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铜妖殿
“嘀嘀嘀！你他妈怎么开车的！”
“酸辣粉~肉夹馍~”
“帅哥来看看我们店的新活动呗，办会员卡五折…”
夜幕喧嚣，华灯人影闪烁。
被公司裁员以后，季远心情苦闷的走在大街上，周围人来人往，季远却只觉得他们吵闹。
兜兜转转，季远又折进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打算借酒消愁。
出来时，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与他擦肩而过。
那流浪汉风尘仆仆，浑身穿着古旧衣衫，不知是哪个朝代的服饰，乍一闻，身上还带着股酒精混杂着泥土的味道。
“啧，这是疯子还是特型演员啊，大晚上的出来吓唬人…”
“身上一股怪味儿，估计是要饭的吧。”
周围人都向流浪汉投去异样的目光，远远避让开来。
季远回首，见那流浪汉浑浑噩噩而行，背影萧瑟，口中呢喃什么“道冥花”“丹青谷”，尽是些晦涩难懂的词句。
或是涕泪纵横，用悲戚的声音呼喊道：“仙伐，大寂灭！先祖依旧在道路尽头拼杀！我要横渡过去追随他们征战！”
周围人都认定这流浪汉是个疯子，避开不去招惹。
这番功夫，流浪汉正行到一家烧烤摊附近，摊位上坐着几个彪形大汉，上半身光着膀子，有纹身，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社会哥。
流浪汉鼻子翕动两下，浑浊的双目隐约恢复点点清明，一把扑倒在摊位上，把几个社会哥的白酒抢过来喝。
“嗯！？你他妈找死是吧！”
一众彪形社会哥勃然大怒，揪起流浪汉衣领便推搡了过去，三拳两脚，白酒瓶碎裂一地。
“酒！我的酒~”
但蓬头流浪汉不管不顾，哪怕挨揍也要趴在地上，把玻璃残渣中的酒水倒进嘴里喝。
围观路人们纷纷拿出手机拍照，看热闹，或者提议报警。
听到报警，几个社会哥估计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又在流浪汉背上狠狠补了几脚，这才收拾衣服走人。
季远立在人群外围，看流浪汉落魄狼狈的模样，不免黯然神伤。
工作上的失意，爱情的坎坷，对未来的迷茫，一股脑压进季远心里，让他对流浪汉产生了共情。
他默默走进人群，把一罐啤酒摆在流浪汉的面前，转身离开。
大约走了十几步，季远听到后方传来动静，一转身，那流浪汉不知何时竟然追了上来，两眼盯着他手中的罐装啤酒，不断吞咽口水。
季远微微皱眉。
但还是重新取出一瓶，递给流浪汉。
流浪汉咕噜咕噜的喝完，口中依旧说些疯话，眼神却恢复的越来越清明。
最主要的是，季远发现很古怪的一点，流浪汉有些词句虽然张嘴了，自己却听不到声音，导致流浪汉话语听起来时断时续，十分违和。
接连投喂多罐啤酒后，流浪汉气质发生了截然不同的改变，他不再胡言乱语，眼神也深邃悠远，像是找到了某种方向，迈步走进漆黑巷子里。
“哎哎？你就这么走了？”
季远感觉这流浪汉身上很不寻常，好奇心驱使着他追赶。
两人一前一后行了数百米远，流浪汉停在一处无人路灯下，随后大手一挥，磅礴威压扩散。
顷刻间，无数玄妙道纹浮现在虚空，流转变幻，导致周围的电器设施全部出现紊乱，路灯忽明忽暗。
季远置身在呼呼的风声中，耳畔如电闪雷鸣，整个人一片凌乱。
“发生了什么！？”他艰难睁开双眼，而后瞳孔骤缩。
在他面前，赫然升起了一道未知古朴的门户，缓缓伫立在这方天地。
门户通体像是由青铜铸成，威严霸道，轮廓上刻划着众多妖纹，原始且神秘，无论是物质，还是光线，经过这道门户时全部发生了扭曲。
青铜古门，隐秘之物，皆是由“流浪汉”牵引而出。
季远甚至怀疑自己此刻在做梦。
流浪汉背负双手，凝视青铜古门，沉叹道：“百万年前的紫凰妖祖，化凡劫难渡，为了躲避仇敌远走星空深处，没想到最后葬在了这里…”
“百万年？”季远把这些话语听在耳朵里，心神震动。
流浪汉双目微眯，面对妖祖皇陵有一往无前之意，即便古门内传来凛冽的杀机，他还是毅然决然踏了进去。
之后妖陵震动，青铜古门逐渐闭合，一股浩瀚的牵引力涵盖四野八荒，把地上的纸屑灰尘，碎石砖块全部往皇陵内部拉扯。
“别！别！我还不想进去，我不想进去！”
季远双手怀抱电线杆，尝试呼喊求救，奈何坚持不过两息，整根电线杆被连根拔起。
紧接着天旋地转，乾坤颠倒，季远一屁股摔落进青铜妖殿，一切忽明忽暗的光影，雷鸣呼啸，都在此刻终止。
这里仿佛另外一个世界。
季远屁股吃痛，脑门也被磕了个大包，一时间头昏脑胀。
他撑着旁边的“支架”打算起身，结果那支架竟是一具白森森的骸骨，被季远这么一撑，当场散架开来，头骨滚落脚边。
季远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头也不昏屁股也不疼了，囫囵站起。
在他周围，雾影腾腾盘踞，幽烨丛生。
其内零零散散横呈着十几具枯骨，有的人形也有妖形，亦或者未知生物，大的足有七八米之高，肋骨如同房梁一般耸立。
“我靠…这是到哪来了…阴曹地府吗…”季远内心忐忑，惴惴不安。
这些枯骨不知在青铜妖殿中死去了多少年月，一部分还微微闪烁灵光，是它们生前强大的证明。
季远看向闭合的青铜古门，也看到了前路上“流浪汉”大哥的背影。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转身朝着青铜古门户敲击两下，发出咚咚的闷响，但整个妖祖皇陵内一片沉寂，没有任何事物给他回应。
季远使尽浑身解数，还是无法让青铜古门移动分毫。
他又摸出手机尝试打电话，右上角显示无信号。
眼见流浪汉大哥渐行渐远，季远只好放弃推门，快步追赶上去。
他心知肚明，面前的流浪汉大哥绝非等闲，只有紧紧抱住这条大腿，才能搏得出去的生机。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季远跟随流浪汉大哥穿行过多处殿宇，期间流浪汉一句疯话也没有再说，季远尝试与他沟通，但未能得到答复。
其黑发披散，迈步行走在前，双目深邃，身影也在不知不觉中变的伟岸。
“这些大妖骨…这些青铜铭文…都是真的吗…上百万年，这太不可思议了…”
季远环顾四周墙壁上的刻纹，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忍不住伸手触摸。
冰凉，沧桑，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无比真实的传递入季远感官。
“你看准我脚踩的方位，接下来这段路有大凶险，切不可踏错一步。”前方流浪汉大哥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