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寻山
按照进化论的说法，人类在古早的时候还是一种动物，拥有着野兽的狩猎本能，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类的脑子得到了进化，从而让人类能够占领食物链的最顶端。也从那个时候开始，人类失去了与万物生灵沟通的能力，但是人群中仍然有一部分人从生命的源头探索生命的意义，这群人保留着对万物生灵的敬畏之心，尝试着再次与天地联系，这一群人被称为“灵师”，是一群隐藏在人类中的非常人。
我从张鹿芩的口中得到了关于灵师的线索，便打算去寻找其他的灵师，虽然张鹿芩很自信，她认为在眼蚕的研究上，除非我能找到那位撰写‘眼蚕’一文的水云灵师，不然没有人能够超过她了。只不过我却认为我现在的情况不一定需要深入的研究眼蚕，只要有人能够压得住眼蚕的意识攻击，不断的撩拨它，引诱它出头就可以了。
“如果你真想通过这个方法解决问题的话，我建议你去那些深山老林里去找那些潜心修炼的老修行，也只有他们那千锤百炼的意识才不会受到外界影响，只不过这一点很难。”这是张鹿芩的原话。
想找老修行并不一定需要去深山老林里，经过百般打听，我终于打听到南门的凤凰山上有一座凤来观，那里面就住着一个老清洁工，听说很多稀奇古怪的病都能看好，只不过对于这种古怪的事情大家都很避讳，除非有心去打听，不然根本就不会大张旗鼓的去宣扬，毕竟主旋律还“相信科学，破除迷信。”正巧我所在的医院也属于南门，距离那座凤凰山其实并不远，所以我打算去那里看看。
只是因为我起得太早了，清晨的阳光并没有升起，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冬日的肃杀之中。凤凰山是一条很长的山脉，甚至有人说这是黄山山脉的延伸，而水路，陆路以及铁路正好是沿着这条山脉修建。我沿着马路跑到了凤来观下，远远的就看见立在山头的凤栖塔，这凤来观最开始修建于清朝，所谓“掌翻二水低浮渌，眼瞥千峰送远青”，只是后来被战火摧毁了，五六十年代又重修的。“阊江凤栖”可以说是祁云县最有名的景光了，传说在特定的季节里，遇到山雨欲来的时候，能够看见天空的乌云汇聚成一只黑色的凤凰从远处飞来，最后落在凤栖塔上消失。而山顶通体雪白的凤栖塔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无从考究了。
走过一座不知名的水泥平板桥，站在铁路这头便看见了铁路那头的院墙，右手边的山体上工人们正在用石头修建墙壁，听说是前些日子山体滑坡，冲断了铁路，也使得一列绿皮车脱轨冲进了河里，据说影响还是挺大的。
我顺着石阶路过山脚的一个水池，这水池两米见方青石堆积，水池中央摆放着一只喷着水的石龟，石龟昂着头望着远方的城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石龟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的裂纹，眼看就要碎裂了。
绕过石龟的身旁，继续往上就是一个相对平坦的空地，这只是用水泥随意抹的一个小广场，除了中心摆放着的一个大香炉，别的什么都没有，甚至是比较常见的栏杆都没有，就是光秃秃的一块空地，空地背后就是红色墙皮的凤来观了。这凤来观的大门是紧紧锁着的，但是观前小操场边上石凳上端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年轻，他身穿青色棉袍，看着山下忙碌的工人，一会儿哭一会儿，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找谁？”我还没有走近，这年轻人就抬起头来看我，这样的感知力觉得非同一般，年轻人一抬头，他的气质立刻发生了变化，好像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人不是他一般。只是他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还带着江浙一代的口音。
“你好，我是来找这里的一位老清洁工的。”我看着年轻人略带青涩的脸说道。
“找我的？”这年轻人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但是他的眼神和神态都好像瞬间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说的话也完全变成了祁云当地的口音，也是在这一个瞬间，我只觉得右眼一阵刺痛，眼前的世界开始升起了蓝紫的光芒，整个世界都好像笼罩在一片蓝紫色的滤镜之下，天空是紫色的，山是蓝色的，甚至那露出一角的太阳也变成了绿色。
“你？”我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在他的肩膀上靠着一只黑脸的白猫，这只猫好像感觉到我在看它，露出一个人性化的微笑。
“你要找的人已经死了。”青年又恢复了正常，好像我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但是我的紫光眼是经过张鹿芩确认过的，如果哪天我看不见奇怪的东西了，那就说明那只眼蚕被抑制住了。
“那你是他的徒弟吗？”我问道，只要是能拥有能够沟通其他生灵的人，都可以说是灵师，我不知道年轻人肩膀上的黑脸白猫是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正常的事物，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算他的孙子辈。”年轻人的声音很清冷，有些忽高忽低，就好像连自己的声音都没有办法正常控制一般，听他说话总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那身上有奇怪的虫，你能给看看吗？”我刚说出口，又有些反悔了，毕竟这年轻人连自己身上的猫都没看好。
“你身上有‘虫’？”年轻人立马来了兴趣，只见他将双手合拢成了一个筒，然后箍在眼前看向我，这动作就好像在带望远镜，和张鹿芩之前施展的有些类似，但是也有区别：“皎皎月华，心有灵犀。”
年轻人的动作很奇怪，他好像在和什么人在聊天，而随着他口诀的引动，我的眼睛前恍恍惚惚地又出现了蓝紫的滤镜，只见原本趴在他肩头的小猫跳到了他的头上，然后用两个爪子捂住了他的眼睛，看起来即滑稽又可爱，小猫还调皮的冲我眨了眨眼。
“你的眼睛里确实住着一只妖，只不过现在处于休眠期。”年轻人放下了双手，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背后，好像想拔出什么，但是他背上又什么都没有，左右摸不到东西的年轻人有些尴尬的看着我。
“你有办法能治？”虽然眼前年轻人的动作多少有些不协调，但是从他的表现来看，又确实不一般。
“这还不简单？只不过是个变化期的小妖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我当年对付的都是什么妖？见面就是脱体期，还不是让我活下来了。”年轻人一脸傲然的说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
“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虫’当然去找它的天敌了，治妖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妖治妖。不过嘛，我也可以出手，就是这个费用嘛，一只变化期的小妖，世面上的价格在五百左右，只不过你这个眼睛是保不住了，因为你右眼已经完全变成这只虫了。”年轻人说的头头是道，很难让人不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