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也知道是故意躲你？

黄永福颇为无语。

今天这情形，本该自家少爷亲自来的，毕竟是交好城内各家的好机会，可想到玄妙观会来人，少爷就头疼。

果然，被少爷猜中了，玄妙观来的是康凌飞这疯子。

这厮修行到了关键处，四处找人试刀，以求突破。

偏偏城中能给他压力的人就那么几个，其中又以自家少爷与他年纪最近。

于是，这厮跟条疯狗一样，盯上了自家少爷。

四处找茬，就为了逼少爷出手。

黄家可是开武馆的，现在就靠少爷一人撑着，若是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

黄永福眼观鼻，鼻观口，装作没听到嘲讽。

没得到想要的回复，康凌飞撇撇嘴。

队伍继续前行，衙役早已将街面清理干净，目之所及，说不上井井有条，至少能看过眼。

两边草棚中，难民们或站或坐，静静注视他们一行人。

到达广场，康凌飞翻身下马，来到第一顶轿子旁，恭声道：“老夫人，到了。”

轿帘掀开，一个头花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走出，双手合十：“劳烦清宇道长。”

康凌飞看着她手上的念珠，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点头道：“夫人请自便，我就在附近，有需要叫我。”

不远不近的缀在老妇人身后，目送一行女眷向草棚内难民施舍食物，康凌飞思绪飘远。

他其实不喜欢这种施舍，但乱兵之下，以工代赈是不可能的。

难民太多，裴县令做得已经很不错了，组织城内各家出钱出力，勉强吊住难民一口气。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那些从冲天军手下逃出的江湖中人，不守规矩，滋生匪盗，把好好一个黑云县搅得不得安宁。

施粥有条不紊进行，每个领到食物的灾民都会磕个头，说两句“夫人慈悲”、“长命百岁”一类的吉祥话，然后囫囵喝下。

一行人行进到南边草棚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争吵，一个雄厚男声在喊：“让开让开，我要见我儿子，我儿子是康凌飞，刚才骑马那个！”

听到熟悉的声音，康凌飞愣住，顺着声音三两步跑到棚外。

几个护卫不知所措的堵在门口，挡住三道身影。

“爹！”

康凌飞连忙上前拉开护卫。

康德海撩开杂乱的头发，脸上似哭似笑：“终于找到你了……”

大灾年月，父子重逢，康德海强挺着脊背，简单说了两句自己遭遇，一把拉过李衍，介绍道：

“家里老奴欺主，抢了我全部东西，多亏李兄弟，不然我就交代在路上了。

凌飞，咱们得好好感谢两位小兄弟，别人从邵州一路送我过来。”

康凌飞抱拳一揖，正色道：“多谢两位兄弟，护我父亲性命，大恩不言谢，但有所托，无有不应！”

花花轿子人人抬，眼见两父子没有翻脸不认人，李衍松了口气，还礼道：

“康大哥言重了，我虽不像大哥一样磊落，也知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道理。”

康凌飞摆摆手，率先领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爹，李兄弟，你们先跟我回去。”

远处，听到争吵出来查看的吴阳，看到康凌飞身后的两个少年，脸上笑容一僵。

恰在此时，准备离开的李衍回过头，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吹得吴阳一哆嗦。

他低下头，目光惊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