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传功
杨过茫然哀伤的眼神渐渐清澈，抽了抽鼻子收抹了抹眼泪，对着尹志平跪拜道：“师傅教诲，徒儿此生不忘！”
尹志平笑道：“好了，只要你日后惹出祸来，不要把为师说出来就行了。”
杨过一呆，总感觉这话有点煞风景，但还是认真道：“弟子以后若是闯祸，定然一力承当，绝不教师傅为难！”
尹志平一拍他脑袋，纠正道：“你还真敢惹祸？”
杨过委屈撇嘴。
尹志平哈哈大笑：“好了，不逗你了。”
“为师这里有两门武功，你可以自己选择，一是我教全真心法，你先别嫌弃！”
尹志平见‘全真心法’四个字刚说出来，杨过就露出嫌弃神色，知道这是郭靖单人暴打全真教天罡北斗七星阵给他留下的印象。
在他心里，几十个道士都打不赢一个郭伯伯，那这些道士练得武功肯定稀松平常。
“我全真教武功乃是王重阳祖师所创，这位祖师惊才绝艳，几十年前华山论剑盖压群雄，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你郭伯伯的师傅都是他手下败将，哪怕你郭伯伯现在身兼数门神功，也未必能赢得了当初的王重阳祖师。”
杨过不信这世界上还有比郭伯伯更厉害的人，但看师傅认真的神色，还是问道：“那为什么郭伯伯一个人就能打赢这么多师叔和师兄？”
尹志平解释道：“那是因为全真心法讲究水磨工夫，厚积薄发，须得二三十年时间才能练出一身精纯的玄门真气，若是郭兄再练个十年，天罡北斗七星阵的师兄弟们也再练个十年，那郭兄再想破阵就千难万难了。”
以杨过跳脱活泼的性格，一听需要二三十年耐心才能练成，立刻直接问道：“那第二个选择呢？”
尹志平本身也没指望他选择全真心法，只是借此让其知晓门派武功特色，否则总是全然瞧不上同门武功的态度，难免出些问题。
于是正色道：“第二门武功，乃是一门百多年前失传的神秘绝学，源自逍遥派，名为《北冥神功》，此功法剑走偏锋，修炼起来颇为凶险，重根骨悟性，但却可进境神速。”
杨过抓住重点：“有多危险？”
尹志平道：“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北冥神功则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穴道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轻则真气暴走半身不遂，重则心脉碎裂神仙难救。”
杨过惊喜于这种闻所未闻的修炼方式，继续问道：“那进境可有多快？”
尹志平思索几瞬，答道：“自身修持，只需十年就可有一身浑厚真气，成为江湖上一流高手，若再遇上些罪有应得的邪道高手，将之内功真气化为己用，则有望问鼎江湖，天下绝巅！”
杨过眼神发亮，说道：“那岂不是修炼和行侠仗义可以同时进行？”
尹志平：“……”
若是别人他还可以斥责好高骛远，但面对未来的神雕大侠，这门神功还真就无比契合……
虽然对杨过的秉性相当放心，但尹志平还是最后交代道：“你既然心喜这门功夫我自然传你，但你切记，《北冥神功》虽然有化敌为己用的神奇手段，但自身修持才是根本，更不可以之祸害无辜，否则我定然会亲自清理门户。”
杨过眨了眨眼睛问：“那如果我吸的都是坏人呢？”
尹志平笑道：“为师岂是顽固之人？只要是为非作歹的恶徒，那你能废物利用也是好事。”
“废物利用？”
杨过反复念叨几次这个挺有新意的词语，只觉得自己师傅不仅可靠，更开明睿智，不似郭伯伯那样死板，顿时开心笑道：“师傅明鉴，徒儿指天发誓，必定将师傅衣钵发扬光大，不辱师傅名声。”
尹志平摇了摇头：“你先别高兴太早，既然你已决定要练《北冥神功》，那就先让为师化去你一身《蛤蟆功》真气。”
杨过一惊，他会蛤蟆功的事情除了疯子老爹欧阳锋以外，就只有在桃花岛上的人知晓，自己师傅怎么会知道？
可抬头看见尹志平带着笑意的眼神，杨过垂头丧气道：“师傅你早就知道了。”
尹志平笑道：“放心，为师说过，我并非顽固之人，长辈之间的恩怨，不会让一个小孩子承担。”
说着，尹志平一指抵在杨过膻中穴，问道：“你在散功之时，也可切身体会北冥神功的玄妙，对你日后修炼也大有好处，可准备好了？”
杨过收拾收拾心情，神色紧张，咬牙道：“来吧，师傅！”
尹志平神色一凝，少商穴真气逆转形成一股吸力，便察觉一股细小但霸道的真气从杨过身上涌来。
这真气从少商一路涌至云门，而后被自己体内的北冥真气镇压，缓缓同化。
杨过年幼，根本没多少真气，只觉得先是气海丹田一阵空虚，然后太阴肺经一路真气流失，短短几息就额头冒汗只觉得浑身虚弱难以站立，直到尹志平收指，差点跌倒在地。
尹志平一把扶住他，将他盘膝放在石凳上，大声呵道：“宁心静气！”
“人有四海：胃者水谷之海，冲脉者十二经之海，膻中者气之海，脑者髓之海是也。食水谷而贮于胃，婴儿生而即能，不待练也。”
“以少商取人内力而贮之于我气海，犹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鲲。”
…………
头脑昏昏沉沉的杨过，知道这是师傅趁此绝佳机会让自己修炼神功，于是脸色发狠，咬了咬舌尖，剧烈疼痛让头脑变得清晰，跟着师傅的口诀观想运气。
一个时辰后，仍在努力凝练真气的杨过突然察觉一股精纯同源的真气自膻中穴涌入，错愕睁眼，却看到自己师傅严厉的眼神。
“运气行功，怎能分神！？”
“这是刚刚为师化掉你蛤蟆功所同化的北冥真气，现在返还给你，可省你一年苦工！”
“跟着为师的真气运转周天！”
杨过心中感动，强行摒除杂念，全身心投入到真气周天的运转中去，渐渐陷入物我两忘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