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月光下的怪盗，她点了行窃预兆
若是站在未来的你有闲心回头看，那么你就会发现其实2018年的9月19号这天发生了许多事情。
宇宙少女在首尔街头进行游击路演……
朴孝敏在打歌节目表演，李宣美获得了冠军秀的一位，金智秀更新了在巴黎的INS，前宇宙少女成员程潇登上了内地杂志的嘉人的封面……
《一周的偶像》里释出了OH MY GIRL的撒娇片段，少女时代的新团综《少女森林》也在今天更新，林允儿在最新一集中出场……
GFriend去了昌原国立大学的校庆，Red Velvet则是去到东国大学开展演出……
然而身处19日当天的裴宁娜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正在同时发生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她只关心她自己。
秋天的夜晚很凉爽。
宇宙少女签售会结束之后，裴宁娜在一间餐厅和金知妍完成了又一次的私下见面。
也可以说是约会。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和来时相比，街道上气氛明显要暧昧许多，到处都是闪烁着的霓虹灯光。
连餐厅也隐约透着一股浪漫的味道。
这是裴宁娜第三次和金知妍来这家餐厅，只算她自己的话，她倒是来了很多次。
因为这里离SM很近，再加上餐厅的营业时间一直到凌晨两点，所以裴宁娜以前会经常过来吃夜宵。
餐厅里，金知妍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她干练又美丽，皮肤白皙，眉毛疏淡，有一股特别的冷清藏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
裴宁娜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好，一举一动也有很礼貌——仅限于刚认识的时候，面对这样的女人，当初的金知妍总不免会好奇裴宁娜究竟是做什么职业的。
而当时的裴宁娜回答说她是个喜欢绘画艺术的化妆师，那时的金知妍就这么天真地信了，直到现在她才堪堪反应过来……
“真的有化妆师会给自己做这么奇怪的发式吗？”金知妍心想，“还是说这是什么最新的潮流趋势？”
专注地盯着那根歪歪扭扭的辫子看了一会儿，金知妍发现她还是喜欢裴宁娜不扎辫子时的样子。
不过现在的裴宁娜的确是透着一种新鲜的别样的可爱感觉。
这让金知妍感觉越来越怪。
因为裴宁娜变的只是发型，她身上的其他部分都和之前是一模一样的。
一样的成熟，一样的迷人。
金知妍看着对面的裴宁娜端起桌上的咖啡，然而她大部分注意力其实都在那只手上。
裴宁娜有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她干净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微微弯曲，完美地配合大拇指捏着咖啡杯的手把，慢慢递到嘴边，轻轻一抿，眉宇间瞬间舒展开来，微微上扬的嘴角诉说着愉悦，嘴唇满意地又抿一下，最后抬头对坐在对面的金知妍轻轻一笑。
“吃点什么？”
“不了，我等会儿还有行程。”
“是吗？”
裴宁娜脸上的愉悦稍稍退却，她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同时在心里整理起接下来想要说的内容。
她带金知妍过来当然不是为了吃饭的，尽管为了排签售，她也确实没吃晚饭，现在还有点饿肚子。
裴宁娜在思考的时候，金知妍也有她的考虑。
金知妍不是一个蠢笨的女人，更何况和裴宁娜相处了那么久，她也差不多摸清了对方的脾性，所以她很明白裴宁娜今天过来签售的这个举动的其中含义。
那天她确实是拒绝了裴宁娜。
而且电话也挂得有些快了？
可是谁让这人竟然要打雪娥欧尼的主意。
现在光是想想金知妍都还有点生气。
当着她金知妍的面提雪娥，那她又算什么？
金知妍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又接着放开，那些与裴宁娜的往事如同被剪辑成一块块的电影片段，开始在她的脑海慢慢递放，每一块都如此如此地清晰，美好得让人陶醉。
其实裴宁娜约会金知妍的次数并不很多——如果从亲密朋友角度出发的话。
但这种不频繁的约会却不会让金知妍觉得自己被冷落。
尤其她还是一个有活动要跑的艺人，足足九次的约会足够填满金知妍的春天和夏天了。
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正在回忆往昔的金知妍心底突然冒出来这个问题。
好朋友吗？还是……？
金知妍对于真正要好的朋友没有想过什么明确的标准，而裴宁娜的出现，仿佛是踩着金知妍的心思，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全都是金知妍所喜欢的。
那些喜欢在后来慢慢显露，点点积累，汇成大片浓重而鲜艳的色彩，最终令金知妍不得不把裴宁娜摆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
我对她是恋人那种喜欢吗？
其实金知妍对恋人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标准。
可…以女性作为恋人真的足够合理…吗？
别看宇宙少女是一个姬味十足的女团，金知妍作为其中的一员可是一点实操经验都没有呢。
这也是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裴宁娜的原因。
