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秘花魁
林浩闲庭信步出了刑部衙门。
“少爷您没事吧？”
在门口守了一整夜的侯府家仆林永福忙迎上前来，拿着他从头到脚打量。
“少爷我出手，任何事都能逢凶化吉，怎会有事？”
林浩本想再嘚瑟几句，但想到盛帝临走都没提让他参加殿试那茬，不觉有些失落，懒洋洋吩咐：“车拉过来，走了。”
“咱回侯府？”
“不回！”林浩没好气地撂下一句，滋溜钻进厢车。
“那去哪儿啊？”林永福挠头。
“去沐春楼，给你发个姑娘，以资奖励。”林浩心情又好了起来。
当初作弊那些事都是林永福办的，这仆人不但稳重谨慎，还十分忠诚，否则他今天就出不来了。
他身边至少还有个能相信的人，值得高兴。
“小的不，不……”
“不你个头！”林浩又怒了。
“少爷的话都敢不听，信不信让你改名叫林平之？”
“或者林志玲！”
……
沐春楼几月前来了个江南花魁，名叫紫烟，据传是人间绝色。
紫烟住在沐春楼后院独栋小筑，从不在人前露面，十分神秘。
消息灵通之人想花重金一睹紫烟芳容，但人家是玩高端局的，不爱财只爱才，要见她，唯一办法就是按她的要求完成一首诗词。
她认为诗作尚可，作诗之人方可进入小筑，听她清歌一曲。
若诗作让她满意，可与她共进晚餐，把酒当歌。
要是能作出让她惊艳的诗词，传说能与她共度良宵，扶摇九天。
不过那只是传说。
紫烟的神秘惹得京城才俊趋之若鹜，但几月过去，进过小筑的也只有两三人。
且这两三人只是隔着珠帘听紫烟弹唱一曲，没有真正看清紫烟容貌，至于和她亲近，更是想都别想。
可越是这样，想见这江南花魁的人就越多。
林浩就是听了传说才入的坑。
以他的才学自然见不着紫烟，但并不妨碍他持之以恒，经常来沐春楼耗着。
现在的林浩当然能识破这种饥饿营销的套路，可架不住他也好奇，想看看传说中的人间绝色能美成啥样。
于是，他遵循身体原主人的习惯，又来沐春楼了。
老鸨一见林浩，立刻热情地迎上来。
“小侯爷今儿是要先排队作诗，还是直接给您上酒菜？”
林浩肚子里没货，只敢偶尔尝试作诗，多数时间都是让人在小筑旁的凉亭里摆上酒菜自斟自饮，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套。
林浩摆手，“不用了，本少今日要尝尝紫烟的手艺。”
这也是紫烟的噱头，若有人能获得与她共进晚餐的机会，菜肴均由她亲手烹饪。
不过还无人获此殊荣。
“那妾身就祝小侯爷旗开得胜喽！”
老鸨瞥了眼等待作诗的长长队伍，暗暗冷笑：“就你也想见紫烟？待会碰一鼻子灰，还不是要麻烦老娘给你张罗酒菜？”
她想好了，这就按林浩平时喜好安排，一会儿直接让小厮送进后院，免得她再跑一趟。
林浩注意到老鸨的微表情，笑着摇摇头，走向队尾。
“呦，这不是林小侯爷么？”队尾的人搭讪：“今儿有灵感，打算一试身手啦？”
“碰碰运气。”林浩挺谦虚。
那人起哄：“难得小侯爷有此雅兴，不才愿让小侯爷先试。”
听到有人竟破天荒主动礼让，众人不禁纷纷侧目。
见是胸无点墨的草包小侯爷，前面的人也跟着起哄：“小侯爷，来这，我让你！”
“来我这，马上就排到我了！”
小筑旁的凉亭近水楼台，最容易引起紫烟注意，这风水宝地经常被林浩霸占，难免遭人记恨。
林浩是顶级勋贵子弟，惹不起，难得有架秧子起哄，看他出丑的机会，众人自然无比踊跃。
林浩嘚瑟：“想清楚，让本少占了先机，诸位今日这队就白排了。”
“小侯爷作不作得出诗都还两说，就算能作出来，入得了紫烟姑娘的眼吗？”不少人嗤之以鼻。
“就是！自己什么斤两，心里没点儿数么？”有人趁机搞人身攻击，反正人多，那草包小侯爷又认不准是谁。
林浩冷笑：“本少一进去，今日就不会出来了，诸位真舍得让？”
这话瞬间让众才俊炸毛，有人梗着脖子嚷嚷：“敝人愿与小侯爷打赌，若小侯爷真能进去，敝人输五两银子。”
“我也赌，十两银子！”
“我赌五十两……”
众才俊又踊跃参与。
这种稳赢不输的局，不赌是傻子！
林浩呵呵一笑，扬声道：“好，我接了！”
“快，给小侯爷让位置！”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立刻站出来维持秩序。
“那就却之不恭了。”林浩朝众人拱拱手，昂首穿过分开的人群。
……
“那人是谁？”小筑二楼，紫烟隔着窗纱打量林浩。
“安远侯嫡长子林浩，就是时常在院中凉亭自斟自饮的那位公子。”
“噢，原来是他！”
“哗众取宠，不知所谓。”紫烟嫌弃地撇撇嘴，离开窗前。
……
林浩走到小筑前用于作诗的书案旁，负责考核的俏丫鬟便递上个木箱，脆生生地道：“公子请抽题。”
木箱里有上百张纸条，每张条上都写着不同诗词体裁要求，抽过的就不再用，免得后面等的人提前酝酿，有碍公平。
“你抽吧！”林浩嘴角挂着自信微笑。
俏丫鬟也不多话，伸手拿出张纸条。
她刚展开，就有好事的人大声念道：“秋景，山林，人家，七言绝句，限时一炷香。”
围观的才俊们立刻议论起来，分析这诗的难易，猜测赢钱的概率。
俏丫鬟没管他们，按部就班地道：“公子请准备，奴婢要燃香计时了。”
“不用麻烦，”林浩摆手道：“我说，你写，就几句话的工夫。”
“公子说什么？”俏丫鬟不是没听清，是没听懂。
几月下来，她见过的才俊少说也有千八百了，这种当场出题限时作诗的情形，没有任何人能马上成诗。
且不说诗的好坏，能在限定时间作完整都不容易，不少人都是憋出一两句就卡壳，最后无奈放弃。
她才不信旁人口中的草包小侯爷能这么快作出诗来，又想去燃香。
“都说不用了，”林浩再次摆手，“写吧！”
“哦。”俏丫鬟不情不愿地拿起笔，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林浩，等他开口。
“等等，忘了个事。”林浩忽然拍脑门。
俏丫鬟狠狠翻个白眼，小声嘀咕：“我就知道！”
林浩笑着摇摇头，说：“你让人去把吴妈妈叫来。”
立刻有人起哄：“别说叫吴妈妈来，把全京城的妈妈叫来都帮不了你，大.大方方认输吧！”
“不就输几百两银子么，小侯爷你财大气粗，至于吗？”
“就是！作不出诗就承认嘛，不就丢点儿脸么？别找借口磨蹭啦！”
一时间，讥笑嘲讽声四起。
连那俏丫鬟都觉得丢脸，下意识退开两步，跟林浩划清界限。
林浩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淡淡催促：“快呀，让人去叫吴妈妈。”
“让她来收赌金，好补偿她白白浪费的一桌酒菜。”
……
“小侯爷人呢？”
“不是让我来收什么赌金吗？”老鸨一脸不情愿的出现了。
一名才俊朝小筑努努嘴，悻悻地道：“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