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子不会
“老赵，你是不是疯了？好端端的，考什么国子监啊？”
不多久，得知消息的胖子江玉行赶来：“别闹啊，容易丢人的。”
赵恒撇头：“怎么就丢人了？”
江玉行一声叹息：“你没有功名，注定考不上的，最大的问题是，容易被人笑话，而且还要流传许多年。”
好事不出门，坏事臭万年。
没有功名，还自不量力的报考国子监，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当下丢人也就罢了，可这事从未有过，日后定会广为流传，可能百年之后还被人耻笑。
遗臭万年啊！
“老赵，咱还是别考了，听人劝吃饱饭，你……”
“我怎地？”
赵恒浑不在意：“什么叫哥注定考不上？那哥就考给你看看，考不上？偏要考！”
江玉行很是无奈。
这家伙……倔脾气又上来了，谁都拦不住！
哎！
“你好好考，但记得，以后别说认识哥，咱俩不认识，从未认识。”江玉行不断摆手。
“滚蛋吧。”
赵恒也是一脸鄙夷的样子。
不多久，江玉行离开，宅子也就随之安静下来。
“你……”
刘娥缓慢凑了过来：“你要参考国子监吗？还是不要考的好。”
赵恒莫名似的笑了：“你也觉得我若考不上，会丢人许久，是吧？女人，你这是在……关心我？在意我？”
刘娥脸色瞬间荡起一抹酡红，左右躲闪：“我……我我……你莫乱说，我怎会关心你……”
“啊！”
赵恒重重点头，面上好似笑成了一朵花。
刘娥见了，急的直跺脚，想要说什么，可看到那人一副“我都懂”的样子，便气的不行，转身便跑掉了。
“妙啊！”
赵恒懒懒的坐着，嘴角笑容越发的灿烂。
很快，两日过去，国子监开始招生。
这一日，国子监门外堪称是人山人海，络绎不绝，不知多少人聚集着，直至一道身影出现，场下又瞬间安静下来。
“是赵家那小子，他……竟然当真来了。”
“胆子不小，竟真的要参考？他认清自己了吗？”
“简直找死，自寻死路！”
一些人压低声音。
赵恒倒是半点不在意，甚至还能笑呵呵的与众人挥手打招呼：“早上好啊！”
四下，许多人不禁翻白眼。
原本，这早上倒是挺好的，只是在看到你这狗东西后，所有的好心情大概也跟着消散了。
“好魄力啊赵兄，果然还得是你！”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赵恒转而看去：“哎呀，这不王兄吗？怎地，王兄也要报考国子监吗？”
王璨淡然一笑：“抱歉啊赵兄，我本就是国子监的生员，即便你能顺利考入，那也是……弟弟！”
赵恒：“……”
他微微愣了下，心底仿佛有一万只神兽奔腾而过。
好好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没那么开心了。
正常而言，国子监这边每年都会招收一批新的学员，却也有例外，那便是皇帝老子的蒙荫。
比如王璨这狗东西，家室本就是侯爵，那皇帝老子的一句话，便可以不必参考，直接进入国子监。
家室好，连考试都可以豁免！
“子不类我！”他平静的回了句。
“你说什么？”
王璨直接是气炸了：“你个狗东西，敢骂老子？”
赵恒莞尔耸肩：“不是吗？你家世好，能得到陛下的恩泽，不必考试便进入国子监。”
王璨挑眉，想了想，最终忍住了。
只是他左右琢磨一番，心底还是气的抓狂。
他本是想过来讥讽一番的，却不想被那狗东西一句话给噎住，很气，想骂娘，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回应。
感觉就像……小孩子吵架似的，吵架当时不知如何回应，事后突然想到某些话。
“丢人现眼的狗东西！”他狠狠的骂了嘴。
很快，许多学子进入考场。
场景有点像是科举，每个人单独一个桌位，四周以木板封闭起来，每个考生发放几张纸，只待写着题目的牌子在众考生跟前晃过，便开始答题。
坐在单独考场的隔间内，赵恒有些百无聊赖。
再抬头看，便见一名太监手中高举一块牌子，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字——愁！
“嗯？”
赵恒侧目，只觉得这题目很是熟悉，再回想，才想起这题目他接触过，是那花魁秦如烟曾给许多学子出过的。
这主考官……怕不是有病吧？
竟出这等下贱的题目？
啊？
“开始作答，作诗一首，策论一篇！”有太监高声唱，意味着此番考试已然开始。
“作诗……”
赵恒眉目似乎拧成一团似的，琢磨着，也犹豫着。
