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娘娘，得罪了
“你可知，光是你这一番话，孤便可诛你九族，你若此时收回，还尚有余地。”
洛倾仙垂眸，敲击着珍贵红木扶手的玉手也停顿住了。
“臣绝不收回！”
姜止直视她，仿佛要将她的容貌刻入脑海里，带着这份记忆死去般直勾勾地看着她。
越是在这种时候，他就越不能退缩。
咔咔咔——
他的四肢变得僵硬起来，皮肤上开始凝结出冰霜。
直到大脑几乎失去思考能力，身体覆盖着厚厚冰雪，濒临死亡的姜止忽觉压力一减。
紧接着，他身上的冰雪一层一层地剥离开来。
姜止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眼神中闪过兴奋之色。
他知道，他赌对了！
洛倾仙的人设，是他参考古代最年轻的皇太后上官皇后与处女皇后张嫣的人设揉合而来，这也造就了她在感情上是一片白纸的这一事实。
除此之外，她出身四大圣地之一的清缈仙宫，所学的功法乃是断情绝欲的冰心决。
这是一门典中典设定的功法。
前期修行这门功法基本不需要什么条件，但当这门功法的修行到一定境界后，会有一个条件。
若想忘情，需先入情。
修行此功法者，需找到一个全身心爱着自己的人，用心感受，体会他的爱意。
最后，将其忘却。
而以洛倾仙这尊崇的身份，试问大景有哪个男人敢如此明目张胆，旗帜鲜明地向她表明爱意？
她如今应当正在为这一对象的人选而苦恼。
因此，才有了姜止眼下的这冒险一试。
其实，如果换作其他人，姜止绝不会尝试这么大胆激进的方法。
但洛倾仙不一样。
首先，她虽对计谋极为擅长，但在感情方面上却是一张白纸，一窍不通。
其次，她痴迷于修道，若找不到这个人选，她修为的突破就会变慢下来，这同样是她无法容忍的事情。
而这，就是她的劫，也是姜止最先设想的让她这位倾世神女下地狱的方式。
“姜止，你的胆子，可真大啊。”
洛倾仙淡淡投来一眼。
“你可知，我乃当今天后，你竟敢以下犯上，若非是念在你姜府世代功勋卓著的份上，我早便将你斩了。”
姜止心中冷笑不已。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可偏偏她们的人设都是自己一手操办而成，一个为了修道可以不顾一切，一个为了江山可以不惜代价，就没有一个是会看旧情的。
他低头，语气诚恳道：“臣知这乃大不敬之举，也知今日天后娘娘唤臣来，是为了什么，故臣才敢于抱了必死的决心，将心中的爱慕之情倾泄而出。今日虽死，我姜止，却已了无遗憾。”
末了，他还一个劲地不断用余光去看洛倾仙，摆出一副已然痴迷的样子。
洛倾仙抬起霜华凝结般洁白的皓婉，支起雪腻精致下巴，玲珑玉足交叉悬挂于右足之上，轻轻点地，一副雍容华贵的天后模样。
她精致的俏脸带有清冷的色彩，犹如远山的细眉微微倒竖，其下如晨间溪水明净的瞳孔微微眯起，透出冷厉的眼波，无声无息地打量着他。
“你说你喜欢我？”
听见这句话，姜止便知，今日洛倾仙这关，便已成功度过了大半。
“为何？”
洛倾仙摆弄着指甲，实则心头却是有些微微发慌。
说来可笑，但……
其实这位年方十三便倾尽世颜的神女，从未听过有人如此情真意切地对她表白过。
虽然她一心向道，并不在意这种事情。
她也知晓自己很美，从世人看她的眼神便能知道。
但她的身份太过矜贵，她的修为天赋惊人，以至于……
从小到大，这位倾世神女从未听人吐露过对她的爱意。
因为无论是哪一位同辈，都无法追望上她的背影，自然也无人敢于向其吐露心声。
而今天，是第一次，有人敢于当面向她表白。
她修行的是冰心决，而非无情道，死心决。
况且，冰心决在修行到一定境界后，心中的欲望不仅会变得与常人无异，还会被放大数十倍。
如此，洛倾仙的心境才会产生一丝久违的波动。
“虽然娘娘已经忘记了，但臣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姜止仰头，语气带着缅怀：“四年前，您踏彩霞，御紫气自仙山之上而来，如仙子落尘，一入长宁城内，遍地花开，这等异景实在让人难以忘却……”
‘原来是在那个时候吗？’
洛倾仙垂下眼帘，心中却有些失望。
当时的场景的确盛丽，不过那都是圣地的师长们为自己入宫造势而以莫大修为营造出来的。
岂料，说到这里，姜止忽然话锋陡转。
“当时您一落地，我一看您的背影，一眼就看出来了，您是臣当年的小青梅。”
“嗯？”
洛倾仙琼鼻微哼，发出一声带着疑惑的哼声，那双凛冽晶莹的美眸静静地看着他。
小青梅？怎么回事？
“虽然您可能不记得了，但当年您三岁之时，臣便与您在贤亲王的宴席上见过。”
“我们只见过一次面，你就恬不知耻地把我认作了你的小青梅？”
洛倾仙清素冷白的脸蛋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尽管这丝笑意还带有点嘲讽的意思：“姜止，本宫可否认为，你在孤三岁的时候，便盯上了本宫。”
姜止老脸一红，但仍然硬着头皮道：“是。”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我！”
笑着笑着洛倾仙突然不笑了，原本还算宽松的气氛一转严寒，她目光如万年玄冰般幽幽地注视着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缥缈：“你莫不是以为，从哪打听到我修行功法的秘密，以此便可蒙骗我吧？”
刹那间，剑气冷意再度将房间染上雪色。
“娘娘不是缥缈仙宫弟子吗？修行的难道不是冰心决吗？冰心决世人尽知冰心寡欲，这又算什么秘密？”
姜止万分错愕，旋即又做愤慨之色：“臣知娘娘羞愤，但也大可不必这般羞辱臣对你的爱意，即使臣自娘娘年幼时便开始喜欢娘娘又如何？臣不是萝莉控，只是臣当时喜欢的娘娘刚好是萝莉罢了。”
“……”
洛倾仙看着他不似作伪装的表情，心中也有些没底。
难道，真是自己错怪他了？
他根本不知道冰心决的秘密。
也是，冰心决的秘密除开修行这门功法的人以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也罢，既然你说你喜欢我，那你便证明给我看吧。”
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
只要他将姜府这些年累积下来的财产双手奉上，她便会给他这个机会。
“娘娘，得罪了。”
姜止听见这话，双眼顿时一亮。
得罪了是什么意思？
正当洛倾仙还在想他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
姜止已如饿狗扑食般扑上前来，抱住了她的玉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