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会面井冈山
陈建国看了一遍，发现陈清如改的很好，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第二天，陈清如在书店和舒庆椿请了一个假。
“舒庆椿，今天上午我有点事，我投稿给《人民文学》的小说过稿了，主编请我过去面谈。”
“瞎吹吧你就。”
舒庆椿很性情，骗鬼了这不是，她看了那么久也没觉得陈清如有什么小说天赋，何况要是真有，也不可能刚开始就直接给《人民文学》投稿。
陈清如难得这么老实说出实情，竟然被怀疑了，不行他得下一次狠狠打脸舒庆椿。不止打脸……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没有啊，我挺相信你的，可是我没见过第一本小说被主编捞的新人作者。”
舒庆椿的想法就是陈清如都逗她玩的。
……
陈清如早早跟着他爸往《人民文学》编辑部赶去。
今早有点堵车，堵的自行车，不过陈清如这两条腿倒是不怎么堵，走得很轻快。
到了上班时间。
陈清如在门口等着他的老爸，人摇摇晃晃骑到门口，无奈吐槽道：“每天上班，人都挺多的。”
陈清如说道：“张主编，早上来得早吗？”
就像余华开玩笑说的，他九点上班，发现自己是最早到的，但是这里是最繁忙的《人民文学》，应该和地方的文化馆不一样。
“他基本早到十多分钟。”
跟着陈建国同志走到二楼。
陈清如看着编辑部里边，氛围确实是很好的，打着温馨的暖光，有几个编辑带着一个小暖炉，烘得满脸红。
屋子里面书多，纸也多，时不时就看到一群编辑围着一堆纸，这翻翻那翻翻，看着着实麻烦。
陈建国桌子上面养着一盆多肉，陶冶情操用的，其实是哪个不知名的女编辑不要了，送他的。
拿着稿纸进了主编的独立办公室。
面前一位古稀老人，穿着一件深色毛衣内搭白衬衫，低着头看着桌面，这位老人当真只是在书上见过，现代杰出诗人。
张光年抬起头，看着两人。
特别是看到了陈清如之后，也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问道：“老陈，这就是那位‘如清’吧。”
陈清如点点头，立马走过去和老人家握手，说道：
“张老师，久仰大名了。我特喜欢您的那首《黄河大合唱》，特气派。”
张光年见他上来就开捧，文人基本都这样，嘴巴会说好话，但是也经不住夸，和陈清如握手之后，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笑着说道：“我们这也算是，胜利会师井冈山了。”
陈清如立马将稿件递上来，说道：
“这是我改好的《人生》，您抽空看看？”
张光年接过去之后，颇为意外，毕竟这个年代的文人们，改稿子跟要了老命似的，这不能改，那又是自己的独到理解，真个顶个以为自己写得旷世巨作了。
像陈清如这么积极改稿子的不多见。
他问道：“这么快？我看看。”
“我听我爸说，是您接手我的《人生》，激动的彻夜难眠。左看右看之后将稿纸改了几遍之后，就端上来了。”
陈清如这句话，暗示了两件事，这一就是挑明了陈建国是自己父亲的身份，要是直接说，总感觉有些奇怪，但是这些事情，必须让张光年知道，毕竟自己以后要是出名了，铁定要张光年扶持他父亲一把，二来又捧了张光年一次。
什么文人傲骨在陈清如眼里狗屁不是，关键现在自己是小人物，等他出名了，肯定也昂起头谁都瞧不起。
陈建国颇为意外，这小子就改了半小时不到，真是谎话连篇。
可是张光年很受用，笑了笑问道：“老陈，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有这么一个儿子，一点口风没出，真是沉得住气。”
可就算是陈建国特意把稿子放到了张光年桌上，也得让这稿纸真有实力让他看上啊。
所以张光年很快打消了，走后门的想法。
陈建国说道：“他自己一个人瞎琢磨的，我都不知道他还会写小说。”
“对，我现在的工作就是看着书店，闲来没事看点书，最近看到了汪老师的《受戒》之后，深有感悟，就尝试写了些。”
陈清如顺着话瓢说下去。
张光年想了想，这有的人就是差一个契机就顿悟了，说不定还真是这么个情况。
问道：“那你觉得，《人生》的销量能多过《受戒》吗？”
“我哪敢和那种大文豪比，不过我想我能过稿就已经是很大的成功了。”
“谦虚了，这《人生》不一般啊！我感觉发布之后，必然引起来轩然大波。”
“老师谬赞了。”
“《班主任》在几年前发布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因为那个时代的原因，刚刚回到城里的文学作家，容易受到伤痕文学的影响，引起了共鸣，《受戒》也是如此，在刚刚开放的年代勇敢迈出第一步，所以很多文学作品往往都是反馈了时代的底色而已……”
陈清如分析的头头是道，接着又和张光年聊了十多分钟。
张光年有意试探陈清如的水平，就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有实力写出来《人生》这种作品。
毕竟儿子顶着父亲写的东西去领奖，伪装神童的例子不胜少数，他就怕是陈建国特意造出来这么一个年轻作家。
可是这么一谈之后，发现陈清如对于文学真的有他独特的见解，也是完全打消了自己的怀疑。
相信真的有这么一位对于文字极其敏感的作家诞生了，或许他的前途还会更加开朗。
说道：“对了，小陈啊，刚刚我从头到尾看了一眼，发现你改的没什么大问题。我感觉就这么一版发售了，下一期我让你占封面。”
“哎呀！我这实力，占台面不太好吧。”
新人作家占头面少见，路遥上辈子在写出《人生》前都已经小有名气了。
“你这是瞧不起老爷子我的眼光呢？”张光年反问了一句。
“我哪敢。”嘴上这么说，陈清如心里却是开心的。
“那就这么定了。接着聊聊稿费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