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鹤骨龙筋
张明渊尚未入品，仍是凡人之身，却能正常使用蛊虫。
野蛊师的手札中有记载，“境界”之说，本就是人为的划分。
修行如集水入瓮，水溢则瓮满，但在溢满之前，瓮中就已经有水了。
换句话说，尽管张明渊目前尚未入品，体内却也有了一定的灵力，只不过灵力尚不充足，达不到“水满则溢”的境界。
“催动蛊虫并不困难，小蜂蛊也好养，找些花朵，装成普通蜜蜂采蜜便是，只是威力差了些。”
张明渊略有遗憾。
对于修士而言，小蜂蛊的杀伤力有限，而且蜇人后自身还会死亡，弊端甚多。
“如果想把蜂蛊作为一道攻击手段，至少要升级成八品胡蜂蛊，胡蜂蛊攻击性很强，自带蜂毒，数量一多，对修行者也有威胁，并且蜇人后也能保全自身。”
张明渊回忆着野蛊师手札上的内容。
八品胡蜂蛊往上，是七品蛛蜂蛊，此蛊是用八品胡蜂蛊和八品毒蛛蛊合炼而成。
蛛蜂蛊继承了双方的优点，不仅有蜂、蛛两种混合剧毒，还能像蜂蛊一样飞行、像蛛蛊一样能吐出坚韧的丝线，捆缚控制敌人。
最重要的是，在一定距离内，蛛蜂蛊能和主人共享视野，这就具有了战术价值。
至于再往上怎么炼，张明渊就不知道了。
他可是要成为儒门圣人的男人，一身的浩然正气，怎么可能整天琢磨着用蛊虫阴别人呢？
未来的儒圣一边这样想，一边拿出魔门功法认真学习。
鹤骨龙筋，补全魔门最后一块短板的炼体功法，品阶非常之高。
其由儒门书圣叛逃魔门后创造，所谓黑化强一倍，很合理。
而张明渊手中的，是鹤骨龙筋的残章……也就是残本中的残本。
张明渊有点绷不住，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前世看过的一本小说。
在那部小说里，主角神魂是残缺的，圣体是残缺的，功法是残缺的，法宝是残缺的，家族是残缺的，世界是残缺的……
总之，主打一个天残地缺。
以前他都是冷漠吐槽，现在只觉得回旋镖好疼。
好在虽然是残章，但还能练。
和张明渊想象的略有不同，【鹤骨龙筋】虽有功法心经，开篇却绘着一个个不同的人体动作图。
旁边有注释，告诉后来者，炼体修行先练拳，把这套拳法学会了，才能开始修习鹤骨龙筋。
这是一种类似武道文练的拳法，讲究的是一个练空、悟空、用空。
不需要踢木桩锤沙袋，也不需要插铁砂拍钢钉，很符合儒门书圣该有的气质。
文练乃武学正途，练的不是拳是道，起步境界就比武练横练高一大截，越到后期强度越高。
坏处是不适合笨人，没悟性的练一辈子，连入门都做不到。
张明渊表示无所谓，【儒门修行者】特性会出手。
玲珑之心，天生悟性。
对于张明渊来说，学东西只有快和更快的区别。
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将鹤骨龙筋残章细细默读一遍。
张明渊若有所思，缓慢起身，做了一个起手式。
随后腿、胯、肩、拳次递跟上，一气呵成，动作并不快，却极为标准自然，仿佛练习过千百遍一样。
在这个动作结束后，张明渊并没有停下，反而自然而然的接上了下一个拳势，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卡顿阻塞。
若让旁人看到这一幕，大概会以为他是位练拳的老师父，正在录制函授课，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没有遗漏丝毫细节。
足足用了一刻钟，当最后一个动作完成后，张明渊收拳归位。
而与此同时，他的体内响起了闷雷般的轰鸣！
筋膜震动，如牛皮大鼓，隆隆有声，肌肉震颤，关节作响，气血激荡，种种声音交织共鸣，好像在身体里炸开了锅！
直到骨骼骤然间发出一道清越的铮琮声！
“呼——”
张明渊吐出一口气流，笔直如剑，洁如白霜，足有半尺多长，凝聚成形，数息之后方才消散。
吐出这口气后，他身体忽然摇晃几下，努力往床边走了几步后，一头栽倒在了被子上。
“这拳法也太邪门了……”
张明渊瘫在床上，大汗淋漓，看着屋顶，一动也不能动。
很难想象，不过是打了一套拳，自己所有的体力便都被抽空，浑身上下散了架似的，软绵绵的，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仅仅是修行鹤骨龙筋的前置拳法，骨生剑鸣就是入门，而后剑鸣会转化为鹤唳之声，一道鹤唳是小成，一次能响起九道鹤唳，才算修习完毕，能正式修炼鹤骨龙筋……”
张明渊喃喃自语。
在练此拳法时，他便进入了一个奇异状态，动作不受控制似的，一招接着一招，根本停不下来。
非要让他形容的话，倒不像是人在练功，而是功在练人！
………………
“永兴三年，七月九日。”
“这是我在监栏院度过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就要去殇陵了，我决定写点东西纪念一下。”
“写完祝文后，李公公果然把笔墨纸砚全要回去了，好在我提前掰了一块墨，又藏了几张纸，算是给院里干活的报酬。”
“手里的笔是昨天用门口的竹子做的，勉强能蘸墨使用，我毛笔字写得很好，硬笔字也还不错，毕竟下了许多年苦功……只是现在来看，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张明渊捏捏眉心继续往下写：
“文字世界这边进度略慢，从李家村出来后，我很快就离开了天殇山地区。”
“原本此地有诡异，天黑必死……至少以我现在的实力是这样的，但独臂大侠留下的那截天佛传承骨是一件宝物，拿着它，哪怕走夜路，也不会被黑暗中的存在袭击。”
“离开天殇山之后，回家的路线和官道交叉，遇见一家黑店，专卖人肉包子，得益于这段时间的修行，我轻松压制了黑店老板，结果战斗正酣，老板娘突然跑出来，从背后给了我一刀。”
“啧，什么夫妻同心，这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二次我用上青玉剑，把老板的胳膊砍断了，又刺了老板娘一剑，正要除恶务尽的时候，被暗中埋伏的老板女儿偷袭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全家桶……指我被老板全家捅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