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霄紫雷
子夜,万籁俱寂,却依旧有几颗繁星闪烁。微风拂过,悄然穿过街巷,撩动着檐下铜铃。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穿街过巷,拿着梆子,敲着铜锣。
某家客栈内。
秦观借助着烛火,拿着一封信,细细观读:
“太真二十八年,申月,三十日,丑时。”
“罗生于清雨镇,杀其妻,将其腹中遗子,制成恨心胎。”
“太真二十八年,酋月,十日,亥时。”
“罗生现身虎牢集,与‘君子剑’赵信相遇,二人大打出手,起初势均力敌,而后罗生祭出恨心鬼胎,魔焰焚烧,赵信卒,君子剑除名”
“太真二十八年,酋月,二十一日,子时。”
“罗生西出玉门,擒杀数百马贼,血水染红砂石,百具骸骨沉沙。”
“太真二十八年,戌月,五日,午时。”
“罗生入云虎城,屠戮十户人家,剜婴儿心肝五颗,冤魂萦绕房屋,经久不散。”
“太真二十八年,戌月,八日,申时。”
“云虎城主,联袂铜章捕头,一齐绞杀罗生,罗生祭出冤魂十八拍,重创云虎城主,自身亦是重创,尸僵两臂尽失,竟使其遁逃。消失于沙罗城中。”
……
看完之后,秦观将信点燃,烧成灰烬,烛光映照着他的脸,显得幽暗晦明:
“沙罗城,距离清雨镇足有八百余里,与金帐接壤,城高池宽,更为鱼龙混杂。
“罗生逃入其中,怕是不好揪出来。”
这信件,陈渔放在香囊中,递给了秦观,上面记载着罗生近日来的行踪,可谓十分详细。
这侠客楼,当真名不虚传,情报能力,甚至不弱于六扇门。
秦观眉头蹙起,眼神微眯。
这罗生近日,可谓在凉州声名鹊起。
这君子剑,也是一位血枷二重的高手,未入人榜,但也算一城之豪杰。
而云虎城主和铜章捕头两人联手,不但没有绞杀罗生,反倒让其重创一人,逃入沙罗城。
这便是邪魔外道可怖的原因。
他们修炼的魔功,汲取血气,收集冤魂,能够飞速提升实力,炼制法宝。换言之,无法迅速绞杀,便会如野草般野蛮生长,着实令人头疼。
“罗生的道行与日俱增,恐怕已经摸到了邪榜门槛,修为约莫已是血枷三重。”
秦观喃喃自语。
邪榜乃是钦天监为邪魔左道所立榜单,只取两百位,其上至法相,下至血枷,皆是为祸一方,魔功盖世的邪魔。
江湖曾有传言:若无内照修为,见此榜之人,当立即远遁,不可招惹,否则,门内亦无法护其周全。
秦观手握佛珠,开始静心。
现如今,以他的纸面实力,与罗生差距甚远。所以无论怎样,先将功法练成,击败罗生也应多出些许把握。
盘膝而坐,从怀中拿出秘籍。
秘籍古朴,破烂不堪,上书天霄紫雷,字体遒劲有力,宛如银蛇乱舞。
《史海泛舟》曾记载:太祖年间,有一绝世高手,寻得上古雷痕,观摩百年,终悟出一套刀法,纵横江湖,难逢敌手,是为‘天霄刀神’。
千载岁月而过,这套刀法在江湖中不曾显现,销声匿迹,似乎已是失传。
直到太真初年,新皇登基,陈九歌于山海关外挥出一刀,天雷滚滚,一瞬之间,便有千余铁浮屠横死。
秦观摸了摸下巴,怔然出神
“这秘籍怎么会在陈渔手中,竟然还有真意传承,莫非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白天连翻厮杀,闯楼过关,疲惫不堪,来不及细想,很多细节都有所遗漏。或者,本就无法将那妩媚女子和这等人物联想起来。
如今夜深人静,他才回过味来。
《史海泛舟》仅记载:陈九歌卒于太真五年。
至于死因,具体年月,却是一概没有记载。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欠下陈渔一个人情。
【检测到天霄紫雷,是否消耗一次菩提悟道,进行推演参悟】
秦观心神沉入玄关之处,盘膝坐于菩提树下。
树海摇曳,枝若华盖,立时便沉入悟道之境。
这次,他化身成了一位白发青年,蹲坐于九重雷海之中,天霄炸响,紫雷如同银蛇一般,张牙舞爪向其扑来。
青年手握长刀,却是横劈向雷蛇,刀势跟随紫电,身形沉入雷海,不断挥砍而出,他的每一刀,都刚猛如雷轰,灵动似电掣。
天霄之上,竟是演化出一汪雷池。
雷池甫一出现,便伴随着一阵轰鸣,而后却是一道极其粗壮的雷柱,向其打来,雷柱并非紫电,而是猩红夺目。
面对宛如天罚的一击。
白发青年,竟是刀锋向天挥去。
即便是天,又岂能遮蔽我眼?
感悟戛然而止,秦观复而清明。
【姓名:秦观】
【境界:血枷一重】
【功法:天霄紫雷(入门20/100)、破狱刀法(小成40/200)、碎红尘(缺)、太极拳(入门30/100)】
【天赋:荡魔道果、菩提悟道(无剩余次数)】
【善功:零点(0/100)(消耗善功修炼功法等,一点善功如同一月苦修)】
……
“道行不够,只得参悟一丝皮毛,更为高深的一刀,现如今却是没有资格感悟。”
秦观暗暗皱眉。
天霄紫雷,以他的悟性,这也算是堪堪入门,
恐怕就这二十点的熟练度,也与小成的破狱刀法脱不开干系。
大道殊途同归。
虽说同样刚猛霸道,天霄紫雷却是多出一丝至阳之气,刀法精妙程度也远胜破狱刀法。
至正至阳,专斩邪祟。
秦观怔怔看着秘籍。
陈渔建立侠客楼的初心,恐怕就是为了挑选一合适之人继承天霄紫雷。
他欠陈渔的人情,比想象的还要大。
秦观暗下决心,若是陈渔有难,纵使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他亦是要前去帮上一帮。
“咚咚咚……”
敲门声蓦然响起。
秦观赶忙将秘籍藏入枕下,这才前去开门。
这么晚了,会是何人?
秦观缓缓将门打开,登时便被吓了一跳。
只见一颗苍老的头,迎面贴了过来,满脸褶皱,面容清瘦,眼珠浑浊不堪。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