哎,我是想这人和人的不同。有人很容易得到的东西,有的人却要为之奋斗一生。比如你轻而易举得来的东西,我却干了好几年也没能得到。(娄昭君明白他说的是马)想那鲜卑拓拔氏发源于林海嘎仙洞,崛起于这北方敕勒川草原,骑马跨过阴山,建立大魏王朝,再到现在的问鼎中原。何其的令人振奋。好男儿就当如此。奈何我生不逢时,未能赶上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堂堂七尺男儿,只能做着看守城门的营生,闲暇时与天长叹,感叹人生之不易。”

娄昭君不知为何他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感慨,可能真的是男人如虎,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卸下防备的兀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女子面对辽阔无垠的草原感叹着它的壮美,男子面对这种广袤草原时心里除了美还会滋生出一种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

这是他真实脆弱的一面,有幸让你遇见了,说明他在你面前想卸下伪装真实待你,起码他把你此刻作为一个吐露心声的友人。

娄昭君大道理没有讲,只是说了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话何意呀?”文化不高的高欢难以理解。

随后娄昭君富有耐心的给他讲了陈胜吴广起义的那段历史。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通过讲历史理解了这句话含义的高欢,眼睛重新焕发了生机。心理念着这句振奋人心的话语。

牧民的妻子呼唤他俩进帐安歇了……

二人应声,朝着帐子走去

“贺六浑,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敕勒川草原啊?”

“娄昭君,你什么时候出塞跟我和亲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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