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开山祖师（上）
这几天发生的事，让王弼开始后悔当初把菖旸这伙人打服了。
因为这副羸弱的身体，王弼每次动武，都得耗费点修为。倒不是王弼耗不起，只是由于暂时还找不到解除魂穿的办法，呆在这个世界还不知道要多久，架打多了，谁都会觉得可惜。因此，自科学教室一战后，王弼便每天都从寝室溜出去到操场进行锻炼，至少得把这副身体的性能提上去再说。可菖旸这伙人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王弼的徒弟，每天都准时到操场跟王弼学习，王弼不教，这帮人就模仿王弼的行为，一会跟在他身后跑步，一会又趴在地上做起俯卧撑来。
尤其是菖旸，他似乎把自己当成了大师兄，每天缠着王弼，王弼也拿他没办法，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每到这时，王弼就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打再狠一点，也后悔干嘛把这帮人打服。
王弼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矛盾二字。
“师父……哈……你……你在多给我讲讲……泼茶山哈……的事呗……”菖旸气喘吁吁的跟在王弼身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请求道。
“没什么可讲的，就是一个门派。”相比起菖旸，王弼的气息稳当的多。
“在……什么地方？”菖旸侧腹传开一阵阵痛感，边说话边跑步另他有些吃不消。
“现在……我不知道，大概已经不在了吧。”
“不在了，那师父你就可以开宗立派啊。”菖旸彻底放弃，躺倒在塑胶跑道上，望着天说。
不过这无心之言，却一下子击中了王弼的心思。若以自己为中心，成立一个新的门派，那无论是在现代继续生活下去，还是寻找回复魂穿的方法，都大有所益。
成立门派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搞清楚现代的江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菖旸，我问你。”
听见王弼的声音，菖旸一刻也不敢耽误，咬着牙跑到师父身边。毕竟，这是师父第一次主动向菖旸搭话。
“师父你说，怎么着。”
“现在武林中比较大的门派都有什么？”
面对菖旸的提问，菖旸满脑子疑惑，武林？门派？这种东西不应该在武侠小说里吗？生活里有人一本正经的提这几个词语，一股割裂感从菖旸心底油然而生。
“师父，现在好像没有那种东西了。”
“什么？”
“有，就在学校里！”见到师父不满的样子，他连忙改口。
那就好说了。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近在咫尺，那直接亲自去拜访，自然是最省事的办法。
“带我去看看。”
“好嘞，师父。”得到王弼的指令后，菖旸下令让小弟们先解散，然后带路向操场外走去。
问题是，世界上哪所学校会有什么门派呢？菖旸倒也聪明，径直向社团楼栋带路。
菖旸所到之处，众人皆主动让路，唯恐与菖旸产生交集，见到后面跟着的王弼后，更是满脸疑惑，想着“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能让菖旸这么卑躬屈膝？”这一路上，王弼这张脸算出了名了，谁知道真正狐假虎威的竟然是菖旸呢？
“师父，这是合唱……派。”走到合唱教室门口，菖旸指着正在排练的合唱团，如此介绍。
用混合起来的声音来进行攻击，破坏力强，但机动性比较弱。王弼在心里是这么记得。
“师父，这是烹饪……派。”走到料理教室门口，菖旸如此介绍。
用伪装成食物的暗器，在敌人警戒心薄弱之时，一击毙命。王弼在心里是这么记得。
“师父，这是艺术……派。”走到美术教室门口，菖旸指着正在画画的众人，这么介绍。
用暗藏杀气的画迷惑对手心智，甚至能做到精神攻击的地步。王弼在心里是这么记得。
暂且不说王弼的想象和实际差了多远，但他确实是被自己吓到了:现代的武术已经演变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师父，这是……”走到武术教室门口，菖旸心里暗爽，过于可以在这里好好给师父露一手。
“这是全校最强的门派了，师父你就等着看我把他们全打趴下。”
最强？听到这两个字王弼也来了兴趣，心想看看这里的高手都是什么水平，好歹也能对这个年代的水平有个参考。
得到师父的默许后，两人推门就进，正巧赶上社团里的人正在互相切磋，看到菖旸的脸，正在酣斗的众人全部停手，目光默契的落在这两个人身上。
“来几个有本事的，来跟我打。”
事实上，这里有不少人都是因为在菖旸手底下吃过亏的，这些人本来就有找菖旸复仇的打算，见到昔日仇人，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来！”一个穿着跆拳道服、腰间扎着蓝色腰带的男生第一个站了出来，摆好起手式。
“好！”菖旸也举起拳头，拳击是他的拿手绝活。
