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香气消失了
出城之后，向左是兽骨山，向右是红水沼泽，他辨明了方向，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
求偶！
他立刻嗅到了，那一丝微弱至极的香气，仿佛化成了一道有形的烟迹，虚虚渺渺地向着右方无限延伸。
他知道自己刚才在阿香身上赌对了，不愧是亲姐妹，帮大忙了。
这是他唯一的线索了，就算会被小老板娘误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回头再想办法哄哄她了。
现在要先救洛雪的性命。
沿着这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高歌一路向前狂奔，偶尔也会出现香气中断的情况，不过老天保佑，他总能在不远的地方重新寻回线索。
黑暗不是问题，今晚满月，前方的大地在他眼中一片雪亮。
就这样边跑边寻，他终于接近了红水沼泽地区。
没过多久，脚下的地面开始变得潮湿绵软，说明他已经进入了红水沼泽的边缘。
高歌对这里很熟悉，知道这红水沼泽之中，并非全都是沼泽。
外部是大片的沼泽区，内部是一片巨大的原始森林。
真正的沼泽区，则是从现在他所站的位置开始，向远处的森林之内蔓延。
现在的麻烦，是沼泽区开始起雾了，在月光的映照下，能见到面前的沼泽地面上有微微的白色蒸汽泛起。
不散的雾气让沼泽蒙上了一层阴森的面纱，水面上遍布苔藓植物，还有因缺氧而枯萎腐烂的树木遍布其中，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些鸟类和鱼类的尸体，让人不寒而栗。
那一丝香气到了这里，便被沼泽的雾气所吞噬掩盖了，高歌第三次拓印月亮蛾的求偶，把嗅觉感官发挥到极致，也不能从雾气中清晰无误地分辨出香味。
看来洛雪已经冲进去了。
红水沼泽是由原本存在的一些湖泊群演变而成的，小型水系将泥沙和一些微物质汇入湖泊，湖泊变浅后各种水生植物大量繁殖，它们生长死亡后，腐烂的植株就在湖底堆积。
当这些沉淀物积累到一定的限度后，曾经的湖泊就变成了水草丛生的沼泽。
高歌深知，沼泽的危险之处，在于看似平坦坚实的地面，可能会突然变成吞噬一切的陷阱，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一旦被陷阱吸住，几乎就难以自救，最终遭受灭顶之灾。
从哥哥的讲述里，他至少知道三条安全的路线，可以进入沼泽内部，直达森林。
洛雪显然不可能知道这些，但是洛雪也有特殊的优势，凭借猫女所拥有的先天敏捷，她甚至有可能通过快速移动，强行通过这个区域。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她的去向，既然香气中断了，高歌只能再赌一次了。
他再一次回忆自己看到的那张纸。
纸上标记的地点，按照距离的远近排列，分别是裂口獴、水蜈蚣。
如果一次只能猎取一样东西，洛雪会往哪里去呢？
理论上，人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会优先选择自己最有把握的地点来完成任务。
水蜈蚣，分布在沼泽中间右侧的一块岛状区域上，那一片是丛沼区，有低矮的灌木群在沼泽上生长。
洛雪会去那里吗？
高歌思索片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洛雪不识水性，也一定不会喜欢沼泽，她作为猎人，一直是在兽骨山中活动，而森林是兽骨山中的主要地貌。
所以洛雪虽然对红水沼泽不熟悉，但整个沼泽里面，也有她相对有把握的地方，那就是森林。
金老板那张纸上，画在森林中的目标，是裂口獴。
就赌它了！
他略作考虑，规划了一条通往森林最合理的路线，开始凭借记忆，在沼泽中曲折前行。
沼泽表面上很安静，偶尔会有沼泽雀被他的脚步惊起，也会有不知名的黑影从他身边匆匆逃开。
夜晚的沼泽，确实笼罩着一层诡异、阴森的氛围，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比起这些，他更担心的是，忽然看见洛雪的身体倒在某处，或是整个人都被沼泽吞没，只留下一只苍白的手，绝望的僵直在水面上。
还好这些景象都没有发生，在离开森林还有三分之一路程的地方，高歌停下了脚步，再次使用了求偶技能。
那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又出现了。
高歌大为欣慰，自己没有赌错，洛雪果然是往森林去了，而且至少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是活着的。
接下来，他又开始感到奇怪，因为香气不仅是出现，而且还变得浓郁了一点，不是刚才那种一缕直线、断断续续的感觉了。
高歌大为奇怪，蹲下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向周围看了看，果然见到附近的地面上，隐隐约约有些凌乱的痕迹。
他明白了，洛雪在这里受到了什么沼泽生物的袭击，周旋之中，留下的香气当然就会重一些。
他的心怦的大跳了一下：不会真有什么怪物，把洛雪拖下水了吧？
他环顾沼泽的水面，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比如一片衣衫，一只鞋什么。但一圈下来，除了两三块漂浮在水面上的朽木，再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了，水面一片平静。
他略略松了一口气，心想以洛雪的身手，不说击败这些沼泽生物，但摆脱纠缠，逃走总是可以的。
但是那几片漂浮在水面的朽木，竟然渐渐向他靠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哗啦一声，水面破碎，一头怪物从水里猛然跃出，扑向高歌。
偷袭！
作为一名合格的生物学家，高歌只用了一瞬间就判断出来，这是一只中型沼泽鳄。
装成浮木偷袭老子，不讲武德。
高歌松了一口气，它还在捕食，说明没吃过东西。
他凌空蛙翻，轻易避过了这一击，把它甩在身后。
紧接着，高歌继续将自己当成诱饵，身形向前一晃，水中的另外两只沼泽鳄几乎同时从水面跃出，一左一右向他咬来。
对人类而言这种恐怖的扑击，此刻在高歌的眼里看来，大致等于电影中慢放的镜头。
这不是进化兽，就只是普通的鳄鱼，虽然凶猛，但是不难对付。
他没打算出手杀死它们，脚下一弹，比两只鳄鱼跳得更高，从它们的头顶掠过时，双手勾住它们颈部的粗大鳞片，硬是将它们活生生提出了沼泽的水面，远远抛在地上。
两只沼泽鳄重重的摔在地面，分别打了个滚，头部高高昂起，张大了满是利齿的嘴巴，笨拙地威胁着不知来自哪里的敌人。
这两只也没吃过东西。
高歌松了一口气，看来洛雪完美躲过了它们的攻击。
他也懒得再与它们纠缠，绕过了那两只还在张着大嘴巴的傻子，继续向森林方向赶路。
沼泽鳄是重度近视眼，这两个家伙需要再过好一会儿，才能意识到敌人已经不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