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六合刀法
卧槽,挂?
李衍表情古怪,穷途末路没觉醒金手指,做一次好事反而觉醒了?
莫非真应了那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也可能自己本就身怀“预支未来”的金手指,只是穿越以来一直没接触到武学,才没激活。
他感悟起金手指的用途,然后呼吸一滞。
‘以功法为引,先收获武学大成境界,再将修行的过程补上!’
‘武学一大难点就是入门,大成之后,再回头填补基础,岂不是高屋建瓴,手到擒来?’
‘有此机缘,如果我踏上修行路……’
看着弟弟凹陷的脸颊,回想起一路走来遭遇的磨难,李衍胸中猝然燃起熊熊火焰!
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凭什么有人吃肉喝酒,挥斥方遒,有人却吃糠喝稀求生都难?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要练武!
‘先把人稳住,晚点独自找个地方再预支刀法,免得异象暴露机缘。’
打定主意,李衍装模作样翻看一遍刀法秘籍,然后收进怀里,惊喜道:“是本刀法,回头咱们兄弟一起练。”
“嗯!”李铭兴奋点头。
一旁康德海也眼馋得紧,不过想想自己年纪,他暗暗摇头,笑呵呵道:“恭喜李兄弟收获神功,不知去洪州的事……”
李衍打断道:“我要想一想,明早再回复你。
先休息吧,后半夜我守着,你们安心睡。”
安抚两人睡下,破庙里响起呼噜声后,李衍提着柴刀,轻手轻脚走出破庙,走进道旁树林。
四下无人,寒风呼号,他内心却一片火热。
武道之路,就在眼前!
【预支!】
随着念头落下,李衍脑海轰的一白,一股关于“六合刀法”的感悟从冥冥中升起,灌入他脑海。
于此同时,他眼前一花,出现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
少年于山中一板一眼的演练着刀法,刀招从生疏到熟练,再到沉稳、凌厉。
李衍一边观摩少年练刀,一边整理脑海中的感悟,对六合刀法的领悟逐渐加深。
所谓六合,是指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
即眼到,手到,刀到,讲究一个快准狠!
出刀要快,眼力要准,心中要狠!
随着少年演练,周遭环境变换,从寒山松雪到烈日炎炎,寒来暑往,日月更替。
李衍心中明悟也越积越多,整个人如同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
他忍不出拔出刀。
下一瞬。
一刀劈出!
啪!
幻境破碎,李衍动作不停,手中柴刀如电劈向一米外碗口粗树干。
银光乍泄,如水泼出。
咔嚓……
树桩应声而断。
【挥刀进度:1/10000。】
李衍手腕轻轻一翻,柴刀如臂使指般落回腰间。
他站在断树前,低头兴奋看向双掌。
双掌虎口位置,多出两块常年握刀产生的粗硬黑茧。
一股热流陡然蹿起从尾椎骨,沿着脊柱一路往上,流入四肢百骸,滋润他经年累月枯竭的身体,让他大汗淋漓。
体内重新焕发出生机,如同油尽灯枯的烛火,续上了一大碗灯油。
李衍目光湛湛,双眸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希望。
预支未来,名不虚传!
不光让自己凭空涨了十年用刀经验,还借助练刀成果,养好了身体!
这还只是路边捡的一门刀法,修的野狐禅,就有如此威力。
如果拜入名门大派,修习高超传承……
李衍一时间心潮澎湃。
看来洪州得走一遭了。
康老头能遵守诺言固然好,就算不能拜入玄妙宫,搭上他儿子这条线,也比去其他地方瞎碰强。
收起刀往回走。
回到破庙,坐在火堆旁,火光将李衍冷峻的面庞照得明灭不定。
他心中一片安宁。
路在脚下。
……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康德海就迫不及待的找到李衍。
“李兄弟考虑得怎么样?”
