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忍个球
晚上九点。
距离第一条围脖爆出来，已过去六个多小时。
苏菲菲联系境外围脖炒作公司的线索被查实。
所有的内容都是苏菲菲提供的素材，经由加工，发布到网络。
这种调查获得的内容，不能直接作为证据，提供给警方，但提供精准的调查思路，可以大大减少侦办时间。
就在庄蕾审查完所有资料，准备发表公开回复时，另一个震惊的消息传来。
经过排查，苏菲菲异常转账记录，有数条直接关联到星拾光的一名工作人员。
林诺的经纪人——冯雅。
她近期收受过苏菲菲的数笔转账。
少则数万，最多的一笔二十万。
更可怕的是，两人不止最近有联系。
冯雅从苏菲菲那里获得转账的最早时间，能追溯到三年前。
庄蕾暂时没工夫理会三年前的记录，先带着工作人员排查最近的线索。
更多的细节很快浮出水面。
林诺在《楚留香传说》剧组顶替吕嘉轩位置的消息，在发布会上指挥疏散人群的有关照片，全都是从冯雅手里传给苏菲菲的。
前者进行恶意的改编，编造林诺设法逼走吕嘉轩。
后者更夸张，选择一张角度奇特的照片，配上文案。
看上去像林诺正在发神经，他才是造成现场混乱的罪魁祸首。
“怪不得每次见她都是一身不重样的名牌……我可能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甚至三年前开始……冯雅当过苏菲菲的‘分包商’，把星拾光的俊男靓女送出去！”
林诺有点害怕这个猜测，本来安定下来的心，又涌起一丝不安。
相比于围脖的甚嚣尘上，恐怕这几笔转账对星拾光来说更可怕。
林诺不过是一个小演员，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可以“切割”。
可如果冯雅的事情被曝光，牵一发而动全身。
冯雅带过的艺人，星拾光的行业公信力，还有即将出道的燃点少年。
全部崩盘，远比林诺的围脖炸裂许多。
“难道苏菲菲一早就想到这层关系？赌星拾光不敢大张旗鼓的辟谣！”
林诺眉头紧锁，又默默捋了一遍流程，暗自心惊。
本来以为苏菲菲的计谋很拙劣，想不到狠毒如斯。
……
晚上十点半。
庄蕾再次把林诺单独叫出来：“没事，和上面谈好了！正常处理。不过……”
“不过冯雅的事不能曝光！”理顺前因后果的林诺，对这个答案有心理准备。
庄蕾拍了拍林诺的胳膊，眼神中充满疲惫和无奈，她能做的就这么多。
事情有结果，星拾光的应对迅速有力。
报警并公开回执，展示不影响调查的证据，发布正式的澄清声明……
所有的流程，处理的专业而严谨，文案中的标点符号都毫无错漏。
没有让子弹飞，直接枪响人亡。
甚至为了减少影响，动用关系后，苏菲菲当晚就被送了进去。
毕竟“防撞软包”才是让她闭嘴的最好地方。
星拾光唯一的“失误”是漏掉了冯雅。
看着网络上迅速反转的舆情，林诺反而怅然若失。
顺手点开自己的围脖：“对不起！为占用公共资源表示抱歉，这些事我都会说清楚的。”
这是冯雅在事件刚发生时，迫不及待发布的围脖。
当时林诺还挺感激的，为自己有一个负责任的经纪人而欣慰。
现在仔细想想其中的潜台词……
与其说是澄清，不如说是在混淆视听，甚至是刻意引起公众的怀疑与讨论。
“切！”林诺一声嗤笑，不仅没有删除围脖，反而截图保存，放到手机相册收藏夹里。
《食来运转》剧组，人生中第一次得到的剧本，好好地保存抽屉里。
时刻提醒着他，提防苏菲菲这种人。
现在，林诺要把围脖截图打印出来，和剧本放在一起，提醒自己时刻小心娱乐圈这个大黑洞。
这不是一个你不害人，就没人害你的理想世界。
吸取教训，为的是以后的路更好走。
现在呢？
林诺抬起头，看向星拾光大楼的高层。
八层以上，是他从来没有去过的楼层。
那里出入的人，是他不配见的人，也是决定一切的人。
“为了你们的利益，让冯雅这样的恶人逍遥法外？”
能怎么办？
似乎忍才是最理智的办法。
只要忍住，能把这波负面舆情转化成正面流量。
只要忍住，能获得更多资源，成为星拾光的力捧对象。
“忍？我忍个球！”
林诺抬起头，对着头顶的方向，狠狠竖起中指！
……
深夜。
“完美”处置旗下演员的负面新闻，星拾光楼内的灯光一个接一个灭了下去。
再次来到小露台的林诺，掏出烟叼进嘴里，摸索着打火机。
“啪嗒”一声，火苗凑近，庄蕾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
“来一根？”
抽烟不递烟，太不礼貌。
“来一根！”
庄蕾和酒店发布会那次不同，一口接一口地抽着。
直到只剩下烟屁股，再次上演“双指弹烟头”绝技，准确扔进旁边的烟灰缸内。
“庄总，你这班上的有意思吗？”
林诺在庄蕾的脸上，看到疲惫厌倦和心如死灰。
“谁会觉得上班有意思？”庄蕾一声苦笑，脸上的“班味”淡了不少。
“你以前应该有过吧……刚入行时，难道没有快乐的时光吗？”
“有！但没钱更不快乐！”
林诺哈哈一笑，连连点头，非常认同这个观点：“找我有事吧，庄总？”
“不要意气用事，不要离开公司！”庄蕾双手抱胸，一板一眼说道。
“如果一定要走呢？”
冯雅的事只是一个缩影。
如同当时拒绝苏菲菲一样，林诺根本没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
反正此时此刻，脑中只有离开星拾光的想法。
即便这就是娱乐圈的现实，但先走再说！
“你一定要走，就默默的走。合同的事不用考虑，我会帮你处理。你很不错，去别的地方演戏，和别的公司签约……”
“默默地走？”林诺一声冷笑，打断庄蕾的话。
“庄总，好意心领！不会让你为难，请帮我转告几句话。”林诺用手指了指星拾光的上面，意思不言自明。
冯雅必须受到应得的惩罚，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