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什么？原来古人这么会玩？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梅苑的学习态度，那就是不耻下问。
按照身份而言，她可是堂堂文学系教授，姜尘表面上不过一届学生。
但在谈及种种疑惑时，梅苑却总是毫不在意地当面提问，就像身份调转了一样。
对于这种严谨又认真的学习态度，姜尘只能用钦佩二字形容。
毕竟要是换做他在教授的职位上，对学生可做不到这样毫无架子。
只不过姜尘虽然非常乐意回答梅姐姐的问题，但有些问题着实.......有些尴尬。
“这里，原文出现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后，有网友在本章说里评价了一句‘死者为大’，这又是什么意思？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这是一个经典网文梗，一般在河东河西后边接的是‘莫欺少年穷’，但被网友恶搞后推导出了‘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这样的衍化。”
“原来如此，这里是直接越过了少年、中年、老年的过程，直接快进到死者为大的意思吗？但这意义何在呢？”
“可以算是代表着网友对人生不得志的一种调侃，毕竟现在的社会阶级固化严重，年轻人越来越难出头，很多人是少年穷、中年穷、老年也穷，那可不就是只能死者为大了吗。”
“啊，有道理，没想到这里居然包含着的是这么沉重的社会寓意......有必要好好记下来才行。”
看着真就拿起一支钢笔，老老实实地将这番言论记录在笔记本里的梅苑。
姜尘心中不禁洋溢起了一种为人师表的自豪感。
不过还没等他自豪多久，另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便出现了。
记录完了前一个“死者为大”背后包含着的深刻社会寓意后。
梅苑放下钢笔，继续拿起手机打开《放过我吧，姐姐大人！》的一条本章说，将其放到姜尘面前。
谁知就在姜尘看到这本章说里附带着的图时，他的嘴角却不禁抽搐了一下。
白丝，本章说里有某位读者发了一张白丝玉足的图。
图片上的白丝看上去白里透亮，柔顺丝滑，将女性的小脚衬托得更加娇美。
看着那张白丝玉足图，姜尘吞了一口唾沫，小声道：
“梅姐姐，这是‘狱卒’，之前不是解释过了吗。”
“我知道。”梅苑点了点头，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这次问的不是‘狱卒’，而是很多读者在这张图后发的‘雪糕’、‘狂舔’......这又是什么意思？哪里有雪糕了？”
额！听到这乍一听上去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姜尘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沉默了几秒钟后，他才小声说道：
“梅姐姐，关于雪糕的事儿......必须讲清楚吗？”
“当然要讲清楚，做学问来不得半点虚假，有什么说什么便是了。”
“好吧好吧。”姜尘双手一摊，认命的解释道：
“‘雪糕’和‘狂舔’都是字面上的理解，这些人对美少女的脚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想把穿着丝袜的脚当做各色雪糕，用舌头去舔......就这么简单。”
坦白说，今年来关于这个“吃雪糕”的风气，姜尘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带出来的。
但不得不说，网上的确存在着这么一批吃脚狂热者，每日期盼着能舔雪糕舔个痛快。
并且他们还幻想出了各种各样的雪糕口味，像什么奶香四溢的牛奶白丝雪糕。
丝滑醇厚的巧克力黑丝雪糕，酸甜清爽的水果彩丝雪糕等等。
不过丝袜上自然不会有牛奶、巧克力、水果的味道。
这无非就是一种狂热的幻想，用来聊以自慰而已。
当然，这种幻想在很多人......尤其是在那些年纪大一点的人看来，多多少少是有点变态的。
正因如此，在解释完这些东西后，姜尘也忍不住一直看着梅苑，想看看她有没有露出不屑的神情。
话说，梅姐姐会不会觉得这种解释有点恶心啊？她应该没接触过这种类型吧？
正当姜尘有些忐忑地看着梅苑时，后者却是连眉头都不眨一下，轻描淡写地说道：
“原来如此，将穿了丝袜的脚看做雪糕，然后去舔......大概理解了，很常见的癖好。”
噗！听到这番话的瞬间，姜尘差点当场喷了出来。
眼见他用惊讶至极的目光盯着自己，梅苑疑惑地反问道：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盯着我？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没有，就是感觉你接受的也未免太快了点。”
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姜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自己倒的白开水。
而梅苑见他那副有些不太自在的神情，似乎猜到了姜尘在想些什么，便淡淡地回道：
“虽然雪糕是现代的产物，但对女性足部和鞋袜的喜爱可不是现代才有的......你听说过‘撷履飞觞’吗？”
“什么？撷履飞......飞什么？”
“觞（shāng），也就是古代饮酒用的器物，这个词的意思是描述用女人的鞋子当酒杯喝酒的场面。”
梅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回到房间。
不一会儿，她便拿出了一本名为《贯月查》的古书。
翻开其中一页后，这位教授用平静的声音诵读道：
“视其贯否，即以载酒行觞，弓履纤妍如新月也。投之以果，则若星之贯月，以之行酒。”
“则如尊彝之有舟，周流座客，则又似浮查。以妇足本名金莲，今解其鞋，若莲花之脱瓣也。”
“飞觞醉客，则正如子美诗所谓“不有小子能荡浆，百壶那送酒如泉”者，故名之曰《采莲船》。”
一连串又长又拗口的文言文，梅苑读来却是工整流畅，丝毫无停顿之处。
见姜尘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继续解释道：
“这是几百年前的文人墨客们在宴会上的一种游戏，他们在宴会上行酒令，玩游戏，说错的就要喝酒，而他们喝酒的酒杯就是从现场侍酒的妓女脚上脱下来的鞋子。”
......
从某种角度而言，将女性的鞋子拿来盛酒喝。
跟现在网友们喊着“雪糕”、“狂舔”的举动有异曲同工之处。
正因为在历史上早已见惯了各种各样奇妙的玩法。
梅苑在听说现在的网友喜欢舔别人的丝袜脚时，才会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面对着梅教授的传道受业，姜尘也接过那本古书看了几眼，哭笑不得地说道：
“看来古代人比我想象中还会玩，这种事都做得出。”
“古代人也好，现代人也罢，人就是人，无论过去多少年，人类追求刺激与新鲜的本质都是不会变的，因此只要熟读古书，太阳底下的新鲜事......可着实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