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场酣畅淋漓的野战
飞僵在高空剧烈地挣扎，想要将背上的蓝小天摔下去。
他们已身处在百米的高空之中，蓝小天若是掉了下去，会当场摔得粉身碎骨。
这飞僵也是执着，受伤这么重，还一直在负隅顽抗，甚至更为疯狂。
他的眼睛已变得血红，嘴里一阵一阵地发出凄厉的嘶吼，这魔音直击人的魂灵，震得蓝小天头脑一片昏沉。
他念起清心咒，努力保持着眼前清明，同时为了防止飞僵将他甩飞，干脆摸出捆妖索捆到飞僵脖子上。
一人一僵飞得越来越远，几乎已出了市区，蓝小天没了忌惮，狠狠勒住飞僵的脖子。
“下去！”
他用鬼语命令道。
“你！你也是鬼祟？”
飞僵惊恐出声，声音中满是不甘。
“谁跟你一样，我是御鬼师，听好，不想死的话就给我乖乖降落。”
他的手指闪烁出一丝红光，指至飞僵脑边。
飞僵只看了这红光一眼，瞳中凶光尽敛，取而代之的是无际的惊恐。
“别，别杀我，我只是偷了些内衣，罪不至死吧。”
飞僵害怕地求饶。
“我也没打算杀你，带我下去，我放你走，但你要答应我，从此再也别来这学校捣乱。”
蓝小天威胁道。
飞僵不敢忤逆，乖乖地向着地面飞去。
到了一片山林中，飞僵落地，蓝小天拔出他背后的桃木剑，跳到地上。
“再让我看到你，立斩不赦！”
他将桃木剑横至飞僵身前。
“不敢了不敢了，阿力再也不敢了。”
飞僵求饶，连连叩头。
“你叫阿力？”
蓝小天没想到这飞僵还有名字，放松警惕，多问了一句。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背后发凉，一股浓烈的危险意味直逼心口。
他习惯性地挥剑回身，桃木剑撞在某个硬物之上，同时一股巨大的力将剑身直接撞断，蓝小天虎口震得生疼，巨大的冲击力还未停止，将他给掀飞出去。
他脆弱的身体飞撞到身后树上，一时心口一颤，喉咙一甜，吐出血来。
这时蓝小天看清了攻击他的为何物，那是一个裹着黑色羽绒服的蓝脸胖子，身形体重起码都在180以上，刚刚自己所受那一击，便是他挥拳一拳打来。
“阴我是吧？”
蓝小天暴怒跳起，掌中捏着五雷诀，狠狠向胖子拍去。
胖子也向自己冲来，简单的一拳直逼自己心口。
蓝小天的五雷掌与胖子的拳头相撞，雷光闪烁，映得蓝小天瞳光灿灿。
但那胖子却丝毫无惧这雷弧，或者说，他皮糙肉厚，硬抗下了这一击。
胖子的拳头带着巨大的惯性将蓝小天的身形带飞出去，重重拍在了地上，蓝小天回手挡在自己胸前，却还是感觉到那拳罡将自己震得肺腑发麻。
“啊......”
蓝小天咬着牙齿欲从他手下挣脱，胖子却带着自己身体巨大的重量向自己压来。
这个千斤坠要是砸在自己身上，自己那小身板只怕当场要被砸碎，蓝小天稳住步子，双手紧拽胖子手臂，身子钻到胖子胸前，借力一个过肩摔将这堵墙砸在了地上。
地面被砸得震响，那胖子也被摔得四脚朝天，一时挣扎着手脚，难以爬起。
蓝小天趁势跳了上去，骑在他身上，用拳头沾了嘴角的煞血，一拳一拳向胖子脸上砸去。
这煞血天生对鬼祟有强大的压制力，胖子被他数拳砸下，身体虽未有多少伤害，但灵魂却是被一次次震荡。
胖子那绿色的瞳光正在逐渐涣散，若是瞳光完全熄灭，则会当场形神俱灭。
“别打了，别打了，求您放过他吧，他是无心的！”
这时那飞僵跳上来拽着蓝小天的手，凄厉地求饶。
“别废话，下一个就是你，道爷我本打算放你一马，你们却偷袭于我，招招死手是吧。”
蓝小天挣开飞僵的手，继续往胖子的脸上招呼。
胖子已经变得奄奄一息，瞳中之光无比暗淡，似乎随时都会消亡。
“求你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灵智了，那一切都是保护我的本能！”
飞僵急切地说着，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活活将蓝小天从胖子的身上拽开，甩飞出去。
蓝小天摔在灰地里，又跳起来想要继续攻击，飞僵却拦在了他的面前，跪倒在地。
“他真的，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他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求你了。”
飞僵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泪水，乌黑色的泪水。
蓝小天怔住了，他从未见过僵尸还会流泪的。
他看向那瘫倒在地的胖子，确实，从头到尾，他一声都没吭过。
“你起来吧。”
蓝小天懒得收拾他们，转过身子，当作没看见他们。
“谢谢，谢谢，谢谢！”
飞僵连忙爬起，跑到胖子身前，将自己身上的鬼气尽皆输送给胖子，胖子的情况微微好了些，但飞僵的瞳光也变得暗淡。
“哥，饿......”
胖子回过神，伸手抓住飞僵的手，哀鸣着叫道。
“知道了，知道了，哥给你吃的。”
飞僵从自己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包中取出几条牛肉干，那个小包是他脏兮兮身上唯一干净的东西。
他将牛肉干塞进胖子的嘴中，胖子蠕动了两下嘴巴，几乎未嚼便将牛肉干吞入肚中。
“哥，还饿。”
胖子似乎只会单纯地重复这几个词语，飞僵也颇有耐心，将包里剩下的牛肉干全部取出，塞进胖子嘴里。
“乖，跟哥回家，回家咱们就吃饭。”
飞僵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挤出个僵硬的鬼笑，起身拉胖子起来。
胖子已极其虚弱，难以自己站起，飞僵也无足够力气拉他起来。
二人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
“哥，疼。”
胖子摔地上好几次，叫道。
“使点劲，就快成功了。”
飞僵拼命地拽着胖子，拽得自己也虚弱不堪。
“他是你弟弟？”
蓝小天终于看不过眼，过去帮着拉了一把。
“嗯。谢谢你，我保证，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捣乱了。”
飞僵将胖子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搀扶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还一个劲地朝着蓝小天点头致歉。
“暴食鬼？”
蓝小天继续问，这些鬼祟会因为自己生前未完成的一些执念，从而化成佞邪，某个特质会被无限放大。
这样看来，飞僵应该是色念，而胖子像食念。
“嗯，弟弟他从不害人的，他只是一直跟着我。他的世界里，除了我，也只剩下吃了。”
飞僵拖着胖子一步步艰难地往前走，蓝小天没有跟上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逐渐远去。
色欲，暴食，倒是有趣。
他转过身子，缓缓踱步，又抬眼看了一眼天空。
夜色中，那道远远窥探的气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慌张地退走了。
“还有同伙......”
蓝小天笑了笑，向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