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记忆的秘密
她最近老是会梦到一个看不清脸的人。
这人似乎对她很重要，她在梦里拼命的追逐，想要看清楚他是谁，梦醒之后，怅然若失。
沈寄舟的目光有些复杂，他是程十安的主治医生，她出车祸之后的病情都是他一手诊治。
她是选择性失忆，忘记了那个男人，却没有忘记他，他真是高兴又难过，难过于选择性失忆，往往会选择忘记最让她感到痛苦的一部分回忆，和最重要的人。
可有时痛苦恰恰代表着深爱，若是不爱，就不会痛。
眼前忽然出现一只纤细的手掌，沈寄舟回过神来，原来，他出神太久，程十安面露担忧，他连忙解释道：“抱歉，刚才想到了你的病情，一时出了神……”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程十安，小心翼翼的询问。
“你希望自己想起那些过往吗？”
程十安认真思量了一下，重重点头。
沈寄舟倒了杯水给她，缓缓道：“也许就是因为这段记忆并不美好，你才会选择遗忘，想起来，可能会很痛苦，又何必逼着自己一定要记起来呢？”
“我不想做永远都缺失记忆的人。”
程十安用手语缓慢却清晰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痛苦也好，幸福也罢，那都是我的记忆，也许曾经的我想要丢弃，但是现在的我，只想做回自己。”
“哪怕，可能会坠入痛苦的深渊。”
“我不怕。”
程十安清亮的眼眸中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气，没有丝毫退却。
沈寄舟无奈叹气，“好吧，我会尽全力帮你，但是有一句话我也必须跟你说明，你之所以选择遗忘，这在潜意识里是你无法承受这段记忆带来的痛苦，就算找回来，也有可能再度承受不住，而导致崩溃，再有，找回记忆的的几率并不是很大，人的潜意识里会去逃避让人感到痛苦的事，所以……”
程十安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要做好不会成功的准备，小手比划着，“你放心，我只想尽力一试，不后悔就好。”
“既然你都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沈寄舟露出温柔笑容，“我帮你就是了。”
“谢谢。”
程十安真的觉得自己好幸运，能遇到这样一个青梅竹马。
沈寄舟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跟我还客气，我可要不高兴了。”
程十安眯起眼睛，笑的文静。
看得沈寄舟心一软，声音也更温柔，“以后在忙，也不要忘记来我这里复诊，想起什么就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也会给你研制一个康复方案，希望能尽快好让你好起来。”
“好。”程十安本想说谢谢，但想到什么，又住了口，随即她问：“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出车祸。”
关于那场车祸的记忆，她已经全没有了，但直觉告诉她，也许记忆的秘密就藏在那场车祸中，只要挖出车祸的根源，记忆就不难找回。
沈寄舟说：“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
程十安看了看时间，待的有些久了，怕被保镖发现，只能离开，她拿了药就和保镖一起离开了医院。
“妈妈，那不是程十安吗？”
程青瑶今天是陪沈月茹来医院看病的，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了程十安匆匆离开，身后还带着两个保镖，上的车子也很眼熟，之前她看到过陆如是坐这辆车子。
独一无二的车牌号，只有他能用。
沈月茹微微蹙眉，“她来医院干什么？”
程青瑶眼神闪了闪，陪着沈月茹来到医生办公室，就寻了个借口说出去上厕所，沈月茹还嘱咐她，“早点回来。”
“知道了。”
程青瑶离开了办公室，直奔前台，
“护士,我想问你一件事,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叫程十安的病人来挂号？”
“你问这个干什么？”护士表示，“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们不能随便透露病人的隐私。”
“我叫程青瑶，那是我姐姐。”程青瑶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脸上还维持着勉强礼貌的笑容，“今天早上，她偷偷出门，我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肯告诉我们，所以就来问问，你放心，我只是问问她来看什么病，只要确定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这样的病人家属，护士也遇到过不少，倒没有觉得不对劲，于是就给查了。
“她是来复诊的。”
“只是复诊？”
“是啊。”护士看了看挂号记录，“她之前就来过一次医院，你做妹妹的，难道不知道吗？”
程青瑶一噎，含糊解释道：“我不知道，我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谢谢你。”
说完就匆匆走了。
护士微微皱眉，但也没有多想。
程青瑶却还是不死心，她总觉得程十安来这里肯定不仅仅是复诊，再想到她身后带着的保镖，坐着豪车，一副贵夫人的派头，她心里就不舒服。
很不舒服！
她去看了一眼沈月茹，她还在和医生说话，于是她就干脆去打探一番，找到了程十安的主治医生，程青瑶一进办公室就做出担忧的样子，用了老一套说辞。
“医生你好，我是程十安的妹妹，我想问问您，我姐姐身体怎么样？”
医生看了她一眼，“我不能透露病人的隐私，你要是想知道，还是去问病人本人吧。”
程青瑶吃了个闭门羹，就算不甘心，却也没用，医生已经低下头不搭理她了，她只好转身离开，一脸气闷的去了卫生间，出来洗手的时候听到了两个小护士的对话。
“唉，咱们沈医生今天又见美女病人了。”
“看得出来，沈医生今天是春风满面，我敢打赌，那美女病人肯定是他喜欢的人。”
美女病人？
程青瑶立刻想到了程十安。
出了卫生间，就直奔沈寄舟的办公室，她连门都没敲，直接进去。
沈寄舟看到她，脸上的温柔消失，只剩淡淡的疏远和礼貌，“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沈寄舟表情淡漠，“如果你来看病，请坐，如果不是，请你出去。”
程青瑶眼眸一转，“好啊，那你就给我看看，我觉得嗓子最近有点痛。”
沈寄舟起身，他穿着白大褂，长身玉立，迈着长腿，两三步就来到了程青瑶面前，“张嘴。”
程青瑶配合着啊了一声。
沈寄舟看了一眼，道：“舌苔发白，应该是没休息好，给你开点药，回去吃一吃就好了。”
他刷刷刷写了一张单子，开的全都是补身体的中药。
中药，都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