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通灵诡客
夏国G市东郊，一旧城老小区。
“笃笃笃……”
我被一连串的敲门声吵醒，心头十分不爽。
“谁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到我的声音，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咆哮。
“都TM大中午了，还NM的睡呢？这个月的房租水电费该给了啊！”
“砰砰砰！”她敲得更加大声。
我此时十分烦躁，不止因为睡觉被打扰，还因为辛苦赚来的生活费，又要缩水一半了。
“别再敲了！我给你转过去！”
“另外我告诉你几次了？我上长夜班，白天都在睡觉！”
门外肥胖的中年妇女，听到手机传来转账提醒后，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算你小子识相，敢拖一天，就让你小子滚蛋！”
她擦了擦手机上的指纹，忽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忽然贴近门边。
“我说杨枫啊，你不想交房租也行，我可以养你呐。你要是愿意，今晚……”
我赶忙捂住耳朵，不想去听。
因为这胖女人老公死了两年，垂涎我这副年轻躯体很久了。
过了一会儿，房东见我不理睬，朝着门口呸了一声，踩着拖鞋噼里啪啦地离开。
被她这么一闹，我已经睡不着，便抓起手机看了看屏保。
屏保是我女友，我们很相爱。
但她却因我的一桩陈年往事，被几个畜生祸害杀死了。
几个畜生却因为有精神病历，庭上辩解称精神病复发，未被执行该有的处罚。
当时我很愤怒，我决心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自然做到了。
让他们，体验到了地狱般的死亡过程，让他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但我没有任何快感，因为我永远失去了最心爱的人。
我摸了摸屏幕，假装触碰女友的脸颊。
想象她会对我说什么，好让这颗痛苦孤寂的心，能暂时舒服好受一些。
这时虚空微微扭曲，一名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出现。
她缓缓飘来，坐在我的床沿，一言不发。
我并不惊讶，对嫁衣女子挤出一个笑容：“红姐，我没事。”
红姐不是人，而是自我记事起，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嫁衣女鬼。
我说的陈年往事，以及为女友复仇，都有红姐参与。
我将她当亲人，而她就像我的守护者。
“曾梦想走天涯……”我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来电显示，通灵诡客专线。
我接通电话：“王哥，有事吗？”
王哥本名王全新，是G市警局专责对接我的警员。
“杨枫，我很抱歉这时候给你打电话，但事情紧急，你速来局里一趟。”
我没多废话，只说一句好的，便收拾出门。
刚下车，便见王全新着急过来。
我不等他开口，便直接问道：“确定为诡客案件吗？”
他点头：“西郊一富商全家，被发现死在自己别墅内。几人躯体除了头颅完整，躯干部分都被分成了一堆碎块。”
“法医经过尸检，判定人为切割不会如此光滑平整。所以请你过来看看。”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解剖室。
只是刚走进解剖室，我便有了结论，这的确就是一起诡客凶杀案。
因为死者伤口切面，依旧残留着浓烈的暴虐嗜血气息。
“杀人的诡客应该已经失控，你们找到人后别接近，通知我去处理吧。”
王全新嗯了一声：“嫌疑人我们已经有线索了，目前正在搜索寻找，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
我应了一声准备走，却被法医刘雪叫住。
“杨枫你等等，我有个东西给你。”
刘雪今年二十七岁，年纪和我一样，样貌清秀可人。
她小跑着过来，将一张折叠的黄纸，放进了我的衣兜。
“那是我去庙里求的平安符。但不是特意给你求的哈，只是多得了一张，送给你了。”
我笑了笑，对她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
“诶……就走了啊？”她小声嘀咕一句。
王全新在旁边看着，对刘雪道：“喜欢就再直接点嘛。”
刘雪脸蛋微红，轻跺脚道：“老王你别乱讲。”
我并没走远，自然听到了这番话，也知道王全新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但我没有回头，因为我始终还放不下过去。
这说得好听叫痴情，但其实也是一种懦弱，我沉溺在过去的时间里，难以走出。
刘雪见过装作没听见，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然后投入到工作中。
我则走出警局，准备打车离开。
站在路边，我点燃了一支烟，在打车软件上点了几下。
没几秒便有司机接单，而且离我不远。
两分钟左右，我打的那辆车便停靠路边，车辆后排正好有名乘客下车。
那人开门走出，他戴着帽子和墨镜，还微微低着头。
我等他出来，便错着他的身体坐进了车内。
在近距离接触的瞬间，我闻到一丝丝臭味，像是死掉的生物，不知道是车里的还是他身上的。
没等我细琢磨，司机便问我：“你尾号多少？”
我随口答道：“9527。”
车辆发动，我揉了揉鼻子，那股死蛇气味已经消失。
“那人刚接触过死物么？”心里想着，车辆已经出发。
可就在开出去十来米的位置，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杨枫，快回来！”
王全新一声大喊，接着便听他一声惨叫，周围不断有枪声响起。
我对司机大喊：“停车，快！”
司机被我这一声吼吓得不轻，当即靠边停车。
我下车狂奔向警局。
警局内一片混乱，此前身上有怪味的那家伙，就像发疯一般见人就咬，已经有数名警员受伤倒地。
王全新看到门口的我，大喊道：“杨枫快帮忙，他连子弹都不怕！”
我也不废话，于心中呼唤红姐。
红姐当即由虚空现身，直接出现在了怪人身后。
她那双没有血色的的小手抬起，从怪人手脚上快速划过。
怪人手脚上的所有肌腱全被斩断，噗通一声倒地不起。
他的帽子和墨镜掉落在地，露出一双血红色的双眼。
但他的伤口没有血液流出，他似乎也没有感到疼痛。
我通过红姐，感受此人灵魂，但他就像是一具空壳，只知道杀戮和嗜血的空壳。
“他竟然没有灵魂，只是一具空壳……”我很诧异。
怪人没有反抗能力，警员开始善后。
受了惊吓的刘雪，朝着我走来，似在我的身边，会让她感觉安全一些。
“你没事吧？”我问她。
“没事，幸好你没走远，谢谢你救了我们。”
我摆摆手：“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这确实是我该做的。
因为给女友复仇后，我成了最大的杀人嫌疑犯。
警局虽然没有证据，却似乎认定了是我做的。
最终我主动承认了，并反问了一句“那些畜生不该死吗？”
主动承认和反问，是我不想一辈子缩在黑暗里。
当时在场的警员都沉默了，而后对我说了“诡客”二字。
他们将我称为诡客，因为我拥有某种特殊能力。
而我通过他们，也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另外一面。
原来红姐和我，并非这个世界的特例；
这世界存在很多诡客，他们拥有着各种匪夷所思的能力，也不全如我与红姐这样。
近些年来，又因为诡客案件越来越多，国家为了控制局面，维护社会治安，安全局通过了一条试行法案。
这一法案简单来说，便是授予市级警署招募诡客，协助办理诡客案件的权利。
而我便是G市警局，招募的第一位诡客。
但我的雇佣有些特殊，雇用我不需支付任何报酬。
这倒不是市局决定的，而是我自己要求的。
因为我只有一个要求，要求改判那几个畜生死刑，哪怕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顶着社会舆论做到了。
所以，我成了G市警局的诡客顾问。
一些陈年旧事从脑中闪过，便见一个带着黑框眼睛，斯斯文文的中年人朝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