以愁为题，写一首诗词自是再容易不过。
可策论，便有些麻烦了。
有点类似于写“赋”，需要前后论证、印证，写出自己对于这个愁的见解。
于是他便闭目，开始思考策论的方向。
可就在此间，他忽的感觉有人靠近，便倏地睁开眼，跟着便见一中年男子站在跟前，正目不斜视的看着他。
“您……有事？”他压低声音。
考场是不许作声的，自然，也就不可以交头接耳。
“你这许久不作答，是等着其他人给你传答案吗？”那人开口，也是压着声音，还带着几分愠怒。
“就算不作答，又如何？”赵恒瞪眼，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你不想考入国子监吗？信不信吾一句话便抹除你考入的资格？”徐尧吹胡子瞪眼，也是被这臭小子给气坏了。
以他大学士的身份，区区国子监招生考试，都很难入他法眼。
但想到这小子报考了国子监，他便没忍住，跑了过来，充当主考官。
而后……气！
是真的气啊，这臭小子，冒着千古罪名的风险报考了，竟不答题！
其他所有考生都在仔细认真的答题，唯有这臭小子，在……闭目养神？
他越发的看不过：“小子，吾警告你一句，再不答题，就滚出这个考场。”
赵恒也是烦闷不已：“好！”
他说着，微微琢磨，毛笔抬起，直接是在答卷上写了四个字——老子不会！
跟着，毛笔一丢，直接起身走人。
“交卷了？”徐尧更是吹胡子。
“交了！小爷不考了！”赵恒大步流星。
“你小子……滚回来！”
“你滚吧！”
“你……”
徐尧气的身子直颤，咬牙切齿。
这一幕落在其他考官眼中，皆心惊胆战。
谁人不知今日的主考官是徐尧大学士，这等人物，便是国子监祭酒见了，都要点头哈腰。
结果……就是这等大人物，竟被气成这个样子？
“徐大人，这姓赵的小子就是哗众取宠，您看，他这哪里是想考入国子监，连题目都不作答……”祭酒黄斌跑来跟前，不断赔笑。
“就你会？”
徐尧缓缓侧目，一双眉目挑着，相当的吓人。
那祭酒黄斌见了，只得赔笑着，半个字不敢多言。
“你来看看，这答卷好不好！”徐尧将赵恒的答卷丢了过去。
“啊？”
黄斌低头一看，眼见“老子不会”四个大字，心头一颤。
这……也能称之为答卷？
简直就是……他抬头看了看徐尧，突然又改口：“这答卷，简直就是完美啊，此人，鬼才也！”
说着，还很是认同一般的点头。
徐尧斜瞥了眼，接过答卷，仔细审视了一番，暗自点头。
莫说其他，单这臭小子的字而言，还真是别有风骨。
譬如“老子”的老，正常写都是从左向右的，可这小子竟是自右向左，右边着墨较重，如此顺下来，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你会这般作答吗？”徐尧开口。
“这……自是不敢的。”黄斌越发的谨小慎微。
“那这臭小子怎么就敢呢？”
徐尧喃喃似的，满脸的疑惑：“他就不怕无法考入国子监？交这种答卷？啊？”
黄斌已是弓着身子，瑟瑟发抖。
“他为什么敢如此的放肆？啊？”徐尧侧头。
“这……或许……”
“没有或许！”
徐尧直接打断：“这臭小子啊，眼光高傲的很，你以为他只是想考入国子监？不是的，这么说吧……老子，是他未来的丈人！”
国子监祭酒黄斌瞬间闭嘴，噤若寒蝉，直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感觉，这么说呢……未来的丈人？
这是直接点名必须要录取进入国子监的意思吗？可这答卷……怎么录啊？
他一阵颤着，整个人彻底不好了。
若说那狗屁赵恒答卷稍微能入眼，大学士徐尧都开口了，录入国子监自是小事。
再退一步，就算没有这场考试，只要徐尧一句话，将那赵恒录入进来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你这边既然参考了，答了卷，那就得有个交代啊！
你这弄个“老子不会”，咋交代？
要知道，按照历来的习惯，国子监的答卷是要公示、展示给外人看的，真要将赵恒给录了，答卷展示出去……那国子监的脸还要不要了？
“不懂？”
眼见黄斌焦急又为难的样子，徐尧眉头已是挑起：“老夫说的还不够明确吗？这小子排第一，懂？”
啊？
黄斌眼睛瞪的老大，嘴巴半张，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是录取进国子监还不够，还……还要排第一名？
这这这……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