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不轻狂枉少年
华灯初上，夜色朦胧。
私人会所内，张莫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今晚上他已经和朋友约好，临了却被老爹硬拽着参加酒局。
现在，只能陪着一群中年人侃大山。
但他忍受的煎熬，在别人眼里却是梦寐以求的机会。
因为这里任何一个客人，单拎出去都是娱乐圈里响当当的巨头。
今晚的酒局，也是京圈大佬们的聚会。
就在张莫百无聊赖之际，一位长辈注意到了他。
“小莫，听说你前段日子和一个叫陈锋的新人导演闹矛盾了？”
韩山屏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嗯，是有这么回事。”
张莫挺光棍，没有否认。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他的事迹告诉了媒体。”
这小子还不忘找补一句。
“呵呵！”
韩山屏笑而不语。
张果利看出端倪：“三哥，您认识他？”
韩山屏微微摇头：“那倒不是。”
原本喧闹的酒局，变得安静下来。
“三爷，那小崽子做事可不地道，不声不响地落咱孩子的脸面。”
冯裤子插了句话，给老朋友帮腔。
他跟张果利不仅私交很好，利益上也有捆绑。
“我不认识他，但听说这小子脑子挺活泛。”
韩山屏慢悠悠饮了一口茶，解解身上的醉意。
刚才的话，像是随口一说。
“三大爷，那人现在成了一条过街老鼠，以后在圈里指定混不下去。”
张莫对自己的手段还挺得意。
略施小计，就让一个青年导演在娱乐圈查无此人。
此时，韩山屏脸上的笑意更甚。
“小莫，你以为人家被你这点黑料给搞垮了？”
这句话，问的张莫一愣。
但，他立马又反应过来。
“网上都把他骂成那样了，翻不了身吧。”
张莫的语气，有点动摇了。
“天真！”
韩山屏不再继续卖关子。
“人家一直利用你的爆料，不断提升作品的关注度，现在还主动和中戏的那个女孩炒起了绯闻。”
这句话，让张莫差点当场破防。
合着自己忙里忙外，净帮人家宣传了？！
“善于借势，化患为利，这脑子还不活泛？”
韩山屏的点评，带着几分欣赏。
有想法，有胆量，还有手段。
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见。
“他们炒绯闻？”
张莫一脸的茫然。
前段时间集中爆料以后，他以为大局已定。
最近几天忙着和哥们寻刺激，就没有继续关注。
熟知他脾气的朋友，也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他。
因为多嘴挨顿骂，不值得。
“看样子，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韩山屏的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老朋友的这个儿子，真是扶不上墙。
脾气坏不要紧，关键人得立得住。
对手还没趴下呢，他倒是躲起了清闲。
也就是有个好爹，不然非得让人家玩死。
说来也巧。
这时候，房间里的多媒体电视开始播放娱乐新闻。
一个让张莫咬牙切齿的女人，出现在屏幕中。
“我和陈导现在是朋友以上，至于未来的关系，还是交给时间吧。”
“陈导非常有才华，也非常绅士，满足了我对男人所有的幻想。”
“昨晚我们聊了一夜电影，什么也没做……”
采访到最后，佟瑶还不忘宣传新片。
张莫额头上的青筋绽起，脸颊止不住地颤抖。
“这丫挺的，没出校门就学会炒作了。”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一眼就看清了本质。
张果利一直没说话，揣测着老朋友的用意。
以韩山屏的地位，不可能去关注一个新人导演。
更不会，随随便便提及。
他对儿子的事情，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就不会干预。
至于那个叫陈锋的小导演，压根不在张果利的视线范围内。
身份地位相差悬殊，没必要留意。
可现在看来，那小子似乎有点名堂。
韩山屏看出了老友的疑惑，主动解释了缘由。
“你们知道我们中影集团的周英吧。”
提起这位剪辑师，冯裤子和张果利都点了点头。
“下午在集团里碰到了，闲着没事就聊了一阵子。”
韩山屏喝着茶，娓娓道来。
他当时见周英脸色不好，就关心了几句。
这下可打开了话篓子。
周英告诉韩山屏，最近接了个活儿，碰到了比陈闿格还要难缠的主儿。
这人是个北影的大四学生，名字叫陈锋。
提起陈锋，周英吐槽了有十分钟。
期间，还聊到了一桩趣事。
这个年轻人喝了点酒，竟然在周英面前大言不惭地点评圈内的名导。
老谋子匠气太重，灵性不足。
陈诗人飘得上去，沉不下来。
田庄庄恰恰相反，纪实有余，略疏写意。
姜纹的屁股和脑袋分家，里外透着股别扭。
旁边的冯裤子，听得直啜牙花子。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那我呢？”
不知怎地，他还真想听听这小子怎么评价自己。
“周英还真替你问了，人家呵呵一笑，忒俗不聊。”
一句话，又让冯裤子差点破防。
尼玛，这是几个意思？
堂堂的国内商业片之王，连句评价都不配？
但他立刻又回过神来，自己何必在意一个新人小导演的妄言。
“三爷，这孙子也忒狂了吧。”
冯裤子心里不忿。
刚才那番话，搁了他也不敢往外说。
张莫脑袋一昏，脱口而出：“三大爷，就该把这小子的电影给禁了。”
话音未落，就被张果利给训了一顿。
这种话，怎么能乱说。
韩山屏是中影的副董事长，能掺和这种事情？！
有些事就算做了，也绝对不能说。
“年轻人嘛，无知无畏，可不就狂妄自大。”
张果利的话看似开脱，实则上眼药。
“人不轻狂枉少年，周英骂了他十分钟，愣是没一句针对他的电影。”
说到这里，韩山屏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老朋友。
“这小子要是条虫，等电影一上映就会现出原形。”
接着，他语气一转。
“可要是条龙的话，你一脚踩上去，未来可能被掀个大跟头。”
他伸手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
“年轻人闹矛盾正常，少年意气，过去就过去了。”
韩山屏压根不关心张莫的想法。
如今最要紧的是不犯错，过几年顺利接任董事长一职。
更何况，他也曾在北影导演系进修过一年。
论起来，陈锋算是他正儿八经的同门小师弟。
娱乐圈嘛，兜兜转转所有人都能搭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