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催命鬼一样的来
陈清如的家里也没安静下来。
陈建国说道:“清如,老爷子,让我找你问问最近有什么新稿子吗?”
别人是编辑上门催稿,但是陈清如家里情况大不相同,人编辑就住家里,陈清如也不可能不回家吧,每次一回去,他爸就上来唠叨两句。
真应了他母亲的那句,陈建国唠叨起来真是不弱于她。
陈清如说道:“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创作这东西,特需要灵感,你要一直催我,我也写不出来什么好东西。”
陈建国也搬出来他那套理论,说道:“写小说这东西看阶段,很多作者也就那一段时间能写出来好东西,你不能放弃自己的天赋,而且现在年纪一点要多写啊!趁热打铁。”
陈清如也不和自己父亲犟嘴了,问道:“稿费的问题,主编那边是怎么说的?”
陈建国就知道这个贪财儿子的尿性,老爷子也知道,所以,人老早就安排好了,抛出来诱饵说道:“这一次,保底六块。”
保底六块,说明还是有商议区间的,可以向上调,不过是给陈清如一点点诚意,不能一下子给胃口养大了。
陈清如摇摇头,这么说,那还得看《北平文学》或者说《十月》的观点了。
《十月》现在的主编,正是前几年写出来《班主任》,引起来伤痕文学潮流的刘心武,说不定他也能给出好价格。
陈清如说道:“爸,等我一两个月,这段时间,我是真没什么想法,那些东西积压在脑子里面,需要我找机会发泄一下。”
陈建国点点头,说道:“没事。你慢慢想,老爷子那边也不急。”
不急?半个月催我五次了,这叫不急吗?听听,说的什么话。陈清如哪知道有这档子事,不然投稿给《北平文学》了。
经过这么一阵子之后,陈清如也是开始动起来笔。
写肯定是该开始写了,但是投稿,这件事情,得考虑清楚。
要是《人民文学》舍不得给他七块钱的稿费,他跑到《收获》或者《北平文学》又不是不行。
……
《人民文学》上下都是一个口径,这主编就是不一样,半个月前,力排众议,让《人生》插队进来,把不少作品挤到了下一期去。
这一经发布,直接爆火,全国性的火爆。
而陈建国跟着他儿子的地位在编辑部里面直接飞升,成为了主编的御用二把手,人家老爷子这影响力,就算是张平也是丝毫不敢有意见。
只是天杀的,自己没这个福分,遇到一个天才作家的邻居。
但是没法,现在的陈建国虽然为人低调,但是时不时就被主编喊过去,安排些事情做,照这么个方式下去,副主编会不会顺其自然流到陈建国身上?
张光年问道:“这都快一个月,清如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吗?”
现在知道陈清如真实身份的就他们几人,老爷子这嘴严实得很,锁死了陈清如,反正不到那些时候,就不舍得爆出来。
也算是他的一个小心机。
“他啊,从小就这样懒散,没办法,催他不行的。”
“他是不是对这稿费不满意了?”
陈建国也不好意谈稿费的事情,毕竟作为陈清如的父亲,要是主动提起来这个,罪人就是他,陈清如屁事没有。
“涨到千字六块了。应该没什么吧,他还是新人呢。”
哪有新人发第二本就涨价的,不存在这个道理,现在大多数都还是千字五块的稿费,七块实属凤毛麟角。
“你和他说,拿七块没问题的。”
陈建国这个老封建,反倒站在《人民文学》的立场上面说话。“不合理吧,他这小子贪心。”
伤仲永的故事历历在目,陈建国也怕陈清如容易飘起来。
张光年说道:“人家,好歹出名了,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欢呼《人生》呢,影响不比上一次的汪老爷子差劲很多。年轻人嘛!有些成就确实是会有傲气的,何况清如这么优秀的孩子,你和他说,千字七块稿费,我决定明年开年之后,二三月份看看能不能上他的稿子。”
老爷子一切都安排的妥当,陈建国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催稿这件事情,真是这个年代的编辑最熟练的工作了,陈建国,手底下也不是没几个作家需要他催。
……
最近《人民文学》的信箱被一封封邮件填满了。
都是寄给陈清如的信,读者实在是热情,从南方的雨田,东北的黑土地,陕北的黄沙,反正属于是全国性的影响力,都往《人民文学》邮寄。
有夸奖的,“谢谢你,清如老师,看完您的《人生》之后,我真的大受感动,我也是土地的儿子,热爱文学,我对于文学有着一腔热血,当年我爸摔死在了……经过人生一系列的曲折之后,我想,我应该要好好生活,我也像你靠齐,争做一个作家。”
骂的人也有一些,比如巧珍嫁给了别人这一点,在很多人心里是完全受不了的,特别是带入到最后,男主刚好悔,巧珍就走了。
现在牛头人的情节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完全无法接受的。但是有人理解,有人愤恨,只能写书骂他,幸好现在的刀不好买,不然陈清如家里不知道多了多少刀片。
陈清如在屋子里一封一封拆信。
大都是大致浏览一番,回信倒是没有这个雅兴。
唯一开心的事情,就是有的读者的打赏,有人寄土特产,有人豪掷千金打赏的。当年没有分成稿费的时候,有的作家只能靠着打赏过活。
陈清如就在这上千份信封里面,宛如拆盲盒一般,拆宝贝,这感觉,别提,还真有些爽的。
你指不定下一张就是骂你的,还是夸你的。
黄占秋喜气洋洋的拿起一块腊肉切起来,腊肉这东西,在北平不好做,有时候只能回乡下的时候,带点亲戚的上来。
说道:“这些信,都是你的读者给的?”
“差不多,妈,你到时候,帮我把他们发后院呗。”
陈清如边拆信边吩咐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