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月光下的云海》
离开办公楼，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淮南都泡在录音棚。
原身专精的是弦乐方向，钢琴虽然因为专业缘故也有所涉及，但水平也就那样，磕磕绊绊一下午才成功录制了半首能听的过去的。
但半首也足够了。
《月光下的云海》这首曲子的结构共分为三个段落，淮南特意在兴起的时候寸止，还没给乐谱，营造出一种我裤子都脱了，结果你告诉我大姨妈来了那种憋屈感。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单纯想吊吊胃口，用对方欲求不满的心理，尽可能的为自己添几分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至于到时候被牵着鼻子走。
淮南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个纯新人，没有自身名气的支撑曲子根本卖不上价格。
就算是周董刚出道的时候也没少遭人冷眼，写的歌词多次被退回去，甚至被扔进垃圾桶里，被逼得只能自己唱，这才诞生了那些脍炙人口的经典。
淮南并不认为自己能比周董更强，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至于那位神通广大的沈学姐会不会上钩。
退一万步讲，他不相信对方会不心动。
这可是现代几十年来诞生出的最优秀的钢琴曲之一。
淮南对此很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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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九点。
青鸟大学附近的酒店内。
浴室淅沥沥的水声戛然而止，沈蒹葭擦干净身体，穿着浴巾走出了卫生间。
“蒹葭，你的手机刚刚响了。”
沙发上，沈蒹葭的经纪人，陈雪正在给自己大腿涂着精华液，嘴里还叼着下一步用来保湿的化妆品，所以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嗯，听到了，”沈蒹葭随意的回了一句，弯腰捡起手机，坐在了沙发上。
“啧，”陈雪有些羡慕的看着沈蒹葭弯腰过程中露出的一抹挺翘白皙，浴袍下露出那白中透红的小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酸溜溜的说道：“年轻真好啊，不像我，已经年老色衰了，你看胸都都下垂了。”
“也不知道谁两天前还在骄傲自己36岁的年纪，皮肤还和20多岁的小姑娘一样娇嫩，”沈蒹葭一如既往的毒舌。
“那能一样么！”陈雪一拍沙发，义愤填膺。
沈蒹葭没理她的耍宝，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是陈老师来的电话，而且一连发了好几条，就好像有什么要紧事一般。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沈天后这个点已经到了睡眠时间，就算收到任何消息也不会回，久而久之基本也就没人在这个点打扰她。
夸张点形容，哪怕天塌了，也得第二天再说。
本想扫一眼就去睡觉，可看到消息又让她来了兴趣。
“一首很优秀的钢琴曲，还是陈老师带的这一届的学生原创的，想让我指点下......”
“啊，你说什么？”涂着保湿的陈雪抬头问道。
“没事，”沈蒹葭随便回了句打发走陈雪，葱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很干脆的回复了一句：“没问题。”
她很乐意提携学弟，这也算是青鸟大学的传统了。
刚巧她年初创立的工作室如今正是缺人的时候。
既然是陈老师推荐而来的，水平和人品估计也不会差。
沈蒹葭下载发过来的文件，带上耳机，听起了这首名叫《月光下的云海》的钢琴曲。
光听这个名字，应该是那种较为空灵的曲子。
沈蒹葭心中想着，渐渐等待前奏的到来。
终于捯饬完睡前护肤的陈雪一脸困倦的说道：“蒹葭，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而且熬夜对皮肤不好。”
沈蒹葭点了点头：“有个学弟让我指点下曲子，我听完就睡。”
陈雪点头打了个哈欠，回到了房间，空荡荡的客厅只剩沈蒹葭一人。
耳机中的前奏渐渐响起。
分解和弦么，这应该是首空灵中带着舒缓的曲子，而且这个技巧......
“啧，有点差劲，这是我听过最难听的分解和弦，”沈蒹葭犀利的点评，要是她演奏的话，绝对不会这么拖泥带水。
点评一句后，她便不再对技巧抱有期望，而是全身心投入进音乐中，感受着演奏者的情绪。
能被陈老师推荐过来，技巧和曲子，总有一个是优秀的吧。
随着时间来到一分钟，舒缓的音乐逐渐过去，可当那悠扬的钢琴声缓缓流淌。
沈蒹葭的眼神微变，神色忽然变得极为认真。
如果刚刚她是以一个前辈去点评晚辈的心态的话，那现在便是将这个曲子的创作者，作为一个同等的音乐人看待。
作为一名顶尖钢琴演奏家，她几乎演奏过世界上所有的知名曲目。
可“博览群曲”的她依旧被这首钢琴曲给惊艳住。
虽然还没完全听完，但沈蒹葭已经将这首曲子放在了仅次于那些最顶尖经典曲目之下的金字塔第二层位置。
毫无疑问的大师之作。
沈蒹葭闭上眼睛，空灵的琴声仿佛带着她超脱了尘世的喧嚣，窗外的月光倾泻而下，仿佛置身于一片浩瀚无垠的云海之上。
就在她享受着曲子所带来的如梦似幻，情绪的积累来到了最顶层，就在要倾泻出的前一秒，耳边的声音却嘎然而止。
沈蒹葭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机坏了，低头一看，才发现音频进度条已经走到了终点，直接傻在了原地。
“不是！”
“这没了？”
“居然没了！”
沈蒹葭在短暂的懵逼后，意识到自己是被当鱼钓了，而且还可耻的上钩了。
气的她咬牙切齿，想要发泄但却找不到地方，小脸憋的通红。
她承认，她被恶心到了。
这对方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将曲子断在这里，就为了让她难受。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故意放半首，在吊起胃口后又立刻收手，这和断章狗有什么区别，这种人就该被拉出去枪毙。
直到上床，沈蒹葭还满脑子都是钢琴曲，困意被欲求不满的渴望给盖了过去，让她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觉。
第二天清晨。
睡得饱饱的陈雪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娇嫩的皮肤，骄傲道：“36岁的年纪，皮肤还和20多岁的小姑娘一样娇嫩，我果然是天生丽质。”
而一夜未睡，精神萎靡的沈蒹葭从房间中走出，打了个哈欠，神色有些呆滞。
陈雪被吓了一跳：“姑奶奶，你这是一夜没睡啊。”
沈蒹葭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给我把今天所有的通告都推了，跟我去见一个人。”
陈雪懵逼：“去见什么人？”
“死人！”