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治要

【战国】战国人所编，作者不详

文传解

天有四殃，水、旱、饥、荒，其至无时，非务积聚，何以备之。《夏箴》曰：“小人无兼年之食，遇天饥，妻子非其有也；大夫无兼年之食，遇天饥，臣妾舆马非其有也；国无兼年之食，遇天饥，百姓非其百姓也；戒之哉，不思祸咎无日矣〔言不远也〕。明开塞禁舍者，其取天下如化〔变化之顿，谓其疾〕；不明开塞禁舍者，其失天下如化〔不明，谓失其机〕。兵强胜人，人强胜天〔胜天，胜有天命〕。能制其有者，能制人；不能制其有者，人制之。令行禁止，王之始也。”

官人

富贵者，观其有礼施；贫穷者，观其有德守；嬖宠者，观其不骄奢；隐约者，观其不慑惧；其少者，观其恭敬好学而能弟；其壮者，观其洁廉务行而胜其私；其老者，观其思慎强其所不足而不逾；父子之间，观其慈孝；兄弟之间，观其和友；君臣之间，观其忠惠；乡党之间，观其信诚；设之以谋，以观其智；示之以难，以观其勇；烦之以事，以观其治；临之以利，以观其不贪；滥之以乐，以观其不荒；喜之，以观其轻；怒之，以观其重；醉之，以观其失；纵之，以观其常；远之，以观其不二；昵之，以观其不狎；复征其言，以观其精；曲省其行，以观其备。此之谓观诚。

芮良夫解

厉王失道，芮伯陈诰，作《芮良夫解》。芮伯若曰：“余小臣良夫，稽首谨诰：天子惟民父母。致厥道，无远不服；无道，左右臣妾乃违〔道，谓德政。违，叛之〕。民归于德，德则民戴；否德民仇，兹允效于前，斯不远〔信验于前世，不远也〕。商纣弗改夏桀之虐，肆我有周有家〔举桀行恶灭亡，以为戒也〕。呜呼！惟尔天子，嗣文武之业；惟尔执政小子，同先王之臣。昏行内顾，道王不若〔同，谓位同也。昏，暗也，言教王为不顾〕，专利作威，佐乱进祸，民将弗龛〔专利侵乱，进不善也〕。治乱信于其行，惟王暨尔执政小子攸闻〔行善则治，行恶则乱，皆所闻知也〕。古人求多闻以鉴戒，弗闻是惟弗知〔言古人患不闻，故有所不知也〕。尔闻尔知，弗改厥度，亦惟艰哉〔知而不改，无可如何，故曰难也〕？夫后除民害，不惟民害，害民乃非后，惟其仇〔是与民为怨仇〕。民至亿兆，后一而已，寡弗敌众，后其殆哉〔言上下无义，对共相怨，则寡者危已〕！乌乎！野禽驯服于人，家畜见人而奔，非禽畜之性，实惟人民亦如之〔人养之故扰服，虽家畜，不养则畏人，治民亦然也〕。今尔执政小子，惟以贪谀事王〔专利为贪，面从为谀〕，不对以备难，下民胥怨，财单力竭，手足靡措，弗龛戴上，不其乱而〔言民相与怨上，上加之罪，民不堪命，必作乱也〕？惟祸发于人之攸忽，咎起于人攸轻。心不存焉，变之攸伏〔言人所轻忽，则祸之所起〕。尔执政小子，弗图大艰，偷生苟安，爵以贿成〔苟安，无远虑。贿成，不任德〕。贤智拑口，小人鼓舌，逃害要利，并得其求，惟曰哀哉〔贤者隐黜以逃害，小人佞谄以要利，各得其求，故君子为之哀也〕！我闻曰：“以言取人，人饰其言；以行取人，人竭其行。饰言无庸，竭行有成。”惟尔小子，饰言事王，实蕃有徒。尔自谓有余，余谓尔不足，敬思以明德，备乃祸难〔言其不足于道义也。以，用。乃，汝〕，难至而悔，悔将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