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祝由游医
陆枕石却好像并不意外。
他好奇地看了看黎秩：“你有什么想法？”
黎秩看看陆枕石，微笑道：“看来陆会长已经有答案了？”
说来他倒也不惊讶，陆枕石发现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有闲心逗叶梦玩，看来他也已经猜到了。
陆枕石说道：“嗯。”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李慎为！”
“李慎为？”叶梦皱眉道，“他不是当街烧死许露的那个凶手吗？”
紧接着，她再次开始查看录像里男人的画面，嘴里念念有词道：“折叠病床长度为200厘米，这人身高大约167……倒是符合李慎为的身体数据。可他怎么会在这里？！”
可黎秩并没有马上回答叶梦的疑问，反而非常严肃地问：“会长，您既然赞成屋里的男人就是李慎为，为什么还不肯救人呢？”
陆枕石说：“黎医生，你可能不太了解，李慎为越狱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其他行者进行了灵觉追踪，也没有线索。”
“如果你的想法，是调查许家人如何将李慎为带走，恐怕是没用的。”
“许家一定藏着一个强大的迷失者，只是不知是谁。”
也就是说，他坚持要拿李慎为当诱饵，把许家背后的人吊出来。
黎秩想了想，忍不住问道：“迷失者……有没有可能年龄很大？”
数据一向是叶梦的专精项。
她略一回忆，就摇头道：“不太可能，我记得总会数据，所有魇境行者年龄都在15-45之间。迷失者虽然没有准确的统计数据，但应该也在这个范围内。”
脑海中，他默默将一个身影划去。
陆枕石沉声道：“黎医生，我已经跟神农市这边的兄弟单位打好招呼了，下午他们会有大约三十个人手支援过来。在此之前，咱们不要节外生枝。”
叶梦有些惊讶：“这么多人，整个外勤组都过来了吧。”
“这件事的影响不小，万一处理不好，让迷失者继续潜伏下去，我和这边的会长老陈都别想干了。”陆枕石故作轻松地笑笑。
闻言，叶梦再次忧心忡忡地揪起了发梢。
黎秩见她这样，心中叹息一声，嘴上却玩笑道：“陆会长，要是你走了，能不能把你的别墅还留给我们当员工宿舍啊？”
“嘿，你小子！”
陆枕石假装抬起拳头要锤他。
却眼珠一转，又安慰叶梦道：“只是说万一嘛，神农这边来了三十多人，难道还会有问题吗？行了，准备开会。”
……
神农市南柯会会长，陈义山，长了张老虎脸，方正的腮帮子上两只小眼睛不怒自威，此时却收敛了气场，热情地在写字楼门口迎接，跟陆枕石紧紧握手：
“多亏陆会提醒，我们这才发现市里有迷失者在外游荡，这真是神农市南柯会的失职！
“这次任务紧急，来不及给陆会接风洗尘了。
“明晚任务完成，我一定亲自设宴谢罪！”
陆枕石也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陈会客气了，我还在仓颉市工作时，就听说过您主持的仓颉市无梦之夜。这次，我们也只是恰好发现了情报，其实没起什么作用，主场作战，还是得看陈会，明晚喝您的庆功酒！”
叶梦在背后偷偷撇嘴。
明明过来的路上，陆枕石还批评了陈义山的工作作风。
说他只重视搞大规模清缴，过于粗放，对日常工作不够细致，不重视跟其他部门的联动。
现在又来油嘴滑舌。
跟在陆枕石身后微笑的黎秩却心灵感应道：“别这么想，陆会这些话都是有用意的，仔细学着。”
叶梦不屑道：“什么用意？就是搞好关系呗。”
黎秩失笑。
他算是发现了，叶梦的性格就像是旧时代的技术骨干一样，清高，理智，单纯。
要说起数据、情报、信息，她是一绝，但要说起人情世故，却懵懵懂懂，一知半解。
比如说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卧室里的男人会是纵火的凶手李慎为。
她只能通过数据来进行推算，而对黎秩和陆枕石来说，许家人的行为就很有问题。
他们困住男人，肯定是有些目的，但在没有烧伤的情况下，强制男人浑身绑着绷带，直到长满湿疹，是很明显的惩罚和同态复仇心理。
他一面随着两名称兄道弟的会长往里走，一面暗中给叶梦分析：“陆会长这些话，可以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吹捧。
“陈的辖区出了大事，肯定很没面子，所以要吹捧了对方，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第二部分是谦虚。”
“说我们的作用不大，实际上是在说，任务完成得再好，我们也不会抢功。”
“第三部分是让权。”
“这件事是从精卫市报上去的，但是却发生在神农市。那问题就来了，两名平级的会长，谁来指挥？如果意见冲突了怎么办？所以陆会长说什么主场作战，什么庆功酒，都是要让对方做主导的意思。”
叶梦眨眨眼，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就算她不理解为什么要哄着陈义山，但她毕竟出任务的经验丰富，能够想象得到，如果队伍里有两个老大，甚至为了争功内讧，将会发生多少不必要的牺牲。
她从背后看着陆枕石的眼神，也顿时有了些新的尊敬。
话说间，陈义山领路，带着三人出了电梯，朝一处没有挂牌的公司走去。
到了门口，他掏出一把小刀，客气道：“几位，初次见面，还请验证一下身份。”
门口放着的，正是一个微缩的九牧金鼎。
陆枕石将指尖血滴了上去，只见在鼎边围绕的九种雕塑当中，一个青面獠牙，且穿着仙衣，一手拈花，一手桂枝的兽面人身缓缓开口：
“行者陆枕石，神恩长披灵衣、常配陆离、开天门者。”
叶梦上前，同样滴血，这一次开口的则是一只三足金乌。
“行者叶梦，神恩灵台待诏、金吾曜日。”
陈义山微笑道：“两位的能力都很强，精卫市果然底蕴深厚，人才济济啊。这样看来，我这里也就占个人多。”
黎秩注意到，每人的血滴上九牧金鼎，开口的神兽都不同。
看着其中一只与自己后颈图案颇为相似的凤鸟，他走上前去，只见那滴指尖血滚落到鼎中，来回滑动了片刻，就如热锅上的水滴般迅速蒸发。
紧接着，果然是那只凤鸟开口了：
“行者黎秩，神恩祝由游医。”
“什么？”
黎秩微微一愣。
他以为这些神兽所说的神恩就是能力来着。
他的技能只有两个，一个是精神麻醉，一个是有点变态的随身空间。
这“祝由游医”，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