菖旸善于在战斗中占据先机，与王弼的两次交手中都是这个战术，这次他仍然是一个健步闪到对方面前，那人并没有反应过来，整准备后撤步时，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这一拳仿佛把对方打醒了，趁着菖旸收拳的空挡，一个侧身高踢向菖旸右耳袭去，但菖旸反应了得，伸出手抓住对方的脚踝，顺势向前一推。失去重心的跆拳道选手下意识伸出手打算撑地，但如此一来他的前方便成了防御最薄弱的位置，菖旸松开手，猛地一拳打在了对方下巴上。跆拳道选手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就倒在了地上，耳鸣不止。
“再来一个吧，堂堂武术社团也别太丢人。”
事实上，能在历史上流传下来的武术，实战性都没有太大差别，菖旸对付的对手，要么都是肛学半年的新手，要么都是在身材上吃了亏的人，可以说菖旸的胜利不值一提。不过这些，王弼并不知道，只是默默感叹现在的武林都衰落到这个程度了吗……
“你们到底行不行？”菖旸此时已经打了个遍，但没有一个能坚持十分钟以上的，他站在擂台中间得意的耀武扬威。
“不过是打败了几个初学者，少在那沾沾自喜了。”
忽然，角落里传来这样一个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个短发的男生从角落站了起来，漫步走到台上。
“你是菖旸吧，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菖旸虽然如今成了别人的“弟子”，但仍是北鸢高一学部的老大，听到这话，一阵无名之火顿时在心中燃起。
“那就来啊。”
二人摆好架势，菖旸这边自然是双手握拳，对方的起手式却有些古怪:他曲起双腿，双脚摆出别扭的内八字，两只手做掌状一前一后摆在中线位置。
王弼看着这个人走路的姿势以及行为举止，总觉得有些眼熟。
台上的菖旸仍然是先发制人，一记直拳向对方打去，然而对方抬手压掌，将菖旸的拳力化解了一半，见状菖旸另一只手也攥起拳头，再次发起攻击，可对方侧手推开，此时两人距离近在咫尺，那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轮流连续冲菖旸面门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击打，菖旸只能竖起小臂阻挡。见攻击被挡下，对方变换路数，手脚并用，开始攻击下路。菖旸心里也纳闷，眼前这人，路数奇怪的很，无论怎么走位，就像被对方黏住一样，纵使有力气也使不出来，大大的擂台被他划出一块小小的位置，怎么打也不顺心。
对面心里也开始犯嘀咕，这人怎么这么抗打。
就这样打了十来分钟，二人谁都不能把对面怎么样。
“菖旸，好了，你输了。”王弼站起身，对菖旸说。
“师父，他根本奈何不了我。”菖旸见状还想争论。
对比，王弼摇摇头，“他奈何不了你，是因为他的重量不如你，打起来一定吃亏。可你发现没有，从你打出第一拳开始，就落入了被动的局面，这是因为他的格斗技巧远胜于你，甚至到最后你都没发现他的路数属于贴身短打，一旦无法挣脱他，你的技巧就是被他所克制的。”
见菖旸无话可说，王弼话锋一转，开始指点起对面的少年:“你也不要高兴太早，实战中的对手是不会按照你能打赢的量级去长的，攻击耗费的体力选比防守要高，待你体力耗尽，等待你的就只有任人摆布的份。”
菖旸刚想争论，旁边的少年却走下擂台，先对王弼搭话了。
“请问你是？”
“哦，我是王弼，高一六班的。”
“我是空元。”
听到这名字，王弼这才想起，原来他之所以觉得空元眼熟，是因为已经见过空青。这样猜测，那空青、空元或许是姐弟兄妹之类的关系。
而空元呢？肯主动报上名号，说明他已经被王弼折服。生于武学世家的空元不像菖旸，有常年格斗经验也使他不像姐姐。空元明白的是，一般要指导他人，那这人的水平一定要高处几个量级才行，因此，仅仅是听到王弼的评价，便知道对方一定是高手。
空元拿不下菖旸，便知道他也不如王弼。可门派还是要搞，毕竟王弼再强，也独木难支。
“空元兄弟，愿不愿意加入泼茶山当我的弟子？”
见师父向空元提出邀请，菖旸倒是先不愿意了，他提醒王弼:“就算他来了，我也得是大师兄。”
然而，空元摇摇头，“我不会和你抢大师兄的，因为我并不打算加入。”
空元虽然知道对方厉害，但没交过手，他也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资格做自己的师傅。除此之外，要让一个同龄人做自己的师傅，这一点让他有些难以接受。最重要的是，他应该是继承家业的，若此时拜了别人为师，那传出去还得了？
此时王弼也猜到了空元的顾虑，于是他故意说道:“是不是怕我比你们现在的师父还厉害？那就没办法了。”
这一招还真灵，毕竟王弼也是江湖上的老狐狸了。
空元被惹怒了，他一改之前的语气，向王弼主动宣战:“说什么大话呢？明天就这里，咱俩打一场，你要是输了，就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向我拜师，来不来？”
“我没什么不敢的，不过你要是输了，也是一样吗？”
话说到这里，空元也只得答应下来。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