未知的、远离正常轨道的事情总是引人害怕。
退一万步讲，身为一个艺人，也不能在组合要发展的时候去谈恋爱吧？
明明已经退出了三个中国成员，现在宇宙少女正是要放手一搏的时候。
金知妍承认她和裴宁娜处得很愉快，可她最多只是把裴宁娜当作一个很谈得来的素人朋友、知心大姐姐。
做欧尼的女朋友什么的，金知妍完全没有想过。
事到如今，金知妍才想明白为什么以前裴宁娜总是很喜欢和她做身体接触，牵手和拥抱是，找借口为自己化妆顺带的抚摸也是……
大概从那个时候起就对我有了那样的想法了吧？
金知妍越想越害羞，夹杂点被欺骗的恼怒，可转念一想，虽然是裴宁娜发来的直球，但好像每次傻乎乎兴冲冲地去接那个球的人都是自己。
于是那阵羞恼又变成了忐忑。
对未来的忐忑。
金知妍也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办才好，她和裴宁娜的关系就像一层蛋壳，看起来很硬但其实一戳就破，本来裴宁娜不摊牌还好，金知妍还能继续傻下去，但是现在好像不行了呢。
故事总要有一个结局的。
“在想什么？我不喜欢你现在的表情，一点也不好看。”
“欧尼……”
金知妍刚要说下去，就被一脸认真的裴宁娜给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
“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不是一个幼稚的人，我是认真的说出那句话的。”
“所以请也认真地考虑一下我。”
那双本来够亮的双眼现在变得更亮了，亮得几乎可以用璀璨来形容，让金知妍不敢再去看它。
裴宁娜动情的样子几乎要让金知妍马上答应下来。
答应做她的女朋友。
但终究还是理智站了上风。
“欧尼也知道的…我是一个艺人。”金知妍略显艰难地摇着头，为了逃开那道期待的目光，她的语气甚至夹上一层哀求，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一样。
“那又有什么关系？”裴宁娜的眼睛眨了又眨，那句“我还是总监呢”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被她忍了下来。
总监的话好像还是能公开恋爱的呢。
可秘密恋爱难道不可以吗？
裴宁娜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站在她的角度上看，她和金知妍谈个恋爱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底下那么多隐瞒恋爱事实的偶像多了去了。
多一个苞娜怎么了。
可金知妍显然很有职业道德，她想也没想地摇了摇头，说：“那不行的。”
本来裴宁娜软语相求的话，说不定还能成功把金知妍哄过来，可偏偏裴宁娜身上的技能包那么多，就是没有学精这一招。
虽然很会讨女人欢心，但一生要强的裴宁娜在大多数情况下首先会想到的还是来硬的。
不行就来骗的。
现在裴宁娜就在想要怎么换个方法把金知妍骗到手里。
但这显然难度有点大了。
要怪就怪她太心急了，那么早就忍不住告白了。
仿佛是听到了裴宁娜打出来的算盘声响，心情复杂的金知妍忽然站起了身，然后提出告辞。
“欧尼…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一下，我……”
裴宁娜也没想到金知妍会这么突兀地离开，她下意识地出声挽留，但又没想好去说什么把金知妍给留下来。
“我送你吧。”最后裴宁娜说。
“不用了，我……”金知妍有心拒绝，奈何裴宁娜已经不由分说的拉起了她的手。
又是这样。
金知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心里叹了口气。
一想到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金知妍也没有说什么，就这么牵着裴宁娜的手出了店门。
安静的巷子里，远处传来街角的喧闹，明明是熟悉的地方，却又因心情的不同而变得哪里不太一样了。
站到熟悉的巷口，金知妍知道了该说再见的时候。
都说人到了秋天会容易变得感性，金知妍这个女人也同样如此。
她现在竟有点不舍得放开裴宁娜的冰冰凉凉的手。
月亮明晃晃地在天上挂着，散发出来的光芒就这么洒落在两人的肩头，在地面上投出两道长长的影。
可惜的是现在没有路人经过这里，不然他肯定会觉得巷子里的画面特别浪漫漂亮。
但其实裴宁娜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做了一件特别符合场景的事情。
像韩剧里的主人公一样，裴宁娜把心爱的对象扯到自己的怀里。
被人偷袭的感觉并不美妙。
至少在自己的唇膏味道被人偷尝的时候，金知妍只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疯掉了。
不，这根本不是窃贼。
她简直就是强盗。
那我为什么不把她推开？
原来我的心早就被她偷走了吗。
好强的失重感，金知妍仿佛一个宇航员，在天上飘来飘去的，进行着全新的探索。
她有一个比较喜人的发现。
那就是裴宁娜没有骗她。
确实是喜欢薄荷味。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莫名地生了出来，堂皇又荒唐，可偏偏有人非要出来煞风景。
“怎么样，这可是我的初吻呢。”
正喘着气的金知妍一听这略带得意语气的话，整个人快要给裴宁娜气晕过去。
“难道我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