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花盆
贵族学校建筑普遍偏欧式，颜色偏灰褐色的色调，学生校服也是浅灰色，融合在一起，看的人有些眼晕。
这么大个地方，沈戥还真做不到一边调查一边看顾张佳煜。张佳煜在前面走，沈戥跟在后面。
一个花盆就这么径直砸在了张佳煜刚踩到台阶上的脚边，黑色皮鞋头上都是培育土。张佳煜心跳加速，刚刚是擦着他的鼻子掉下来的，只差一点点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瞬间引得周围的女孩子尖叫出声。
有人惊慌的指着楼上：“那里有人！”
沈戥心一沉，往上看只看到一个残影。抬脚就要追，刚跑了两步回头看着张佳煜。
张佳煜点头：“我在三年A班等你，哪里都不去。”
沈戥点头：“小心点。”
沈戥一步三个台阶往上跑，越跑心越寒，刚刚那个人绝对是想杀了张佳煜，从四楼那么高的地方扔下来，砸到人必死无疑。
一路跑到四楼，沈戥瞅准目标教室，打开门就往小露台去。
那个人就是从那个小露台扔的花盆，一个教室的学生吓得惊慌，乱糟糟的说：“那人谁啊？”“干什么啊？”
沈戥拿出证件照正对学生：“警察办案，配合一下。”
说着打开门挤进了小露台，小露台上排放着一圈绿植，大多都是比较好养活的多肉。
正中央位置少了一盆，沈戥凑近了看，上年还有砖色花盆留下的印子，确定是这里了。
确定了地方，沈戥扭头进了教室，在讲台上问：“刚刚谁在露台上？”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小露台谁都可以去，很多人根本没有注意，都不做声。
“那个我知道。”门边戴眼镜的学生颤颤巍巍举起手，最终指向了教室最后方的女孩身上。
顺着手指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入眼一个一头大波浪卷发低着头看不清楚脸的女孩。
沈戥心一沉，只一眼他就可以确定，就是这个女孩干的。
听到有人指认，女孩的头快缩进脖子里了。
沈戥的火气到达了顶峰，他不知道到底是学生杀人让他生气，还是在这种教书育人，明明应该是最干净的地方，却做出恶魔才会做的事让他气急。
沈戥大步走到女学生身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遏制住那想把人拎起来教训一顿的冲动。
“大家先出去吧。”残存的理智占了上风，保密工作还是要做好。
听着背后学生陆陆续续走出教室的声音，沈戥拉了凳子坐在了女孩的对面，翻开了笔记本。
“把头抬起来吧。”
女学生闻言慢慢抬起头，一张干净白皙到毫无血色的脸就这么仰起来，眼中含泪慌乱的模样让沈戥心脏发堵。
“是你干的？”沈戥继续问。
女学生闭上眼睛点头，重新低下头。
“叫什么名字？”沈戥问。
“周冉。”
“为什么高空抛物？”实际想问的是为什么要杀人。
“我不是故意的。”周冉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我不小心碰掉的，不是故意的。”
“这么巧？”沈戥不相信：“正好就落在刚刚复学的张佳煜脚边？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杀人了？”
最后一句话连沈戥自己听了都忍不住发抖，太险了，他不敢想要是张佳煜出事他该怎么办，恐怕会直接疯了。
一听杀人，周冉的腿发软，不是凳子的支撑她就坐下了。声音发颤：“我只是想去给花浇浇水，转身的时候碰到了所以掉了。”
“撒谎！”沈戥语气发冷：“护栏往上还有将近20厘米高的铁栅栏，护着花盆，怎么可能一碰就掉？”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伤害会长。”周冉语气急切的站起来，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她甚至举手发誓：“要是我，就让我不得好死。”
沈戥不接话，直觉告诉他，周冉是认识赵可可的。周冉有可能从头到尾都在撒谎，至于为了什么还得仔细调查。
看起来还是得找王队帮忙了，打定了主意沈戥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阖上笔记本不再记录虚假证词。
朝着周冉道：“既然不是故意的，那给张佳煜同学道个歉吧。”
语气听起来不是商量，反而是要求，周冉不敢拒绝，点头。
将周冉带走的时候，跟沈戥想到的一样，教室门口早就围的水泄不通，还有胆子大的趴在门上偷听。
周冉害怕不好的事情传出去，影响自己也影响家里，她将头埋的很低跟在后面。
为了避免造谣，沈戥暂时收敛了自己的好脾气，表情严肃道：“请大家帮我保密！”
一句话所有怀疑的眼光，变成了探究。
沈戥随手拉了一个人说：“周同学要帮忙查案，帮她请个假吧。”
说完也不等学生说话，就蹚着人群往前走了，周冉低头跟的很紧。
刚刚沈戥已经帮她留了面子。
周冉一路跟着沈戥，直到张佳煜上课的教室门口。沈戥敲敲门，看了一眼张佳煜又转身出去。
张佳煜跟着出来，视线牢牢锁定在了女孩身上，他搜寻了记忆确定不认识。
各方面没见过的女孩只能说跟他们交集不大，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冉一见张佳煜就腿软了，弯腰鞠躬90度，声音颤颤：“对不起，张佳煜同学，差点伤了你。”
张佳煜皱眉看了一眼：“我可以原谅你，你可以告诉我，如果今天换做佳熹你还会不会这么做？”
传闻里主要针对的还是佳熹，张佳煜想确认对方要的到底是谁的命。
这一点沈戥倒是没想到，确实如此，若一开始的传闻针对的是张佳熹，那就应该只针对张佳熹才对。
这么一想，反而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周冉不敢抬头，也不敢回答，肩膀越发颤抖起来。
周冉的心虚让张佳煜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他冷着一张脸道：“如果你不说，我不介意直接去拜访你的父母。”
听到父母两个字，周冉慌了神，她腿软的跌坐在地上。止不住颤抖的手死死拽住张佳煜的裤管，求饶：“对不起张少，对不起，求您不要去找我的父母，找了他们我就活不了。”
“我问你，会不会？”张佳煜就跟听不见周冉说话一样，声音越发寒冷。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