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出个大道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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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追风狂刀

随后几日里,李熠被张黑虎重重压榨之事,一度成了渔粱村中最热门的谈资。

渔民们谈论之时,大都感同身受,每每看到李熠父子之时,都会一边安慰他俩,又一边劝他俩莫要憋愤,更莫要胡思乱想做出傻事来。

渔帮势大,张黑虎和他的手下都有一身武功,他们只是草芥一般的屁民,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

只能忍!

忍住了,才能安安稳稳的活!

“多谢诸位了,咱爷俩能想的通,也习惯了,况且怎么也有些碎银子入手,也不算白干。”

面对同村渔民的好意宽慰,李老根与李熠都苦笑着回应。

很快这事便淡去了。

就像李老根说的那样,他们这些渔民,被渔帮吸血,被张黑虎敲骨吸髓,真的是已经习惯了。

但李熠却没再去黑礁湾。

那条鹿角金鲤让他至今心有余悸,他便改道去了另外几处盛产珍鱼大货的江中险地。

他一边算着时间,每半个月左右才捞打一到三条珍鱼,让他显得比那些顶级水中好手要略微逊色一些。

一边则苦练泅水之技。

三个多月后,终于攒够了十两纹银的李熠,揣着这些积蓄,到了淮水城的外城之中,极其有名的【追风武馆】门前。

他早便了解到,这【追风武馆】,乃是外城内传授拳脚兵刃之技的武馆中,最为拔尖的几座武馆之一,其秘传武技‘追风狂刀’若练到大成,便是等闲十来人提着刀兵棍棒来打,都可将其横扫。

“也不知道这样的本事,能不能对付张黑虎这个狗杂碎。”

李熠对武功一窍不通,是以完全没这方面的眼力,但他早就打定主意,只待‘追风狂刀’练到顶,第一时间便将爹妈接入淮水城中生活。

而且那时他若能镇压张黑虎,他立刻就要宰了那个杂碎。

若不能,那杂碎也休想在他身上继续吸血。

反正按蒋丞的说法,一身顶格的‘追风狂刀’,足够他在城中挣钱养活他们一家三口了。

“至于那些有炼身养体的真功夫传授的大武馆,便再重新攒钱,多缓一些时日再拜入门吧。”

李熠脑中闪烁着这些复盘了好些次的念头,抬脚踏入【追风武馆】之中,缴了入门费,录了名籍,便开始与另外几名新弟子一起,学习‘追风狂刀’。

“此刀法号追风,其精髓便是一个‘快’字。”

“出刀越快,刀法的威能便越强;什么时候刀锋一出,能速若狂风,斩的刀影重重,令敌人眼花缭乱,目力追之不及,便算是大成了。”

一名身长九尺,一身劲装的黑脸壮汉,细细给李熠等人讲授着‘追风狂刀’的要旨。

他一边讲解,一边将手中泛着森森寒意的钢刀,劈斩出一朵朵冷冽刀花,看的李熠等人不自禁后退,生怕被刀花擦着,血溅当场。

但眼中又生出羡慕之意,睁大了双瞳,不愿错过黑脸壮汉舞刀的任何一个细节。

“此刀法一共有九式,每式有五个变化;每一个变化对四肢腰背,身子各处都有不同的发力要求;每一种发力要求,则又都有不同的诀窍。”

“我要教你们的,就是这些诀窍。”

“当你们将这些诀窍练的纯熟至极了,这一套‘追风狂刀’,便能算是学会了。”

黑脸壮汉说着,便又从头开始舞刀,这一次他动作极慢,并细细讲解发力要点。

李熠等人跟着学时,则发现每劈斩出一个刀式变化,身子都会非常僵硬,便是勉强做到形似,筋肉也会异常酸累。

黑脸壮汉见状笑道:

“你们身上的这些不适反应,都是正常的,而且后续你们的筋肉还会肿胀充血,稍有动作便会如撕裂一般剧痛,更是难熬。”

“但你们得忍着!而且还得咬着牙继续练,否则便永远入不了门,更别提练出一手好刀法了。”

有人便问道:“不知这种剧痛要熬多久才能结束?”

黑脸壮汉答道:“每一个刀式变化带来的剧痛,随着持续不间断的苦练,大抵半个月后会渐渐消退。”

“整部刀法一共四十五个刀式变化,所以想要将‘追风狂刀’练到大成,你们最少也得熬两年时间。”

此言一出,好几人都色变,黑脸壮汉又道:

“你们学会刀法变式之后,可以先练着,若实在熬不住苦痛,咱们武馆也有秘药,内服外敷,不仅能大大缓解苦痛,还能增进练功之效。”

这话让包括李熠在内的所有人都生出了兴趣,立刻就有人问道:

“不知这药得花多少银子?”

黑脸壮汉答道:“内服的汤药,每种刀式变化只需服用一剂,每一剂药只需一两银。”

“外敷的膏药每十日抹上一帖,每帖三百钱。”

话音刚落,便有人开始盘算起来,黑脸壮汉却径直说道:

“你们不必多算,我自告诉你们,若你们练武途中,秘药不断,便差不多得花七十多两银子。”

“若有资质差些的人,大抵要耗费百两纹银,也不一定能竞全功,不过这个钱出与不出,全在你们,若能忍得苦痛,倒也一文钱都不必花销。”

他说完就没再多言了,又细细教授起‘追风狂刀’来,约莫两个时辰过去,他将前三刀翻来覆去的讲解了三遍之后,留下让李熠等人随后两天再来学习剩下刀法的话,便离去了。

李熠等人则相互交流起来,讨论着是否要多出这一份买药的银子,或是复盘黑脸壮汉教授的前三刀。

待又过去了半个时辰,李熠在交流与复盘演练中,确定他将那追风前三刀都彻底学会之后,便也离城回村了。

到家时,张兰早就弄好了热气腾腾的丰盛饭菜。

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完饭,李熠便持着早就准备好的木刀,到了木排屋前的黄泥小院坝上,继续练刀。

李老根与张兰则透过门框,看着李熠持刀律动的身影,脸上皆有忧色。

“当家的,要不咱再寻个时机,好好劝劝阿熠?练武这事,实在是个无底洞,而且太难出头了。”

“我也不是怕白费钱,我只是怕阿熠耗费了太多心力在上面,最终却没什么成效,他接受不了啊。”

眼看着李熠越练越认真与卖力,张兰终是没忍住心中愁,苦涩着说出了声。

李老根听着,眉头皱的更深了。

大虞武风盛行,世人也是尚武,但凡能有几手武功在身的人,都能寻个收入不菲的活计,而且很得人尊敬。

是以贫家子弟们,往往都愿把习武当做翻身之路,乃至登天之阶。

哪怕练武极贵,靡费银钱,也多的是人在所不惜。

可武功哪有那么好学。

远的不说,自李老根记事以来,就这渔粱村中,他便见了不下十个心气高,不甘认命的渔家子,拿着自家几代人从裤腰带上勒省出来的积蓄,拜到城内的武馆之中,信誓旦旦要博出一条翻身路。

可结果却大都是半途而废,灰溜溜的又拿上了渔具,承袭父业,老老实实的过江上生活,还顺带着将原本尚算富裕的家庭,直接拖的一贫如洗了。

甚至于,有几个受不住耗费了数年时光与数十两雪花银,却所得甚少,终究只能重新做个备受欺压的渔民的打击,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