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摄魂
自打他们家老大陈英见了黄皮子后,家中便怪事连连。
一是每到夜深人静时,庄院中的人睡在床上,就会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
二是庄院里养的鸡,一夜之间,全部不见了。早上陈玉山的老伴正打算做饭,揭开锅一看,竟全是鸡骨头。
最近的怪事,便是他那出生没多久的可爱孙儿,脸颊竟然长出了黄褐色的绒毛,一双眼睛放着绿光。
听到这,魏五郎便道:“老丈,你的大儿子打搅了老黄皮子的讨封,那老黄皮子便有怨气。”
“讨封……这是什么……”陈玉山问道。
魏五郎道:“听你所说,那黄皮子有了白毛,道行已近两百年了,也该化人了。”
“若要化人,则要穿上人衣,问人一句,他是像人还是像神。”
“回答他像人,他便能化人,回答他像神,那他便能立庙了。”
“那老黄皮子,也是特意看准了你儿子喝醉,才来拦路讨封,就是想那晚就化人的。”
“却不曾想,你儿子如此回答,一下子毁了他六十年的道行。”
陈玉山听罢恍然,但又急了起来:“但这怪不了我儿子啊,我儿子怎知这些道道。”说罢不停喊冤。
“老丈,先看看你的孙子吧。”魏五郎道。
“是,是!”陈玉山见魏五郎说出这么多道道来,想必不是前几天见的骗子,便赶忙叫了老三陈豪,去把他的孙子抱出来。
陈豪抱着一个襁褓出来后,众人上去一看,果见那婴儿双颊长着一层黄褐色的绒毛,双眼不像人,带着戾气,瞪着他的爷爷与叔叔。
“先生,你可要救救我的孙儿!”陈玉山看着孙儿这样,不禁落泪。
“放心吧,老丈。”
魏五郎说罢,便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大喊:“退!”
这突如其来的一喊,把陈玉山、陈雄、陈豪都吓了一跳。
那被黄皮子上身的婴儿,也是一愣,一双眼珠子瞪大。
“嗯,竟然还不离开这孩童身躯?”魏五郎嘀咕了一下,便又是毫无防备的,大喊一声:“给我退!”
这一喊,竟又是把陈玉山父子三人吓了一跳。
这一声下来,众人看到,婴儿那脸上,有着一道黄褐色气体,晃荡了一下,刚刚飘出来,又缩了回去。
“先生,不如由我来吧。”那白白胖胖的和尚,忽然道。
魏五郎道了一声不用,便再大喝一声:“你他娘的给我退!”
话音一爆发,便见婴儿口中一张,一道黄褐色的气体,从中窜了出来。
到了空中,立即化为一只黄皮子。
“这妖孽!”络腮胡大汉见了,大喝一声,如蒲扇般大的右手便向那黄皮子抓了过去。
可那黄皮子在空中一个翻腾,那络腮胡大汉立即抓了个空。
黄皮子翻腾到了房梁上,便如箭一般,向着门口奔了过去。
“关门关窗!”
络腮胡大汉喝了一声,便一踏地面,嘣的一声,扬起灰尘,那身高八尺的身躯,便跃到了门口,砰的一下,就关上了门。
陈雄和陈豪两兄弟,也极听络腮胡大汉的话,赶紧把窗户关上。
这时黄皮子就立即来了个困兽斗。
络腮胡大汉再去抓那黄皮子。
但这黄皮子滑溜得很,不断地在房梁上窜来窜去。络腮胡大汉在房室中蹦蹦跳跳,就是抓不住。
这时,抽烟的年轻人,向黄皮子,吐出了一口烟。
这口烟仿佛会拐弯似的,撞到了黄皮子的跟前。
黄皮子立即止住脚步,往后窜去。
下一刻,抽烟的年轻人,再吐出了一口烟。
这烟又向黄皮子围了过去。
黄皮子的活动范围,大大收窄。
络腮胡觑准了机会,将手往上一捞,立时将黄皮子抓在手里。
他的手掌很大,把黄皮子整个箍了起来。
络腮胡正要一用力,将这黄皮子活生生箍死时,魏五郎立即道:“且慢!”
络腮胡看向魏五郎:“怎么着?”
魏五郎道:“黄皮子会的邪门玩意儿多,如今老丈一家和那窝黄皮子都没有受到什么大伤害,不如就将这黄皮子放了,我们再上山,与那老黄皮子好好说说,让他不要骚扰老丈一家。若是那老黄皮子不肯,我们就再做打算。”
“我佛慈悲,这位居士说得在理。”白胖和尚道。
络腮胡看向陈玉山:“老伯,你觉得如何?”
陈玉山道:“我觉得先生说得在理。”不知为何,他就觉得魏五郎说得对。
“好了,既然主人家都如此说了,那便依你。”络腮胡一松手,黄皮子便掉下去,落在地上。
黄皮子向门口奔了过去,双爪一推,开了门。
在跳过门槛时,忽地,微微转头,对着林社等人,露出狡黠的微笑,随后,一抬屁股。
顿时,一股黄烟便从这黄皮子的屁股后喷了出来,涌进了屋内。
“这烟有毒,闻了就能被黄皮子摄魂,大家别呼吸!”魏五郎大喝道。
可是,即使不呼吸,这烟还是会钻进人的鼻子里。
下一刻,络腮胡忽然并掌为刀,向魏五郎劈了过去。
魏五郎赶忙移动身躯,移形换影一般避开。
林社闻到了黄烟的腥臭,想必是吸入了黄烟。
但他并不在意,服食了“定风珠”后,他已是百毒不侵。
络腮胡一记打不中魏五郎,便向林社一拳轰来。
林社吃了定风珠,肉身又经过鳖宝和灵猫儿眼宝气的滋养,力量今非昔比。
脚下用力,将身一转,避开了络腮胡这一拳。
这时,林社看到窗户外有着两点绿光,却是黄皮子一双眼睛,正盯着络腮胡,似乎络腮胡的举动,是黄皮子操纵的。
当即,林社奔出门外。
黄皮子见了林社,双目亮起了一道精光。
它是想故技重施,如控制络腮胡一般,去控制林社。
但林社一点感觉都无,仍是奔向前,在黄皮子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揪住了黄皮子的小脑袋。
黄皮子立时蹬腿扭身,挣扎起来。
但无论黄皮子如何挣扎,都挣不脱林社的手。
他先是将黄皮子往地上重重一甩,砰的一声,随着一阵泥尘扬起,黄皮子撞在地上,被砸了个七荤八素。
随后,左手拽住黄皮子的身体,配合着右手,如拧毛巾似的,双手交叉着往两边反复扭了几圈,喀吱吱几声骨骼断裂声响起。
松开手后,黄皮子整个身体全部瘫软,宛如破皮袋一般,适才精光闪闪的双目,已经没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