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干什么？”护士长目光上下扫视着他，接着露出鄙夷的眼神，冷哼道，“你们连起码的住院费都缴不上，我怎么让你进去？”
“谁不知道你们家的那点破事。”
方家的事，当年可是闹得满城风雨，而方父又是知名人物。
“堂堂三甲医院，就是这服务态度！”方莫生气归生气，但终究是理智战胜了怒火。
江南市第二人民医院，虽然叫第二，但医疗水平却是全市最好的。
方父的脑肿瘤手术难度大，风险高，最近的医院，只有这里能够治疗。
他拿出手机，将余额亮出来：“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钱够不够！”
护士长认真看了五六秒，才不可置信地道：“都说烂船还有三分钉，原来是真的！”
“那进去办理手续吧。”她挥挥手显得有些不耐烦。
有了钱，办事就方便多了，叫来人将方父放在医用转运车上，他又回过头道：“妈，你先跟他们把爸带过去，我去办理住院手续。”
方母点点头，又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妈，你放心，这钱我都是找朋友借来的，至于还钱的事，会有办法的。”
系统这种天方夜谭之事，若是直接告诉方母，她是肯定不会相信的，反而会以为他做了什么犯法的事。
所以，他不得不撒一个小谎，至于后面的事，总会有办法的。
他相信，只要他的资金累积到一定地步，想要以钱生钱，方法多得很。
方母看着他，轻轻地擦走眼角的泪水：“儿啊，你终于长大啦！”
方莫认真地点点头，玩乐二十年，颓废两年，如今的他，该担起家里的重担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他迅速去缴费中心将住院手续办妥，先一次性预交了十万。
看着医院或哭或笑的面孔，再一次为这个世界感到无奈。
都说赚钱难，可，怎么感觉治病更难？
虽说如今国家有医保，但那是在治疗之后报销费用，而且并不能全部报销，尤其是某些疾病，只有进口药有效，但却报销不了。
更多的人，则是连开始的治疗费都拿不出，无数人只能耽误病情，一命呜呼。
最后，普通家庭，因为治病，掏空了全部家底，还可能落得人财两空。
以前家里搞房地产的时候，他倒还不觉得，但如今想来，这也是压在普通百姓的一座大山。
他觉得，方氏集团，即便夺回来后，也要改变经营方式，得正在为百姓着想。
反正他现在有万能垃圾回收站，赚钱是没有问题。
思索中，不知不觉已到住院部的肿瘤科。
这次方父是因为脑部肿瘤再次长出导致的，本来早就应该来做手术的，但他总说这病没什么，能靠自己治好，为此和方母争吵过好几次。
这拖来拖去就变得更加严重。
若不是家里差钱，他又何必将自己的病拖到现在。
“妈，爸他现在怎么样？”见了在走廊里徘徊的母亲，他第一时间问道。
方母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手背：“都安排上了，等医生吃了饭就去做，现在正在里面挂着药，稳定病情。”
“那就好，那就好！”
墙上的时间，已经指着8点过。
他看着母亲这两年才变白的头发，鼻子不由地发酸。
母亲莫芷瑶，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虽说只是一个县城，但在两年前都没受过苦。
而这两年为了能负担生活，都已经在学会进纺织厂打工，那里面的温度，总是让她汗流浃背。
想到这，他就为自己以前感到羞愧万分，情不自禁地说道：“妈，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和爸吃苦了。”
“懂事了就好，那你看着你爸，我去厂里了，这耽误的时间，晚上我多做一会儿补上。”
“妈~”方莫无奈地将她拉住，“不是说了吗，不用你再去吃苦，一切，都有你儿子在呢。”
“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莫芷瑶再次教训道，这话她已记不清说过他多少次，“再说，你借朋友的钱还不是要还的。”
“而且……”她叹了口气，“你顾叔叔在催你爸还那一个亿了，限期这个月底。”
“月底！不是只有十天了吗？”
“而且，之前不是说好的慢慢还吗？”
“他怎么不干脆等到31日那天再说！”
方莫懊恼地道，即便是有万能回收站的帮助，十天，准确来说，已经只有最后九天，就要变成一个亿。
愁容，爬满了莫芷瑶的脸颊：“你顾叔叔说他公司有个项目遇到点困难，还差点钱去推进。”
“你爸就是因为这样才旧病复发的。”
“竿他……”他想到母亲不准他说脏话，硬生生地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本来还想问为什么不告诉他的，但一想到以前的他是什么德性，就生生压了下去。
“竿他码的凉席皮，顾超这个旺八蛋，当初要不是你爸的帮衬，他能有今天！”
方莫错愕地看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你以为你妈我就真的不会骂人？那只是……”
“没，我觉得你这样才更接地气。”他嘿嘿笑着应道。
“哎，好啦。说也说了，骂也骂了，我还是先回厂里去吧，能赚一点是一点。”
笑过，哭过，但，日子还得照旧过下去。
莫芷瑶无奈地收起愤怒，叹了口气。
那一亿的债务，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但他们的骨气就在那，欠下的钱，一定会想办法还完。
那是他们为人的底线。
方父白手起家，在十九年里就做到了全市第一，那不是没有道理的。
“妈，真的不需要，相信你儿子，好吗？”
他再次劝道，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方铁山家属在不在，方铁山家属在不在~”
方铁山正是他父亲的名字。
“在的~”他赶忙应道，又回过头，“妈，你也累了一天了，我给你叫个车，你先回去休息吧。”
安排好了方母，他又小跑到护士长，急促不安地问，“有什么事？”
刚才本有一抹灵光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护士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准备一下，马上要进手术室了。”
“好的。”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在医院里，最怕医护人员喊名字，也许，同样一句话，能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思。
这时，之前的护士长大步流星走过来，在刚才的长发护士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长发护士左右为难地看了看，最终还是带着歉意对方莫道：“非常抱歉了，先生，方铁山的手术要等到下一位，现在马上有一台紧急手术需要处理。”
“呵呵~”
方莫冷冷地笑着，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当真以为说得小声他就没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