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汤晓岑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难道这是一个天坑,这根柱子根本不像是商人筑起来的,而更像是一根天然的石柱。商朝人肯定是发现了这个天坑,于是在上面盖了一处祭祀的建筑。商朝灭亡前,这里盖上了封土,祭堂就被埋在了地下……”
汤晓岑还未说完,就听到冯子伦进去的那个墓室里一阵尖叫,接着便是冯子伦杀猪似的喊声。
“来人啊!救命!”
皇甫泳急忙掏出中岛给的那把枪就朝铜门那边跑去,他看中岛也掏出枪,急忙喊:“你保护汤姑娘!我跟朱先生过去就好!”
深渊离铜门有几十步路,皇甫泳跑得飞快。在头灯的晃动之中,他看见冯子伦正从铜门里嗷嗷叫着逃了出来,而武大武二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彼此凶神恶煞地互相厮打在一起。
“怎么回事?”皇甫泳问冯子伦道。
冯子伦脸色煞白地指着闪着光亮的铜门里面哭喊着:“那些骷髅都他妈活啦,都追过来啦!”
皇甫泳急忙用枪瞄向门口,朱义丰也赶紧从背包里摸出一把镐头,双手紧握做好打斗的姿态。
武大武二仍在门口继续厮打着,兄弟两人像仇雠一般互相掐着对方脖子,死不放手。皇甫泳本想上前把他们分开,但又怕铜门里突然冲出一队鬼兵没有缓冲的地方。这时中岛和汤晓岑也跟了过来,中岛看看武氏兄弟两个人都被对方掐的面红耳赤,索性拔出枪来,朝青铜门的方向叭的放了一枪。武大武二显然被吓了一跳,兄弟两人纷纷松手,但随即又互殴起来。
“你他妈疯了?”皇甫泳回头骂中岛,“开枪误伤他们兄弟俩怎么办?”
武大武二却又不管不顾,互相骂着又搅在一起。
“打死你个诈尸的!”
“弄死你这个骷髅脑袋!”
“别急!”汤晓岑忽然转身对皇甫泳说,“你身上带没带水?”
“我这里有!”中岛把一个行军壶递了过来。汤晓岑拧开行军壶,冲到前面朝武大武二头上直接浇上去,行军壶里的水还烫着,兄弟两人被烫的嗷嗷叫着用手抹着脸分开。
汤晓岑回头看向皇甫泳:“你快过来拉开他们啊!还看不出来吗?根本就没有什么髑髅兵,他们是出现幻觉了!”
皇甫泳嘿嘿笑了,他觉得汤晓岑说的有道理。上次那些日本兵为什么都抱在一起死掉了他们没准也出现了幻觉,以为对方就是骷髅兵,自己把自己打死了。怪不得他上次在墓室里也觉得周围的事物有些不正常呢——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幻觉呢?
几个人连忙把冯子伦和武氏兄弟连拉带拽弄离了铜门附近,武氏兄弟被水浇后平静了不少,只有冯子伦一个劲儿地嗷嗷叫着,看样子铜门里确实有问题。
“看样子这底下也没什么古怪嘛。”皇甫泳长舒一口气说。
但他话音未落,就听到那处深渊底下,传来一阵阵如同闷雷般的隆隆声。几个人顿时愣住。
“快!铜门里躲一躲!”朱义丰拖着武大,往铜门里边跑边喊。
皇甫泳知道进铜门只是权宜之计,但看大家都冲进去躲着,也只好背着冯子伦再次跑进青铜门内。刚一进来,朱义丰就用力将门掩好,顺手递给他一块用水浸湿的布。
“用这个捂着鼻子,万一这门里有毒,咱们也产生幻觉呢?”朱义丰说。
皇甫泳用布掩住口鼻,他低头看去,只见汤晓岑和中岛已经把刚抬进来的武氏兄弟的脸也用湿布蒙好,这样一来起码能避开铜门之内疠气的侵袭,不至于产生幻觉。朱义丰搬过一个铜鼎将铜门从里面抵住,皇甫泳透过间隙朝外面望去,虽然隆隆声越来越大,但目力所及之处,外面并没有什么异常。
看样子危险不是很大,即便是真的有什么危险,这厚厚的铜门想必也能顶的住。皇甫泳总算心中一块石头稍稍落了地,抬头看去,汤晓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个铸着“上甲微”三个大字的铜鼎之处,她正用电筒照着,仔细观察这口巨大的铜锅。
跟上次辛顺一样,冯子伦他们也点着了一个大鼎里的油脂照明。皇甫泳皱着眉头靠着那油脂闻了一下,只觉得头一阵晕,觉得整个墓室都旋转了起来。
“难道是这东西搞的?”想到这里,他从背包里掏出铁锹,在另一口还没有动过的鼎里铲了一块黑油,然后用油纸包了,放进自己口袋里。
“咱们得扑灭这火,闻了这油的气味,人估计就会变成老冯他们那样。”皇甫泳边喊,边用铁锹把燃在鼎里的火扑灭,瞬间觉得空气果然好了很多。
“哎哟——”冯子伦不知什么时候缓过劲儿来,他发出一声滑稽的感叹声,“我这是活着呢?还是死了?”
“冯兄,活着呢,放心吧。”朱义丰安慰着他,又用手电照着两排髑髅兵,感慨道,“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应该是祭祀的享堂,这两排都是武士的人殉。”中岛照着铜门内的空间,这里除了两排髑髅兵,就只有中间的大铜鼎和后面的祭坛了。
中岛和朱义丰往祭坛走去,此时汤晓岑已经站在祭坛上,祭坛中间有一块很大的木牌,旁边有两个小的木牌,大木牌已经朽烂,旁边的小木牌上有若隐若现的红色字迹,但早就辨识不出。
皇甫泳也走上祭坛,他指着旁边铜匮里一堆朽裂的龟甲说:“这上面有字。”
汤晓岑拿起一块龟甲,照亮看了一会儿。
“应该都是历代商王在这里求雨和祈请制止洪水泛滥的卜辞。”中岛也走到近前,拿起一块龟甲仔细看着说。
汤晓岑有点诧异地望了中岛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说:你也认识甲骨文?
“你看——癸卯王卜:咸贞,羌五,求年于河,河滥其无咎?癸卯,咸贞:循盘甲,上甲禓五祀,王主,帝受又王。丁未,王禓五祀,用人一,牛一,羊一,彘一。告,平,无咎。”中岛拿起一块文字清晰的甲骨念着说。
“什么意思?”皇甫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