李衍收拾好包裹,点点头:“希望康先生信守承诺。”
康德海大喜:“李兄弟放心,救命之恩,只要将我送到,就算舍去身家,我也会为你谋个出身。”
李衍瞥了一眼他身上破旧缁衣,心说到时你别喂我吃饼就好。
李铭无精打采道:“哥,我们不往北走了啊。”
洪州在邵州西边,大概离此地四五天脚程。
李衍颔首:“不走了,哥带你去习武,习武以后就没人能欺负咱们了。”
三人迅速收拾整齐行囊,往西出发。
这一走,就是一天,沿途尽是萧瑟枯败景象。
中间碰到两对同样逃难的夫妇,不待李衍搭讪,对方远远就躲开他们。
逃难路上,同路人有时比匪徒更恐怖。
到了晚间,又是挨饿的一天,三人遇到一个荒村,在村子里一番搜刮,居然抓到一窝老鼠。
心中对鼠鼠抱歉一声,李衍开膛破肚,美滋滋烤了分食后,伴着寒风声安然入睡。
接下来几天,大抵如此,他们走走停停,运气好的时候能抓个老鼠麻雀,运气差了就只能煮草根树皮。
顶着风刀雪剑,第六天,视线尽头出现一片连绵的城墙,身边人流渐渐多了起来。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黑云县。”已经饿成微胖的康德海精神一振。
城池外围,是一座座草木窝棚,提供给流民栖身。
康德海兴奋的在前面带路,直奔城门而去。
穿过满是恶臭的黄泥街道,沿街窝棚里躺了不少干枯难民,双目空洞,如同冬日里枯死的野草。
棚户区中央留出一块空地,密密麻麻的男女、小孩跪倒在地,头上插着枯草。
不时有人牙子带着衣着讲究的大户人家在广场上挑挑拣拣。
李衍快步走过,麻木的心有了一丝涟漪。
来到城门口,三四个穿皂衣的差役正检查排队进城的队伍。
加入队伍,队列缓缓前行,快排到李衍他们时,前面一个花发老者闹出动静。
“你说你儿子是朱府家丁?管你什么鸡府狗府,没路引,你就是我亲爹也别想进城。
还往前拱?老子看你是皮痒了!”
差役头目眼一瞪,一鞭将老者抽倒在地。
李衍和康德海对视一眼,从其眼中看出了退缩之意。
老者落荒而逃,差役目光转向李衍,不怀好意催促:“你们三个,路引拿出来。”
面前三人,满身污垢,明显是想混进城的穷鬼。
李衍拱手而出,不卑不亢道:“启禀大人,我家老爷逃难路上遇到山贼,路引被抢。
我等不敢耽误大人公干,没有路引便不入城了。只想求大人指条明路,城外何处能守到玄妙观弟子外出。
我家少爷康凌飞是玄妙观的驻观道士,若能和他取得联系,我家老爷必有厚报。”
康德海连忙点头:“对对对,必有厚报!”
因大虞皇室自认道祖后裔,所以道士在大虞地位崇高。
那差役见李衍自称仆从,谈吐也有理有据,不由信了两分,再看到康德海一身白肉,显然不是穷苦出身,脸色缓和:
“原来是玄妙观的亲眷,非是在下不通融,而是上面下了命令。
若要寻玄妙观的人,你们往中间广场走,每日辰时城主联合城中大户在那施粥,有时玄妙观也会来人。”
“多谢大人。”
李衍抱拳,带上康德海和李铭,返回中央广场。
“大家分头找吃的,顺便打听玄妙观消息,半个时辰后在这汇合。”
三人正讨论晚饭着落,两辆马车从城门方向缓缓驶来,当头一辆下来个身穿锦袍的俊秀青年,身后跟着两个劲装护卫。
青年下车后掩了掩鼻,皱眉喊道:“山河武馆黄老爷家招健壮家丁,有机会学武,身体没病的都过来。
入了黄家,白面馒头管够!”
他拍拍手,四个小厮打扮的随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手里托着白粥、馒头。
清新的米香混杂在空气中,乱糟糟的卖身广场轰的一声,大堆难民围上前。
“我来我来,大爷看看我,我在村里练过两年庄稼把式。”
“我会打猎,身子骨壮得很,给几顿饱饭就能养好。”
……
人群外围,李铭死死盯住锦袍青年,嘶声道:“哥,那是不是吴阳?”
看着被围住的那人,李衍心头沉重。
低下头,默不作声拉着弟弟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