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回问道宗
“仙人，你能救救我奶奶吗？”
林妙妙泪眼盈盈地望着秦争鸣。
秦争鸣将紧紧握住的拳头藏于宽大的袖子里，定了定心神，朝她走去，嗓音晦涩道：“她是你奶奶？”
林妙妙哭的声音都哑了，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秦争鸣扣住林婆婆的手腕，探了一下脉搏，毫无动静。
他叹息道：“你奶奶被魔族吸干了精血，救不活了。”
林妙妙一把抱住林婆婆，嚎啕大哭：“奶奶……”
秦争鸣垂首看着和三师妹长相一样的脸悲恸痛苦，心如刀割。
林妙妙哭累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屋外拿了一把锄头，走到后院，挖了一个土坑，把林婆婆的尸体小心地放在土坑里。
林妙妙一脸麻木，像是失了魂的行尸走肉，机械地把捧起土洒下去，为林婆婆立了一座坟。
还劈了一块木头，刻上了林婆婆的名字，为她立了一块碑。
秦争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也不去打扰她。
“大师兄，魔族尽数被歼灭，我们……”冯子期话说到一半，看到了呆坐在坟前的女孩，“三师姐？”
他看向秦争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年前，他们把三师姐的尸体亲手埋葬在问道宗的葬灵谷。
三师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争鸣神色哀伤地摇摇头：“我也不清楚，等下她过来，我好好问问她。”
冯子期冷哼一声，“还等什么啊，人就在眼前，直接上去问就好了。”
说完，他张嘴要喊林妙妙。
秦争鸣手疾眼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压着声音说：“你没看她正伤心么，去了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冯子期把他的手拿了下去，撇撇嘴，没说话，站在大师兄身边安静地看着林妙妙。
林妙妙坐在林婆婆坟前，思绪万千。
她不想回问道宗，也不想见问道宗的任何一个人。
但她要完成林婆婆死前的遗愿，就不得不回问道宗。
更何况，她还要为林婆婆报仇。
以前觉得在桃花村安定下来，和林婆婆相依为命过一辈子也很好。
魔族一来，所有的美好都被打破了。
没有实力，她连自己在乎的人都护不住。
林妙妙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簌簌滑落，心中涌起无限悲凉。
她擦干了眼泪，拿起锄头放到屋子里，收拾了一些衣服和干粮，把门窗锁好，走出这座充满了美好回忆的小院。
“三师姐！”冯子期看到她出来了，高声喊道，他快步走到林妙妙身边，“三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妙妙停下脚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仙人不要说笑了，我一个凡人，怎么会是仙人的三师姐。”
秦争鸣的目光落在女孩的脸上，语气平静问她：“你说死去的老人是你奶奶，你叫什么名字？”
林妙妙答：“妙妙，林妙妙。我生在桃花村，长在桃花村，真的不是仙人的三师姐。”
冯子期眉头皱起，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他大声道：“我不信，你让我看看你的灵根。”
说着，不管不顾地抓起林妙妙的手腕，探入一丝神识。
女孩体内没有一丝修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冯子期像是被烫到了，不可置信摇着头：“不可能，这不可能，三师姐怎么成了凡人？”
秦争鸣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片澄明。
他走到林妙妙面前，温润如泉的声音对林妙妙说：“桃花村的村民都被魔族杀害了，活下来的只有你一人。”
“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你要不要随我们回问道宗？”
“假以时日学成本领，可以找魔族替你奶奶报仇。”
林妙妙眼底怒火滔天，点点头：“好，我随仙人回问道宗。”
秦争鸣飞身上剑，朝她伸出手：“抓着我，站上来。”
林妙妙犹豫了一下，“我真的不会掉下去吗？”
秦争鸣心中一痛。
这话三师妹也同他说过。
那年他刚筑基，才学会御剑。小孩子学会新东西，总有一种炫耀心理，他便找到了云不染。
他站在自己的玄铁剑上，朝云不染伸出手，云不染就是这副神情，问出了这句话。
他说：“我不会让你掉下去，我会保护你的，你要相信我，我可是你大师兄。”
可是后来，他成了挖她灵根的帮凶。
秦争鸣哑着声音说：“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我是仙人，你要相信我。”
林妙妙抓住他的袖子，站在他身后。
剑身缓缓升空，林妙妙低下头，桃花村尽收眼底。
到处都是刺目的红色，村民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一个个温暖朴实的人，如今成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往日温声笑语的桃花村，如今一片死寂。
……
问鼎宗，主峰，凌霄殿
回到宗门，秦争鸣和冯子期带着林妙妙直奔凌霄殿。
玄微真人墨发金袍，端坐在宝座之上，看着殿中的徒弟，询问道：“这次下山历练可有收获？”
秦争鸣微微颔首，拱手回话：“师尊，此次下山，收获不小。我和师弟在青翠山发现魔族大肆屠杀山下百姓，但已经被我们清理了。”
“还有一事……”秦争鸣欲言又止。
“怎么不说了？”
秦争鸣抬头看了玄微一眼，“我们带回来一个人。”
玄微真人见大徒弟支支吾吾，不似往日那般利落，便看向冯子期，“你来说。”
冯子期垂着头，丧气道：“师尊，还是让大师兄说吧。”
“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玄微真人蹙眉，略有不满。
下山历练带回来一个人而已，用得着这么难以启齿吗？
秦争鸣叹息道：“她长得很像三师妹。”
“什么！”玄微真人从宝座上站起来，飞身来到秦争鸣面前，“你说像谁？”
“不染师妹。”
玄微真人眸中闪过一丝痛楚，自那日不染因他而死，这一年中，每每闭眼都能想起她死时的模样。
这一年里，他不敢合眼，不能打坐，修为也停滞不前。
如果争鸣说的是真的，是不是意味着不染回来了？
“把她叫进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